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才听人说——”

“说是那个仅存下来的巫族人，是巫族的神明，巫族的神明，因种族被灭，从而怒了。”

“想要将那些摧毁它族人的人，全部的，一个不留的杀死，好祭奠巫族人的亡灵，所以我是真的不知道，巫灵的本体到底是什么——”

“哦。”

少年眨眨眼。

认真道：

“爷诈你呢。”

……

？？

诈，诈他？

姬胥辞扭曲了下脸。

咬牙。

“你在故意套我话！？”

“对呀~”

少年回答的理直气壮。

一点儿都不带含糊的。

“谁让你先前忽悠爷来着？不诈一诈你，焉知你说的是真是假？万一爷被骗了可咋办？”

……我——

姬胥辞胸膛不停的起伏。

努力让自己冷静。

可他妈的。

他完全冷静不了！！

而一边。

早就被这什么人鱼啊，鱼人啊，龙啊，上界啊，大战啊什么的。

给整的一脸懵逼的秋凉。

直戳戳的杵在那里，当成了个木头桩子。

再一次觉得。

他眼中看到的世界，跟这两人所看到的，不是同一个世界。

“那么——”

少年话峰又是一转。

“什么样的生物，会伪装成人类生存，或者能让人类变成怪兽？”

这个问题。

让秋凉回过神来。

朝桃衣男子看去。

到这会儿功夫，他怎么可能还看不出来。

这位桃衣男子，不仅身份不简单，修为不简单，怕是活的年头也不简单。

不然，像这种。

他听都没听过的事情。

这人不仅知道的一清二楚不说，更能说的头头是道。

怎么会没鬼？

且——

秋凉的目光有些古怪。

这桃衣男子也就算了。

怎么这少年，这才短短一年的功夫，怎么就知道的这么多？

比他这个土生土长的界内人都知道的多。

有鬼吧？

而，少年的疑问。

让姬胥辞蹙了下眉心。

惊异的问：

“你见了？”

“呐，那位见了。”

少年冲着姬胥辞扬扬下巴。

让他朝秋凉看去。

秋凉点了点头。

伸手指了指外面。

“差不多快两年的时间，我来过这里——”

“就在这石壁外，见到五个人，他们看上去跟常人一样，但其中一个却能变成怪兽，吃了余下的四人，后来那人也莫名爆炸了。”

姬胥辞狐面下的眉心蹙的更紧。

“那变身的怪兽是什么样子？”

“嗯——”

秋凉回忆了下。

然后把眼神，定在了天坑中的那鱼兽身上。

迟疑道：

“跟它大体上的几分类似，但细节上还是有区别的，有长须，颜色的话，偏暗红，有一口跟鲨鱼似的牙口——”

“这样吗？”

姬胥辞绷了下唇角。

沉声道：

“人鱼分类别，鱼人同样也分类别，有一种鱼人，叫降霅。”

“有几分变色蜥蜴的属性，它可以通过与人类体液的接触，从而伪装成人类，行走在人间，也有鲨鱼的属性，喜欢生肉，尤其是人肉。”

秋凉肃然一惊。

这他妈妥妥的是妖怪啊！

“那，那岂不是分辨不出来，那鱼人与人类的区别了？”

“可以分辨。”

姬胥辞伸手，点在眉心。

略略的沉吟了一番。

然后指了指天坑中，那鱼人身上开出的花。

“那是降伏花，降伏花是一种很珍贵与稀有的药材，但同样的，是降霅的克星，将降伏花融成汁，喂给降霅，它们就会维持不住人形，从而现身。”

“可，可是——”

秋凉盯着那些降伏花，很是迟疑。

“要怎么分辨降霅？”

“降霅喜盐，喜欢喝高浓度的盐水，那样可以在最大程度上，帮助他们伪装自己。”

姬胥辞望向天坑中的鱼人。

细细解释。

“且他们的行为方式，跟人类还是稍稍有些不一样的，仔细观察的话，还是能够分辨出来的，不过——”

“就算经常喝高浓度的盐水，他们也不能行走在太阳之下。”

“因为太阳，会晒干他们身上的水份，让他们的身体上呈现出，颗粒盐，还是很容易被发现的，毕竟正常人再怎么晒，也不会晒出颗粒盐。”

“咦？是这样吗？”

秋凉拧眉。

“可我先前在见到它变身的时候，就是在太阳之下。”

他一边说。

一边回头。

看向石壁外。

“这里的太阳，除了特定的时间外，是不会移动的，但还是很灼热，跟外头的太阳没区别——”

“那天，我看到它变身时，就是在像现在这样，太阳高照的情况下——”

姬胥辞眯了下眼。

望向秋凉。

“你确定？”

“确定。”

秋凉点头。

“毕竟，我头一次遇上这种事，记忆非常深刻，所以很肯定。”

姬胥辞一时没开口。

把目光转移到天坑中那鱼人的身上。

狐面下的表情，变幻莫测。

似是想到什么。

片刻后。

他深深的吸口气。

“若是这样，那就麻烦了——”

这话一出。

秋凉心下一沉。

“难不成它们还会进化？”

“进化？未必——”

姬胥辞摇头。

“妖与人不同，妖的进化相当漫长，且每进化一次，都需要历经一次巨大的动荡，能够适应的，才能进化，适应不了的，便会被淘汰。”

“与其说进化，倒不如说是——”

“人为篡改。”

一边不知道在捣鼓什么的少年。

头也没抬的，插了一句进来。

秋凉怔了下，顷刻了解。

“你们的意思是说，有人在研究鱼人，通过人为的方式，修改了它们的缺点，将他们强行进化？”

“嗯。”

姬胥辞心下发沉的点头。

而少年却唇角微勾。

“爷关心的不是有人在研究鱼人，帮助它们进化，而是——”

她晃了晃手中的一管药剂。

笑的莫名幽凉。

“是谁，将本就消失掉的鱼人，给封印在这里，而鱼人身下的阵法有什么用？四周贴着的符，又有什么用？”

“不觉得，满满的一股阴谋味道吗？”

少年在说这句话时。

目光瞥向了姬胥辞。

姬胥辞在对上少年那意味深长的眼神后。

狐面下的神情，僵了一僵。

唇角动了动。

似是想说什么。

可是却不知道能说什么。

毕竟。

少年的猜测完全属实。

这一切的一切，皆是满满的阴谋意味。

而这些阴谋，皆与九婴，与神选者有关。

换句话说——

与他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