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的是真的……”源澄辩解了一句。

其实，源澄也不清楚，格桑所谓的“烂”究竟是指什么，不过，只是眼前的这个人，他却不希望让她沾上，任何不好的字眼，哪怕是本不会在意的闲话。

“那你就别盯着陶姑娘看了！显得欲盖弥彰……”格桑不客气地，瞪了源澄一眼。

刚才，破门的人是源澄，问人家名字的也是源澄，觉得她像自己的朋友的人，还是源澄！嘴上说不是，眼睛却盯着人家，格桑有点看不下去了。

“我没有……”源澄撇开了眸子，下意识地咬了咬嘴唇，“而且，我也没那个意思。”

在楼下，在源澄看到这张脸时，他是真的彻底是失了神，他来不及去考虑现实，什么名声、什么礼节，都被通通抛在脑后，他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想将对方紧紧搂紧怀中。

只是一眨眼，人影就不见了，源澄三步两步地追了上去，看见房门闭，他就开始慌了，比任何时候都要。

叩门的时候，源澄就在心里默默祈祷，求上天不要开他的玩笑，昨日不是他的幻听，今日，也不是他看走了眼。

烟花只有一瞬的美丽，今日，对源澄而言，第一眼的对望，就是他烟花绽放的时候，那一刻，他以为，自己见到了他的公子……

无情的事实，让源澄恢复了神智，而后，他便立刻意识到，即便长得相似，眼前的人也绝不会，和“公子”是同一个人。

既然这样，陶悕雪就是个普通的女子，若只是女子，那就有对待女子的方式。

虽然身边多了个姐姐，但在过去的十多年里，源澄就没怎么和女子接触过，再加上，与慕容婉儿的前车之鉴，到了现在，源澄和女子的相处知道，就秉承了一个字——避。

源澄以为，陶悕雪也和其他女子一样，被他送到了所见之外，然而，经过格桑提醒，他才意识到，即便他低下了头，但目光还是会不自觉地，在陶悕雪的身上流连。

还是因为，那张貌离合的那张脸吧……

源澄轻叹了口气，既然管不住眼睛，就移动身体好了，跟格桑知会了一声，就直接走出了房门。

“啊？！”格桑还没反应过来，“诶！你等等……”

格桑想去拽源澄的胳膊，但却扑了个空，那边，秦叔还在和陶悕雪说话，他便急了起来。

“秦叔！我跟源大人就先下去了哈！”格桑朝秦叔摆摆手，“你们慢慢聊，我在下面等您……”

“记得关上门！”秦叔冷言道。

“是是是！”格桑连连点头，人已经到了门口。

不过，源澄比他更快，此刻，已经看不到人影了，格桑心急火燎，好不容易等到秦叔同意，小心翼翼地合上了门，便赶忙追了上去。

源澄这一招有些出乎意料，在格桑看来，他一直都有自己的想法，这一点，在替皇世子选东西时，就有所体现，不管商人怎么说，他只选自己觉得好的，换句话说，就是不听劝。

所以，格桑也没想到，自己随口两句，就将源澄直接劝退了，明明还是依依不舍的样子。

屋子里，已经没有了其他人，悕雪立刻长舒了一口气，僵硬的身子立刻软了下来，脑子里还是有点乱。

“悕雪呀，吓着你了吧？“秦叔看出了悕雪的变化。

“额……“这么快就被秦叔识破，悕雪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是有那么一点……“

刚才，悕雪虽然态度强硬，疾言厉色地斥责源澄“失礼“，但那都是装出来的，其实，面纱之下，她的嘴唇都颤抖。

“秦叔，刚才那人是来找我们买东西的吗？“悕雪踌躇了一下，还是开了口。

即便刚才，格桑都说他们下去了，不会再进来了，但悕雪还是如履薄冰，甚至，都不敢直呼源澄的名字。

应该是不想惊扰到，记忆中的司马澄吧，不想让任何一张相似的面孔，影响到自己。

然而，悕雪也同样败在那种脸上，即便格桑已经说得很清楚，但悕雪还是忍不住，想知道关于他的更多。

不过，悕雪给自己的解释是，刚开始的时候，源澄气势汹汹地，闯入自己的房门，她就有充分的理由怀疑，此人居心叵测。

“嗯，替皇世子拓跋启寻宝物的。“秦叔点点头，”去年，大概也是这个时候，好像就是他，来找我买过东西，也是因为这个，我才会知道黛国皇室，对中原的文化很感兴趣这件事。

“哦……”悕雪点点头，顺道夸赞了一句，“秦叔果然声名远扬，大家都知道您的东西好。“

秦叔的话，进一步证实了格桑的说辞，而且这么说来，悕雪反倒要感谢源澄了，如果不是他，秦叔就不会知道，也不会告诉自己慕容倾。

“不是哟……听格桑说，他都来了大半个月了，之前进城的商队，他都看过“秦叔耐心地解释道。

“这样呀……“悕雪尬尴地笑了笑。

话说到这儿，悕雪的“企图论”也不攻自破，源澄领命行事，两人相遇，只是单纯的巧合罢了。

而且，如果真要细究起来，乌兰和黛国，相差了十万八千里，悕雪却不远万里来到此地，背井离乡的逃难公主，与太子爷身边的朝堂命官，任谁看，她这才更像是真正的蓄谋已久。

确认了真相后，悕雪有些莫名地泄气，再次想来，当时，虽然是源澄破了门，但先离开了房间，发现源澄并盯着他看的，反而是悕雪自己。

而且，在对上眼后，悕雪也同样失了礼数，她招呼也没打，就张皇失措地逃回房间。

悕雪下意识的反应，不也正说明在那一瞬，她已经将那人当成了司马澄，才会这般心虚。

突然，悕雪又开始后悔起来，觉得既然不是，那自己刚才，是不是应该对他客气些。

“悕雪，那你接下来，是想收拾收拾，跟我一块下去，再跟格桑他们见一面，还是……“秦叔出言，打断了悕雪的思绪。

“我……“悕雪故意抻了抻腰身，”我还是在屋里休息一下吧。”

面对司马澄，悕雪没有准备好，这份慌乱，让她在源澄面前，也变得止步不前，哪怕只是一张相似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