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您……”

大祭司那句不宜靠近公主还没有说出口。

梦溪月一步一步的走下轩辕帝天身边的位置，没有丝毫停顿和犹豫，带着微笑走向那块镇天石上不哭不闹沉浸在梦境中的孩子，她轻轻的抱起她，像是早有预料一般没有半分不舍与牵绊，盈盈跪倒。

“今此一别，王上保重。”

她没等轩辕帝天回答些什么，就站起身准备离开大殿，原来一朝一夕真的可以翻天覆地，自己本以为可以主宰命运，却也不过区区蝼蚁。

“你没有什么别的想对本王说吗？”

轩辕帝天的口气里也许透露着些许的不舍，也许透露着些许的不甘，不甘于没有得到任何解释，不甘于一向精于抉择的自己也有一天会为一个人试图去更改自己的判断。

“王上。”

女人轻轻站定，她站的不远，轩辕帝天却是第一次发觉她竟是如此的瘦弱，奈何风起云涌雷霆万钧，她却依旧在那片血红色的映衬下说出了那句话。

“若能从来，甘愿从未遇见。”

说罢，她好像再没什么可留恋的，转身离开了大殿。

直到她的车驾已经远远驶离了王城，轩辕帝天心中却突然出现了一丝异样，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像冰面下的一道缺，慢慢的从他心底皲裂开来。

露出了红色的血肉。

整场闹剧里，完颜芳菲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了最低，她漫不经心的看着盘中的煎饺，从容不迫的咬下一口，仿佛从头至尾自己都只是个旁观者，一个与这场闹剧毫无关系的旁观者、局外人。

却没人知道，今天的场面在她的心里曾经反反复复预演了几百遍，几千遍甚至几万遍。

她等的不过就是这一刻，等的就是那红光乍现时，世人恐惧的表情，她要让所有人知道，梦溪月肚子里生出来的不是王上的种，而是个魔族的孽障。

如今这场报复成功了，虽然血肉横飞却也畅快淋漓，杀敌一千即使自损八百她也是愿意的，因为太多年了，太多年了，自己从没赢过，从没赢过什么。

“赢了开心吗？”

当晚她靠在那个男人怀里，完颜萧的怀抱总是微微凉的，也总有些疏远的不近人情，完颜芳菲在他怀里笑的快乐，她已经不知道自己变成了什么样子，只知道自己很快乐，只知道原来做一个坏人，也不会有太多痛苦和悔恨。

“开心。当然开心。”

她有些得意的仰起头，环住为自己立下汗马功劳的男人的脖子，红唇凑上去……

“你开心就好。”

他没有吻住她，而是轻轻的推开了她，走下床塌。

“你怎么了？”

完颜芳菲有些不解。

“娘娘，往后在这深宫之中你要暗自珍重了，臣不会再来了。”

“为什么？我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做，难道连你都不肯帮我了吗？”

她死死的拽住他的衣袖，光着脚站在地面上。

“臣还记得娘娘问过，若果当初……臣回答没有当初，如今也该是个了结了。”

“当初有什么用？当下难道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