司辰眸光平静，对君千曦道：“我已经被囚禁了千余年，还有什么看不破的呢？能离开那个地方，已经是我的造化。”

君千曦看了看司辰，道：【你倒是想得开，但普通的人类，绝不可能拥有千年之寿。】

司辰没有惊讶，他像是早就知道瞒不过君千曦似的，淡淡道：“当年的我，是半神之体，距离踏破神阶只有一步之遥，活的久些，似乎也没有什么好稀奇的。”

【其实我更好奇的是，你当初究竟为什么被囚禁。】

司辰想了想，道：“千年之前，大陆上最伟大的先知，在临终之前留下了预言，说我最终会毁灭这个世界……在我被群起而攻之的时候，有一个人救了我，她要我等待，等待有一天重归自由之时，现在，我等到了。”

所以，这就是司辰的故事？

君千曦皱着眉头，细看司辰的眉宇和面容，只觉这少年面容宛若朗月清风，俊秀雅致之中又有些少年独有的青涩，并没有因岁月消磨而留下痕迹。

君千曦自认看人的本事，还是有那么几分的。

司辰的眸子虽然异于常人，却清澈见底。

千年未曾被消磨殆尽意志，何等坚韧，又是何等可怕……

君千曦低头咬了一口烤鱼，道：【你若是想要追求自由，想要离开，我不会拦你，你只需记得，不准伤害无辜。】

司辰却摇头：“我不会离开，至少……暂时不会。”

君千曦问：【自由不好吗？】

司辰看着君千曦的眼睛。

眼前的小人儿，大概是因为连日奔波的缘故，神情有些疲惫，脸上可爱的婴儿肥，也有些缩水，但那双漆黑明亮，黑白分明的眸子，却透着说不出的沉稳，平静和智慧。

神裔……

这就是真正的神只后人的模样吗？

年纪虽小，却天生不凡。

司辰想到千年之前，他只差一步，却被生生断绝的神只之路，不禁流露出一丝苦笑。

自由？

对于他一个被囚禁了不知多少年的囚徒来说，自由从来只是奢望而已。

左手腕上冰冷的触感，也在时时刻刻提醒着他。

不要忘了他曾经的身份。

司辰微微垂下眸子：“曾经我很想自由，但现在，我累了……找上你，不过是执念在作祟而已。”

……仅仅是执念吗？

君千曦想到少年无法被窥探的命运之线，不置可否，却把一大把烧烤用的串串全塞进了少年手里：【既然你不想走，那就留在这儿干活儿好了。】

少年显而易见的愣了一下，然后笑了起来，低头认真给君千曦烤食物。

君千曦毫不客气，睡了一天本来就饿，这会儿自然是要放开了吃。

至于撑到什么的，不存在的。

君千曦吃饱了，就又回到了马车上窝着。

虽然有篝火，但此刻已经是冬天了，外面寒风着实是有些冷。

无尘和忘川都有修为护体，不惧严寒，司辰更不用说，唯独君千曦修为还弱，受不得风。

忘川也不愿君千曦受了委屈，把马车帘子封得严严实实，唯恐有一丝寒风漏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