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这是哪里来的寒瓜？”长孙愕然的问道。

李世民拍拍额头，他这才想起，似乎让人建温室的事情，忘了告诉长孙。

“这是王安之弄的温室种出来的，朕也让他安排人种了一些，不过时间太短，要年后才吃得上，我一时忘了告诉你。”李世民解释道。

“这季节也能种寒瓜？”长孙惊讶的说道，开始她还以为是别处的贡品，虽然以前没有。

“王安之奇思妙想很多，也不知道他怎么想到的，修一个屋子，里面种菜，在屋子角落放两口大锅，让锅里的水汽弥漫在屋里，居然就能冬日种菜。”李世民啧啧称奇。

“也是一件好事，至少这冬日又多了几分绿菜。”长孙面色一喜道。

冬天没有蔬菜，那滋味谁吃谁知道，不但味口变差，而且容易火重便秘。所以长孙才会心里高兴。

“对了，今天王安之说起一件事，观音婢你安排人试一试。”李世民说道。

“什么事？”长孙抬起头，好奇的问道。

“他说羊毛应该可以织布，也不知道行不行，如果真的可以，那就太好了，羊毛织成的布定然非常暖和。”李世民说道。

“蚕丝本身就要很多根纺在一起，才能织布，说来并不比羊毛细多少，织布应该是没有问题，只不过羊毛很短，这得想一个办法。”长孙思索着说道。她是亲自纺过线，织过布的人，所以对这些门清。

“既然那小子提出来，肯定有一些想法，不如明天召进宫来，观音婢你亲自问他。”李世民就是一个逮着蛤蟆都要撰出尿的性格，当下就又想在王牧身上多压榨一下，反正有枣没枣，打两杆再说。

“陛下，王安之屡次立功，还是多给他一些赏赐为好。”长孙提醒道。

“嗯，我也是那么想的，不过不能落在他身上。”李世民点点头道。

“陛下是说鄂国公家那姑娘？”长孙目光中闪过一丝惊讶道。

她多了解李世民的，一听李世民没有打算赏赐王牧，顿时明白李世民这是要重用王牧，甚至有给后人铺路的意思，或者说是看王牧太年轻，必须压制他升官的速度。

“他不是快要成亲了吗，到时候你我各赐一份下去就是。”李世民说道。

“陛下英明！”

“那小子和其他读书人不一样，他之才更务实，介于朝堂，反而会影响他的发挥。”李世民笑着道。他最得意的地方，不在于打了多少胜仗，而是满意自己的识人之明，同时敢用人，而且是用在合适的地方，这是他一向引以自豪的一点。

“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学来的这些。”长孙感叹道。

“朕估计这都是他自己领悟出来的，他父母双亡，一个人举目无亲，要想活下去，不偷不抢，总得想一些办法。你也看见了，他家以前后院，就种满了蔬菜水果，即便如今做官，也没有忘本，这点很好。”李世民坐到沙发上，向后一靠，翘起二郎腿说道。

“这个孩子，真是苦了他！艰苦的环境磨练了他，心地依旧却善良，不进入朝堂这个染缸，也是好的。”长孙感叹道。

“说得也是，这小子还真帮了不少人。”李世民微微一愣道。

敦化坊，安邑坊，还有小青山村，黑石山，这些地方，李世民都了解过，以前只是安排人打探了在弄什么事情，总结起来一想，好像最大受益者，都不是王牧。

幸好王牧年轻，不然的话，李世民都得怀疑他是不是别有用心了。

宫里的谈话，王牧无从得知，冬季是最无聊的季节，百姓都冬衣，御寒效果很差，军事学院也只能停工。

黑石山同样停工了，只是煤炭还在一车一车的向长安运过来。

长安城的人见到一副壮观的景象，宛若长龙的独轮车，推进了长安城，堆积在医学院的一个院子里面。

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军事学院的空地上，堆得更多。等煤炭运完之后，这些做工的百姓，就会放假回家。

尉迟柔很自豪，她知道因为王牧的缘故，今年至少有上万户百姓，不会受冻，因为黑石山做工的人，都知道火炕和煤炭的好处；而结算工钱，就有一部分煤炭代替。

百姓也很满意，他们知道煤炭开挖不容易，而抵扣给他们，算下来价格很便宜。

随着下雪，越来越多的人，知道了火炕的好处。对安邑坊的人羡慕不已，那些把房子高价卖出去的人，大多都后悔不已。

除了医学院，其他人购买煤炭，当然是要花钱的，所以王牧又将会有一笔收入，虽然赚得不多，至少从黑石山的投入，开始见到回本。

第二天王牧冒着风雪，和韦爽去了城外五十里，韦家一处产业，这里本来是韦家烧制陶瓷的地方，十多个窑不停的冒着黑烟，随后被寒风吹散，本来雪白的雪地，掉落着点点黑色，看上去很不舒服。

窑洞附近，并没有积雪，都被热气蒸发了，见到王牧，满头灰色烟尘的泰迪，笑着走了上来。

“烧出来了！按照你说的，用水混合搅拌，得到一块块硬石头。”泰迪高兴的说道。

来韦家要场学烧窑，是他主动要求的，王牧估计他主要是不想回家，毕竟泰大嫂那吨位，估摸着绝大部分人吃不消。这不，泰迪来窑场两个月，就长胖了一圈。

“带我去看看！”王牧兴奋的说道。

他让韦家窑场烧制的是水泥，虽然王牧不知道水泥如何烧制，不过大致上的配方，他还是了解的，毕竟石灰石，粘土一起混合烧制，之后加入石膏粉，这个基本上都是大众所熟悉的东西。尤其是当年在工地上干了一段时间，没事的时候，袋子上的字都看过很多遍。

王牧也没有奢望烧出多好的水泥，只要能用就行。

在一个屋里，堆积了一大堆，灰白色的粉末，王牧上前轻轻一捻，手感没错，那种细腻确实是水泥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