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姗如好像是在原地发呆，也不知道她又突然想到了什么。

这时，从楼小石空间里掉落的物品发出来的声响，将她给惊醒过来了。

楼小石有些无措地看着对方，她总觉得程姗如这一次脱困之后，似乎比起以前，迟钝了许多。

当然她宁愿程姗如越迟钝越好，要不然，还像以前一样那么敏锐，她早就被杀了好几次了。

被惊醒过来的程姗如，定定地看着楼小石，忽然露出了一个阴恻恻的笑来。

楼小石的心一沉，从前那个杀伐果断的程姗如，苏醒了！

要糟！

可是她也没有办法，她已经在努力吸收晶核，好尽快恢复过来，可是，楼小石受的伤太重了。

之前那些异能者们的攻击实在太猛了，对她已经造成严重的内伤，偏偏又从那么高的悬崖掉落下来。

简直是雪上加霜。

程姗如看着她，一步一步地慢慢靠近。

楼小石的心也一点一点地向下沉，那脚步声，像是踩在她的心上一样，让她神经不由自主地紧绷起来。

“我有一个疑问！”

楼小石忽然开口道。

程姗如怔了一下，停下脚步，看着楼小石，似乎在等待她接下来的要说的话。

“你和那个朱一平是一伙的？”

程姗如皱了皱眉头，脸上露出的表情，似乎在说楼小石问的问题太蠢了一样。

“我就是想不通啊！你们程家什么时候和西南这边的人勾结在一起了？”

“嗤！”

程姗如冷冷道：

“朱一平不过是程家的走狗罢了！”

“还有，你爸爸是不是你自己动手杀的？”

楼小石完全是在找各种话来说，借以拖延一点时间。

程姗如愣愣地看着楼小石，“爸爸”这个词让她有些一点呆怔，楼小石看得很清楚，她表现出来的神情，不是一般人的反应，更像是一种久违了的名词，触动了她的思绪。

“爸爸？程熙和？”

程姗如脸上忽然露出一个有些怪异的笑来。

“他？不错，是我动的手，只有他消失了，我才不会随时被人束缚着，一会往东一会往西。”

楼小石暗暗吸了一口冷气，虽然她也曾经猜测过这个可能性，但从程姗如口中得到承认，还是让她感觉到很震憾。

就像她现在可以确认程姗如，就是自己一直想要逼迫使之现身的朱一平背后那个人，可她的心里，还是有点不太能接受这样黑化的程姗如，不对，程姗如其实应该一直都是这么腹黑，只是她之前掩饰得太好了，大家才没有发现。

不知道她在罗定一面前，是真实的自我流露呢，还是也像欺骗所有人一样，欺骗罗定一呢？

程姗如已经一点也不想再掩饰自己了，她冷冷地看着楼小石，说道：

“你不用再拿话刺激我，也不用再拖延时间，你这辈子的运气，恐怕都已经用光了吧？掉到这个悬崖底下，就算有人想要救你，估计一时半会儿也赶不到。”

“我没有！我就和你随便聊聊啊，你就当我是临死之前想要弄清楚一些疑问，比如，你和那个慕容珏，到底是不是好朋友，你是真心对她的吗？”

“你还没有杀慕容珏？”

程姗如看着楼小石，皱了皱眉。

楼小石听她的语气，有些奇怪地说道：

“听你这话的意思，倒好像是希望我杀了她一样。”

“无所谓了，你杀不杀她，也没有什么关系，只是让我觉得有些失望，你就这么放任自己的仇人逍遥自在？”

楼小石有些无力地笑了笑。

“逍遥自在？怎么可能，慕容珏都快疯了！”

程姗如眼神一闪，“是吗？”

“是啊，自从夏农，哦对了，你没有见过夏农，他有一种奇异的能力，可以预言一个人的未来。自从他预言了慕容珏会在某个时刻被很多虫子咬死之后，慕容珏整个人就变得十分神经质，疑神疑鬼不说，据说有一次在京城的大街上，突然发狂，差点把自己身上的衣服都扯光了，你说刺不刺激？”

楼小石说得津津有味，好像是自己亲眼目睹一样。

程姗如一皱眉，“不用说，这个夏农是和你一伙的吧？”

楼小石摇了摇头，说道：

“也不算是吧，不过他倒是让我了结了这个恩怨，我以前觉得，拿她弟弟的安危让她担忧，也算一个不错的惩罚，没想到，现在这样更厉害，更能解恨。”

“真歹毒。”

程姗如也不知是说那个夏家还是说楼小石，不过楼小石没有放在心上，不以为意地说道：

“一报还一报，也还不错。”

程姗如没有说话，又向楼小石靠近了几步。

她一开始离楼小石差不多有十多米远，这会已经不足五米了。

“最后一个问题！”

楼小石懒懒地说道，好像是已经彻底放弃了一样。

程姗如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和无力的身体，又缓缓停下了脚步。

“看在我帮你递了罗定一给你的东西，你能不能帮我传个话，给唐煜的，你到时打电话转告他也可以。”

程姗如看着楼小石的眼睛，似乎想要验证她说这话的真实性。

楼小石睁大了眼睛，无比真诚地看着她，还用力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说的话是真心话。

程姗如微微点了点头，楼小石笑了，“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楼小石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她有些哽咽地说道：

“既然你这对我这么开恩，有一句忠告我还是想要提醒你。”

程姗如的眼睛眯了起来，全身上下紧绷起来，整个人变得警戒起来。

楼小石浑然不觉似地继续说道：

“我知道，罗定一和你之间的感情，一定是那种久经考验过的，你们彼此之间的情份，肯定不会随便被破坏掉，可是，如果有一天，你变得年老色衰之后，你们的感情还能维系下去吗？”

程姗如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楼小石身上受到的威压更强烈了，可她还是没有停下来，继续说道：

“尤其是万一你比他更老了，那他对你的心，还能像以前一样吗？”

程姗如脸上的不解和疑惑增加了，她有些猜不透楼小石说这话的意思。

“你到底想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