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焰苍穹
作者:彼空 | 分类:玄幻 | 字数:364.9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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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3章 分组
第二组,肖宇幻真因宗、落霞山主叶兆言、春芳城主影随春……”
还未说完,碧雨,惘云两殿已是一片哗然。lwxs520.|前六人既已确定,剩下的那组自然是南宫易、於莫轩与山月关。碧雨帝国群雄惊怒沮丧,大感不妙,有人突然尖声叫道:“他娘的腿的乌龟王八,定是有人施法作弊,不算不算!重新抽签分组!”
惘云帝国、琼海国群雄大哗,轰然反唇相讥,想到狗贼机括关窍算尽,反倒落得如此田地,都极是兴高采烈。
山月关却对满殿的喧嚣听若不闻,斜眼凶光闪耀,冷冷地瞪视着南宫易,尽是仇恨、兴奋而狂怒的神色,嘴角挂着阴森的笑意,右手缓缓收紧,将掌中的青铜杯拧为铜水,汩汩滴落。
韦爵爷勾着南宫易肩膀,举杯笑道:“是极是极!有你和於小子一齐夹击,小狗贼只能乖乖地回拜月阁相亲去了。”
忽地眉头一皱,嘿然道:“不过你和於小子只有一人能够胜出,倘若不是你,馨儿郡主—定又不依不挠直言不嫁,宁可做一辈子老姑婆了。以她的倔强性子,就是天塌地裂,五大帝国死绝,她也不会改变心意!南宫易磁锤,是留是去,你可要好好想上一想。”
南宫易下意识地朝馨儿望去,见她板着粉靥,轻怒薄嗔地凝视自己,心里一阵愧疚。他之所以加入龙婿竞选,只想帮助於莫轩扫清障碍,撮合他与馨儿。但心底却未尝不明白,馨儿对自己情深一往,即便於莫轩技压群雄,拔得头筹,她也必定不为所动。自己的这一厢情愿,到头来多半徒惹馨儿伤心而已。
韦爵爷见他皱眉不语,失笑道:“小子,馨儿姑娘如花似玉,对你又死心塌地,有什么不好?别人求之不得的美事,怎地到了你这便如食毒饮鸩难以从事?辣块妈妈的鳖毛蛋,我说你也别胡思乱想了,干脆打败於小子、小狗贼,娶了馨儿就是。”
看了看碧雨大殿,压低嗓子道:“你若对媚姑念念不忘,大不了潮阁琼酿会后,咱们集结重兵,打狗贼个措手不及,将她抢回,一齐娶作老婆便是。”
烛照汶、白吊鬼等人闻言,无不眉飞色舞,齐声附和。
尹黄吞了口口水,点头正色道:“爵爷说的是。大丈夫理应多娶妻妾,广蓄妾婢,城主贵为神少,更当如此。城主若能当上惊雷帝国龙婿,有惊雷天尊圣主、潮阁圣后相助,四大帝国联盟固若金雨,大半元泱已入囊中,大事何愁不成?不但曲法灵可以轻松复城,我们这些人,也能早日洗脱罪囚犯人身份,不必再终日惶惶,藏头匿尾。”
南宫易面上一红,心中微有所动,沉吟不决,忍不住朝寰姬芙望去。见她默默跪坐于三头兽王的桌前,忍气吞声受其颐指气使,浑无从前那妖娆冶荡的风情,心中登时又是一阵大痛,忖道:“寰姬姊姊为了我,放弃一切,沦落至此,我又怎能在此时心生旁念?况且这些年,我始终视馨儿为亲妹子,殊无男女之念,又岂能为了四大帝国联盟,便昧心做惊雷帝国龙婿?这样哄她,对她岂不是更加不公吗?”
心乱如麻,目光转处,忽然瞧见一双清澈美目凝视自己,登时如饮清甜幽泉,躁乱大消。玄天灵女缓缓地放低箫管,望着他浅浅一笑,转过头去。不知何以,那刹那的眸光中,竟似蕴藏着淡淡的失落、欢喜与哀伤。
南宫易蓦地一震,这才想起此时此刻,在这玉潮池宫六英圣殿中,竟坐着他生命中最为重要的三个女子,心中登时生出奇妙而怪异的感觉。耳畔倏地响起当日海神的叹息:“臭小子,你喜欢的究竟是哪一个呢?”
忽然想起适才在玲珑浮玉擂台与澹台明生死相决时,他的耳中心底,响彻的都是寰姬芙如泣如诉的笛声。玄天灵女的洞箫反倒如清风过耳,了然无痕,自从见寰姬芙的那刻起,所有一切都被他抛之脑后,就连这令他神魂颠倒的灵女,竟也一时忘得一干二净。难道……难道自己?心中狂跳,一个念头从迷乱的思绪中陡然跳出……
管弦齐奏,仙乐飘飘,又是中歇时刻。众使女穿花舞蝶,将酒菜蔬果端入各殿。
群雄观战半晌,早已饥肠辘辘,闻到酒肉香味,食指大动,纷纷豪饮大嚼。
忽听昊凡笑道:“如此醇酒传肴,岂能没有美人助兴?玴海真人,久闻玴海乐婢精擅歌舞,何不藉此盛典,让我们人家开开眼?”群雄大喜,轰然附和。
苍眼咕咕笑道:“雨侯有命,岂敢不从?只怕这些蠢婢扫了人家的雅兴哩!”
紫金袍袖一挥,二十八名玴海乐婢飘然起身,朝着众人盈盈行礼,穿堂过殿,到了玲珑浮玉擂台上。
鼓磬清脆,笙箫鼓笛悠扬,众乐婢蹁跹歌舞,脚镣锁链发出悦耳而整齐的声响,伴着那跌宕的曲乐,更觉节奏鲜明。清扬柔和的歌声和谐交揉,纯净如冰峰皓月,婉转如行云流水,令人心旷神怡,飘飘欲仙。
风和日丽,清波荡漾。众人眼前一亮,只觉身在仙境,这二十八名载歌载舞的绝色女子,分明是天上灵女。群雄听赏入神,六英圣殿无声。韦爵爷、尹黄、苗人凤、澹台明等风月老手亦神魂飘荡,怔怔不语,便连杯中美酒倾洒大半也浑然不觉。
衣袂飘舞,玉影朦胧,那绺银发烈焰似的熊熊燃烧,深深地吸引着南宫易的目光。二十八名美艳乐婢中,只有寰姬芙戴着冰雕容罩,瞧不真切,但也正因如此,更添神秘之感,撩人遐思。
她鹤翎在骨,虽不过慵懒起舞,但随意间流露出的万千风情,亦是以让其他女子黯然失色。六英圣殿男子的大半目光都如胶似漆地粘在她的身上。
南宫易悲喜交叠,目睹她戴着脚镙,屈辱歌舞,想起从前她张扬冶荡、魅惑众生的风姿,心中更加刺疼难过。
一曲既罢,六英圣殿掌声雷动,轰然叫好。
玄风大殿中,一个男子叫道:“果然是闻名不如见面,玴海乐婢当真妙不可言。只是隔雾看花,未免有些不过瘾,不知玴海真人能否让寝婢除下冰雕容罩,也好让大家一睹芳容?”
群雄虽知寝婢必是寰姬芙,但久未目睹姿容,被这番歌舞撩拨,早已心痒难耐,闻言纷纷大声附和。六英圣殿女子大为不悦,尽皆鄙夷冷笑。对着艳名远播元泱的第—魔女,哪个女子不是妒恨交织?
碧耳哈哈笑道:“翁元良,不是老夫小气,只是我这寝婢有个怪脾气,裙摆衣衫皆可除,冰雕容罩却万万不能取,就连我拿她也没奈何啊!你若能将她冰雕容罩除下,我便将她送你侍寝一夜!”
南宫易面色剧变,这老贼成心侮辱寰姬芙,竟当着元泱英豪的面做出这等荒唐承诺。怒火如沸,心中忽地一动,闪过一个念头,忖道:“是了,这倒是上天赐给我的绝好机会!”
那翁元良惊喜交集,颤声道:“天君此言当真?”双眼发光,清瘦的白脸突地变为酱青赤色。
碧耳嘿然道:“我玴海天君何时说话不作数了?”
苍眼点头怪笑道:“此次潮阁琼酿会,惊雷天尊圣主、潮阁圣后为长乐郡主竞选龙婿,留下一段佳话,我们客随主便,也依样画琉璃圆塔,聊以助兴。今日谁能摘下寝婢冰雕容罩,便可以享用她一夜春光,绝无戏言。”
群雄哗然,跃跃欲试。翁元良大喜,霍然离席,笑道:“一言为定!”生怕别人抢先,闪电似的朝玲珑浮玉擂台扑去。
第二章金风玉露
翁莱鄂去势极快,如卷叶狂风,风铃震荡,“叮当”脆响。众人哄然,翘首观望。
玲珑浮玉擂台上娇呼迭起,众乐婢花容失色,纷纷退藏到台沿翡柱之后。大风鼓舞,寰姬芙玉雕似的凝立不动,裙袍飘荡,龙角摇曳,那双美眸在冰雕容罩后闪耀着冷冷的光芒,竟有凛然不可侵犯的冰霜冷艳。
翁莱鄂呆了一呆,不敢逼视,哑着嗓子笑道:“暮光城翁莱鄂,向寝婢讨乞冰雕容罩。”
寰姬芙眼波荡漾,默然不答,微带嘲讽之意。她虽已是乐婢之身,但毕竟久为国主,地位尊崇,冰雕容罩与黑寒奇铁寒索仍掩不住那华贵妖娆的楚楚风情。翁莱鄂对她倾慕久矣,十年间屡遭拒绝,此刻双方虽然身份悬殊,但直面玉人,却依旧自惭形秽,连呼吸也困难起来。
六英圣殿群雄见他呆呆站立,大感不耐,纷纷呼喝,恨不能立时取而代之。
翁莱鄂略一凝神,低声道:“得罪了!”倏地电冲而出,绿影飞闪,双手朝寰姬芙的冰雕容罩抓去。铁链叮当,寰姬芙翩然飞舞,宛如一朵紫烟迤逦飘扬,瞬间避让开去。
六英圣殿轰然,鼓乐齐奏,两人在清波玉台上穿梭绕舞,旋转追随。
欢呼、惊叫声不绝于耳,声浪震天。南宫易紧张之至,生怕寰姬芙避之不及,被他抓下冰雕容罩,一粒心吊在嗓子眼上,随时都要跳将出来。
“哧”地一声,金光飞舞,万千道丝索电封卷舞,倏地将寰姬芙紧紧缠住。翁莱鄂大喜,颤声叫道:“抓到你了!”俯身疾掠,探手抓住了她的冰雕容罩边沿。
南宫易心下一沉,六英圣殿惊呼惋叹,愤愤如雷。
却见银光一闪,翁莱鄂惨叫一声,冲天飞起,眉心赫然插了一根牛毛似的金针。原来在这电光石火之间,寰姬芙竟从秀发中甩出一枚毒针,突施暗算。翁莱鄂狂喜之下,殊无防备,登时被打了个正着。
众人惊叫声中,翁莱鄂重重摔落在地,瘦削的白脸急速变作青黑色,双眼惊怖凸出,说不出的丑恶难看。他喉中“吖吖”作响,说不出话。嘴角怪笑,艰难地爬将起来,摇摇晃晃地朝寰姬芙走去。
寰姬芙美眸中闪过惊讶、愤怒而羞恼的神色,突然素手一分,将浑身紧箍的丝索震飞开来,当空旋舞凝合,化为一道九尺长索。
“嗖!”破风狂舞,那道九尺长索挟带隐隐风雷,重重地抽击在翁莱鄂的身上。
金光霍霍,绳索霹雳狂风似的抽打,“啪啦”脆响,衣碎皮裂,血肉模糊,他哑声隆叫,仰首摔倒,乌血在身下迅速地洇散开来。
众人惊呼,大为不忍。却见翁莱鄂挣扎了片刻,竟又支撑着爬起,跌跌撞撞地走向寰姬芙,伸长手臂,颤抖着朝她的冰雕容罩探去。
众人愕然,无不动容。气息将尽,他竟仍想一睹芳姿!南宫易心中一跳,想不到他对寰姬芙痴心若此,想起自己的三心两意,惭愧更甚。
翁莱鄂走了两步,“咯啦”脆响,膝骨断裂,萎顿倒地。抽搐半晌,终于不再动弹,但那双凸眼却依旧依恋地凝望着寰姬芙,嘴角挂着欢喜的笑容,似乎觉得能死在倾慕的女子手中,也是一件甜蜜无憾的美事。寰姬芙香肩微颤,蓦地抛开手中的长索,转过身去。
六英圣殿鸦雀无声,众人都想不到竟是这等结果。
碧耳狞声暍道:“贱人!好大的胆子,竟敢当众残杀玄风帝国元良!老子揭了你的皮!”银光电闪,裂天冰甲神索怒劈而出。
忽听西光吋叫道:“且慢!翁元良既敢登台,便已考虑到各种后果。你情我愿,死得其所,又怎能怪责寝婢?玴海真人不必介怀。”玄风帝国群雄寥寥附应。
苍眼收住索势,佯装沉吟,怪笑道:“艮法灵说得也是。玫瑰有刺豚鱼剧毒。哪位朋友想要上场摘这寝婢的冰雕容罩,可要十二分担心了。”
话音末落,竟又有几十人轰然应答,争先恐后地朝寰姬芙冲掠而去。人影交错,相互阻挠,“蓬蓬”连响,气浪层叠进放。
南宫易心中一紧:此时不去,更待何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