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这里，楚十五就是一个激灵。

艾玛，女鬼啊！

会杀人的女鬼啊！

瞅着楚十五那有些发白的脸色，楚少年默了一默，声音诡异。

“你怕鬼？”

“……那可是鬼啊，看不见摸不着的玩意儿，少爷不怕？”

“不怕，爷养鬼。”

“……”

楚十五被噎了一下，似是这才想起来，他们家少爷身上有那个什么来着？

啊，对，罗刹之息。

那玩意儿，貌似也是个鬼来着？

他干巴巴的笑了两声，移了移步子，紧紧的抓住一边的楚一。

“呵，呵呵，少，少爷，我，我胆儿小，天生怕这个，没别的意思，真没别的意思——”

“啧~”

瞅着楚十五那没出息的样子，几个楚家军满是嫌弃。

到是楚少年笑意晏晏的瞅着他，意味深长道：

“别怕，没事的，一般鬼是近不了你们身的——”

欸？

这话什么意思？

楚十五有些懵，别说楚十五了，就连其他几个也有些懵的瞅着楚少年。

“为什么？”

“因为啊，你们身上的血煞之气太重，会把那些想要害你们的鬼给吓跑的，所以，某种程度上，你们比厉鬼还可怕——”

……

楚家军的表情皆是一默。

为什么没有一点儿被安慰到？

反而被戳的心窝疼？

他们是杀了不少人，但绝对没瞎几把乱杀人！

且那都是在战场上，或者任务途中，不得不杀的人。

但是——

“很重？”

慕容秘书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狐疑的在他们几个身上来来回回的扫过。

没看出来啊。

“嗯——也不算太重。”

楚少年笑眯眯的瞅着他们那微微绷紧的下巴，悠悠开口。

几人悄咪咪的松口气。

艾玛，比厉鬼还要可怕的血煞之气，虽然他们并不悔，但还是有点儿不得劲儿。

“也就是黑红黑红的，能吓哭小孩子，吓跑妹子罢了。”

结果，他们才刚松一口气，坏心眼儿的楚小狐狸，就蹦出这么一句，让他们瞬间扭曲脸的话。

“……”

他们嘴角抽抽的盯着笑的特别好看，实则坏到往外流墨汁的少年，磨了磨牙。

“少爷，咱说话能不大喘气儿吗？”

你会被打的造不造！

“所以，妹子们见了我就跑，甚至怕到直哆嗦，是因为我身上煞气太重的缘故？”

脑回路迥异于常人的楚十五，突然蹦出这么一句让人哭笑不得的话。

楚小狐狸被逗的直乐。

“没错，还真是这个缘故，你看爷，多招人稀罕，就没有妹子不喜欢的，因为爷又帅又好看，最主要的是，身上没煞气啊，不会折扣了爷的盛世美颜——”

“……可您养鬼，煞气比我们可怕多了。”

十五拆台。

“可爷隐藏的好呀~，别人看不出来呀~，你们能看出来爷身上有煞气吗？”

白衣银发的少年，站在天光之下。

身后是大片大片各色各样的簇锦繁花，他双手插在口袋里，半歪着头，笑意晏晏的看着他们。

那双半弯的眼眸里，似是坠满了星光一样，让人忍不住沉溺其中。

天与地，他们与他。

离的这般近，伸手就可触及。

可是却不知为何，他们的中间像是被划下了一条看不见的天堑。

遥远到，他只需抬一下脚，就会从他们眼前消失掉一样。

万千繁华，天光粼洌。

红尘烟火，弹指刹那。

淬不及防的陌生感，让几个身手不俗，能力不俗，模样不俗的楚家军，心中生出了一种，说不出来的距离与疏离感。

而这种感觉，楚夜寒更甚。

“怎么样，爷说的没错吧？”

……

楚家军表情微妙。

隐藏的好，伪装的妙，您还挺得意？

好吧，咳——

“怎么做到了？”

楚十五搓搓手，眼里直往外冒星星。

哎呀妈呀~

少爷好帅啊啊！！

好温暖啊啊！

好漂亮啊啊！

好想摸摸——

“要和气，要笑，要平易近人，要告诉自己，其实我是一个很温柔的人——”

“要经常微笑着去帮助别人，要在别人道谢的时候，轻声细语的说别客气——”

“久而久之，你身上的煞气就会被你温柔的气质给中和掉，到时候，妹子会有的，女朋友会有的，媳妇儿也会有的，甚至连小崽子也都会有的——”

……

听上去，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

几个楚家军一脸若有所思。

想象了下自己露出温柔和气的微笑后，那些妹子们纷纷的朝他们扑来——

然后就有温软香香的媳妇儿抱，还有糯糯软软的小包子，抱着他们的腿叫爸爸爸爸——

哎呦不行了~

这画面一想就受不了！

太棒棒！

太幸福了！！

几个楚家军面上一脸冷硬，但是那双闪亮亮的眼神，却出卖了他们那活跃的内心。

唯有慕容秘书，表情跟得了便秘一样扭曲。

你要怎么去想象，这几位汉子顶着那样面无表情，生冷又僵硬的死人脸，去露出温柔又和气的微笑？

怕是会扭曲成魔鬼的表情，直接把人给吓死了干净！

少爷他是认真的吗？

慕容秘书嘴角直抽的朝楚少年看去。

待看清他眼眸里那戏谑又狭促的狐狸笑意后，整个人默了一默。

不忍直视的推了推眼镜，为这几个想媳妇想疯了的汉子们点上一排蜡。

他已经可以遇见，等回头他们真要这么干了，军部里该是怎样的一阵鸡飞狗跳了。

席老那边处理完夜老一事过来时，已经到了下午。

他手里握着三份很厚实的宗卷，坐到楚老爹面前，把宗卷递给他。

“你看看还有什么要补充了？我这边已经让他们签字印息了，暮小子那边也签字印息了，你这边要是没什么事也签了吧——”

席老的声音里有些无奈，也有几分恨铁不成钢。

想来夜老干的事儿，着实让他很不痛快。

楚老爹翻看着宗卷，席老自己倒了杯茶，一边喝一边侧头四下头，待没看到那臭丫头后，他才开口。

“你准备怎么做？”

楚夜寒抬头看了席老一眼。

席老呶了呶嘴。

“你家孩子啊，让她留在界外是糟蹋了她那身灵气，要知道等你这字一签，我回去后就直接封了界内，不会再让他们入外世了，到时候想进界内，可就没那么简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