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王牧酒楼生意好，李世民就想去见识一下，所以路上才有此一问。一成份子，就有五百贯，这也让李世民有些眼红，虽然他批的东西，都是上万的项目，但是一个月几千贯的生意，又怎么能不明白这到底有多好呢。

马车很快到了酒楼外面，这个时间，酒楼客人大部分已经散去了，只有一两桌贪杯的人，还在慢慢喝着。

陈福还在算账，坐在特制的高椅上面，拨弄着算盘，刚刚又来了四桌客人，让他有些开心，毕竟已经过了饭点，一般最多只有一两桌新客，突然感觉到门口光线一暗，急忙抬起头来。

程咬金最先跨入酒楼，毕竟他要给李世民看看是否安全。

陈福是见过程咬金的，也知道程家是股东之一，急忙出了柜台，和迎接的服务员一起迎了上去。

“宿国公大驾光临，快快有请。”挥退服务员，陈福压低声音，拱手说道。

这就是眼力，他见程咬金是便装前来，所以声音就很低。

“安排一个包间，某有贵客。”程咬金点点头道。他这是第二次来酒楼，所以知道有雅间。

陈福声音并不尖细，虽然没有胡须，到也没有让程咬金注意。

“好…”陈福刚答应一声，就见到李世民和尉迟恭进入了酒楼，不由一愣。随即上前两步，恭敬大礼拜下。

“您…您怎么来了。”陈福不知道在宫外如何称呼，惊讶的说道。

李世民仔细的端详了陈福，这才笑着说道：“原来是你这老货，叫我李家主就行。”

“是，是，李家主楼上请。”陈福身子躬了下去。

“你怎么在这里，某还以为你这老货回老家安享晚年去了。”李世民好奇的问道。

陈忠，陈福，都是前隋长安皇宫里的高手，投降了大唐，陈忠就是那时候李渊送给李世民护身的；而陈福是李渊身边的人，玄武门事件之后，他们这一批人，也就各有选择。李世民不放心这些高手留在李渊身边，所以都另外做了安排，而陈福那时候只是负责护卫后宫安全，所以李世民没有为难他，在告老的时候就同意了。

“老奴早就忘了老家在哪，所以就在长安城外，买了一块地，准备安度晚年。”陈福回答道。见到李世民的时候，陈福就明白，刚才进来那几桌人，肯定属于护卫，难怪个个都那么精壮。

“安逸生活过久了，眼力下降了啊。”陈福心里暗自感叹。

“你怎么会在这里？”跟在陈福上了三楼，李世民俯瞰酒楼问道。

“有些后辈，没有生计，所以老奴求王公子赏口饭吃。”陈福脸色微微一变，还是不敢隐瞒，他也知道，如果李世民要查他们，肯定能查到的。

虽然陈福有些担心，不过他也不怕，正所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他们并没有其他的目的，所以不怕李世民查，他唯一担心的，只是怕影响到王牧。

“嗯，看你这模样，到是过得舒心。”转身进入房间，李世民微微颌首道。

“托您的福，这几年粮价年年下降，这日子过得很轻松。”陈福赔笑着道。

这句话说得李世民很开心，忍不住笑了起来，指着陈福说道：“你这老货，还是那么会说话。”

“嘿嘿！老奴说的都是实话。”陈福笑着道。

“安排饭菜吧！另外把你们东家叫来。”李世民吩咐道。

“老奴遵命。”陈福这才明白，李世民原来是冲着王牧来的，想想前段时间，王牧被罢官，想来这次应该会更进一步。不然李世民不可能为了一个平头百姓，亲自出宫，更不可能为了一点吃的出来，毕竟宫里御厨可是来学过的，和酒楼菜品，差距不大。

很快！陈福就把事情都安排了下去，随后又恭敬的站在李世民不远处。

“那是在干什么？”李世民指着楼下问道。

在小花园处，有一队二三十人，正排着队在领取饭菜，看他们衣衫褴褛的样子，就不会是酒楼的人，更不像客人。

“那些是长安的乞丐，东家曾经说过，救急不救穷，只要是身有残疾的乞丐，每天这个点，都能来领取一些客人剩下的饭菜。”陈福看了一眼解释道。

“这到也是一桩善事，做得不错。”李世民赞赏了一句。

“这都是东家吩咐的，每天饭点，旁边那些桌子，都会有一些卖小食品的人来摆摊，就是为了给做小本生意的人，一条活路，免得因为酒楼的缘故，抢了他们客人。

老奴听说，东家让人卖豆芽，豆腐，穷人都会多送一块。”陈福敬佩的说道。

李世民微微一愣，他这才想起，确实有探子汇报过，敦化坊出产的豆制品，卖给穷人的价格虽然一样，不过会赠送一些，虽然不知道豆制品成本如何，但是可以估算出来，那种情况，基本赚不到钱。

想到这些，李世民心里也泛起涟漪，如果一个人只是偶尔做善事，还可以说收买人心，但是如果一直在做，那么就是真善了。而且王牧一个读书人，一个没有成年的读书人，不但看齐民要术，还亲自去城外村子参与耕种，这足以说明他是真的在默默的做着一些利国利民的大好事。

齐民要术李世民已经通看过了，虽然确实难得，不过像王牧拿出的羽绒服，香水，美食，精盐，煤炭，却并没有见到，可见这就是王牧发明的，这就太难得了，在李世民看来，王牧已经不输于编着齐民要术的贾思勰，或许差的只是一些经历而已。

越想李世民越是觉得有些对不起王牧，毕竟一个忠心耿耿，默默付出的臣子，居然被自己罢官了。

思索着的李世民，直到菜品上桌，才把注意力转移到酒楼里面。

包间之中有一股凉气，李世民知道那肯定是硝石制作的冰降温，在墙角有两株植物，装在盆子里面，让包间增添了一股绿意，略显简陋，又显得朴素的包间，让李世民想起那句斯是陋室，惟吾德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