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香飘十里
作者:左问童 | 分类:古言 | 字数:57.1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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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他们不敢出门
也就在这时,一件中衣被扔了过来。
李想容转头看去,只见元良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往山洞深处去了,且背对着他们,想来是看出了什么。
飞快的看了一眼柳扶风,此时他披着染血的外衣背对着自己。
很快,山洞里沉寂下来,除了火堆里偶尔发出的炸裂声,只剩下几缕略微紧凑的呼吸声。
已经快入秋,再加上这场雨水落下,温度陡然降了不少。
好在李想容穿的里衣比较薄,披着那中衣将衣服翻来覆去烤了一会后,便赶紧穿上了。
“好了。”
柳扶风这才转过身,低着头坐在了火堆边,元良也不动声色的来到一边,坐在了稍微远些的位置。
眼下,三人毫无睡意。
元良安静的看着火苗,柳扶风看着李想容,眸光映衬着火光,有一种说不出的情绪。
“我们得尽快离去,若是那些人去而复返,可就麻烦了。”
终于,李想容忍不住开口道。
“此时这么大的雨,他们不敢出门。”柳扶风摇头道。
闻言,李想容一愣,顿时反应过来。
这两边都是山和丛林,平时倒也没什么,但若是下雨,一些野兽就会躲进丛林,不仅如此,那些泥土裸露的山包也有可能会滑坡。
但李想容终究还是担心的,毕竟今天这一幕,是她来到这世上后第一次遇险。
或许是之前过于安逸,以至于都忘了曾经时时刻刻警惕要被绑架的心情。
想到这里,李想容偏头看去,“等你伤好了,教我习武吧?”
她所学的太极终究只能养生,却不能杀人。
而这个时代,远远比不上她那个法治社会,等以后生意越做越大,这种事情也绝对会再发生。
等到了下次,她至少也要有保命的手段。
然而,听到这话,柳扶风轻轻摇了摇头,“你的手是用来做出最美味的食物和茶叶的,不是用来杀人的。”
李想容心头一震,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
却在这时,那只白皙的手揽了过来,“先好好休息一夜,一切事情,等明天再说吧。”
一切……都显得那么自然,李想容身体倾斜着,有些僵硬。
可听到他胸腔强而有力的心跳声,渐渐地……放松下来。
“公子,你跟姑娘都歇着吧,夜里我来守。”一直开口的元良道。
柳扶风摇了摇头:“你的伤比较重,先睡会吧。”
元良正要反驳,却又听到他道:“后半夜我会叫醒你的。”
闻言,元良忍不住朝他怀中看了一眼,当即明白过来,点了点头:“那公子小心些。”
柳扶风点头,挥了挥手,不甚在意。
火光摇曳着,外面是一片雨声,柳扶风用下巴抵着怀中人儿的头,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在她发丝间抓着,渐渐陷入沉思。
李想容只觉得那只手温和无比,像是按摩一般,睡意越来越浓……
“您说什么,想容还没回来?”
第二天一大早,天空依然阴沉沉的飘着小雨,白惊羽几乎春风满面的来到容风,谁料问道李想容的时候,所有人表情都怪怪的。
直到问到林默,后者沉默了许久,才犹豫说道。
“难道没有派人去找?”白惊羽瞪大眼睛道,“她不是去买茶树了!”
李想容每次出去都会说清楚要出去多久,大多到了那个时候就会回家。若是在外面住客栈,也会提前打声招呼的,可这次出门时候分明说下午就会回来。
她从来不会这样做,所以这也是林默担心之处。
昨天一直等到店铺关门,也没能等到她跟柳扶风回来。
店铺里这些人原本是打算去帮忙寻找的,但也只敢悄悄在周边找。否则被人发现,一个女孩一夜未归,这要是传出去,名声受损,以后别人怎么看她?
“哎……白公子,整个清江镇咱们都悄悄找遍了,就是没看到柳公子跟想容姑娘的身影啊。”万宗辉叹气道。
“该不会……”魏燕燕皱着眉,紧张的看了一眼众人。
几个伙计均是一惊,朝她瞪了一眼:“别胡说八道,想容姑娘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
“对啊,元良功夫那么好,不会有事的。”林安邦附和道:“林婶您别太担心,我再出去转转,说不定只是马车在路上坏了,在那里住了一夜才没能及时赶回来呢。”
说完,转身便出了门。
这些人这些天跟林默母女在一起,相处的很好,再加上这两人从来不摆任何架子,可以说他们在这里做工比在哪里都强上百倍。
现在李想容出事,他们是真心着急。
可林安邦这话没能让林默提着的心落下,要是马车坏了,按照李想容的性格,即使再买一辆都会回来的,可……
“林婶,您告诉我,他们朝哪里去了,我快马加鞭沿途去找找。”白惊羽急的直挠头。
“对对对,让白公子骑马去找找。”乐三娘连连点头道。
这时,店铺了进了客人,几个伙计赶紧散开,回到了自己的岗位。
第87章 他们不敢出门
林默叹气,“那就只好麻烦白公子了。”
闻言,白惊羽顿时急了,有些不满道:“林婶,您说的什么话!这不是我应该做的吗?”
林默看了他一眼,最终将两人去的地方说了一下,白惊羽听完“蹭”的一下就跑进雨中。
“小丫头,你可千万不要出事,舅舅都答应我帮我写信给我父亲了,你可定要平安无事的回来啊。”
白惊羽嘴里念叨着,四下看去,只见一个穿着斗笠的人牵着马匆匆走过,当即快步上前掏出一锭银子扔了过去,顺手抢过他手中的缰绳。
“兄台,你的马我买了!”
话音一落,等那人回过神,马儿已经跑出几十米开外。正要叫喊,一眼落在地上白花花的银子,赶紧捡起来一看,很是震惊的抬头看去。
“五两银子买一匹马,真是个疯子。”
白惊羽哪里管这么多,别说只是五两,就算一百两一千两,他也会这样做。
雨水冲刷过的路极为难走,马儿在路上飞奔,好几次差点失蹄滑倒,被他狠狠扯住了缰绳救了回来。
只是一会子功夫,掌心已经被磨破却浑然不知。
“臭丫头,要是早知道这样,就不该让你跟他一起的。”
“那种笑面虎有什么好的,身份神秘不说,都不能保护你。”
“只是长得好看一点就把你的魂给勾跑了,真是没出息。”
泥土在身后翻起,白色的身影跟胯下的马如同离弦的箭一般。
白惊羽只觉有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即使在战场上面对千军万马也不曾有过。
……
“公子,容风那边现在到处在找人,刚才我亲眼看见白惊羽抢了一匹马出了镇子。”
李记商铺,一个伙计谄媚道。
“你说什么,惊羽出镇子去找那个贱人了?”李椒尖声道,却惹来父亲和哥哥的冷眼。
“呵呵,既然如此,咱们是不是该去看看好戏?”李义捻着胡子笑道。
他太想看到李想容被送回来的样子了,以及知道女儿终身不能动弹的林默会是什么表情。
“爹,再等等吧,我总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李宏诚摇着扇子,沉思片刻,道:“我心中总有种不祥的预感。”
“哥,你不会是怕了吧?”一边,李椒忍不住问道。
这次,李宏诚连看都没看她,而是继续跟李义道:“咱先不急着暴露自己,等消息传开了再去看也不迟,免得那些人没成功咱们却突然跑了上去就不好了。”
李义捉摸了一下,只得点头。
“罢了,且再忍一忍。对了,你跟他们商量的是什么时辰?”
“大概还有两个时辰。”李宏诚道。
“那便在等等。”李义强忍着要去容风看热闹的心坐了回去。
李椒看着两人,小嘴翘得老高,可这两人根本没看到似得。
这一刻,她只觉得这两人变了,变陌生了,再也不是她认识的父亲和哥哥了。
想到这,李椒咬了咬嘴唇,神情愤恨,转身离开。
“都是这个贱人,否则我现在也不会被爹跟哥哥看不起!”
出了李记,李椒随意找了个方向走去,却不知身后,一双色眯眯的眼睛正盯着她……
雨不知什么时候停了,李想容醒来时只觉浑身酸痛。
“醒了?饿不饿?”感觉到怀中人儿的动静,柳扶风从一边捡了个果子擦了擦,递过来。
“现在什么时辰了?”李想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旋即接过果子。
本想起身,可因为用着一个姿势睡得太久以至于又跌坐了回去。
身后一声闷哼传来,李想容吓得魂飞魄散:“你没事吧?是不是伤口裂了?”
“我没事。”柳扶风眉眼含笑,活动了一下肩膀和手腕。
他保持着这个姿势一夜未动,上半身早就麻木了,但见她这么着急的样子,顿时心情大好。
“眼下雨还没停,咱们只能先等一阵再做打算。”柳扶风说到这,递过来一个果子,道:“此刻还没到午时,不过想来你早已饿了。”
李想容一惊,“都这么晚了?”
谁不知道她一想起得早,今天也不知怎的却这么爱睡。
柳扶风淡淡一笑,活动了一下筋骨,“你昨天受了惊吓,又累坏了,多睡会养养精神也没什么。”
但即使这样,李想容依旧有些尴尬,但见两人泰然自若的样子,想来真的没放在心上,索性也就不想了。
看了看他两,虽说受伤不浅,但脸色比昨晚好多了。
换过草药后,便百无聊奈的看着外面的雨景。
除自从她来到这里还从未这样静下心来欣赏过这样的景色,即使上次在观云寺,那也都是有目的的,这一次却显得心格外宁静。
柳扶风没打扰她,星辰般的眸子尽是柔和,紧盯着她。
一边,元良却心中叹气,虽然他很不想说,但这件事还是要有人来承担责任的。
“公子,想容姑娘一夜未归,那李家不坏好意,恐怕回去了,也会有些……流言蜚语。”元良再三斟酌道。
两个安静的人微微一愣,李想容当即反应过来,这是在为自己的清白问题考虑。
一个女孩跟男人在外面过了一夜,虽说什么也没发生,但在那些人眼中,不管怎样,她都已经不清白了。
其实这种事对她来说根本不算什么,毕竟她骨子里还是很开放的,但对于那些颇有心计的人来说,那可就是大事了,到时候他们会想方设法宣扬出去。
“不如……就说我们因太晚回不去,所以就住在了落雨镇上?”李想容想了想道。
元良当即摇头:“他们肯定会才到这一点,恐怕现在,他们身边早就有了镇上的人来作证。”
李想容沉默了,如果有人看到他们什么时候出的镇子,那接下来就更加说不清了。想想她跟李家一直以来的仇恨,指不定真会这样做。
见她眉头紧锁,柳扶风淡淡一笑,道:“无碍,这事我来解释即可。”
“你有办法?”李想容疑惑。
只见男人微微点头,眼中的柔和越发多了起来。“只需到时候你配合就好。”
“那行。”李想容松了一口气,不再担心。
柳扶风做事她一向放心,即使他说自己明天要做皇帝,恐怕她都会选择相信,有时候,信任这种东西真的很美妙。
见他两这样,元良默默地往后退了退,因为他发现,自己似乎问了一个愚蠢的问题。
有公子在,还有什么事情是解决不了的?
……
雨幕下,所有的道路泥泞不堪,但白惊羽终究找到了线索。
昨晚打斗的痕迹被冲刷的差不多了,尸体也被人抬走,但还是能看见现场的留下的血水以及树木会坏的痕迹。
白惊羽只觉得心狠狠一颤,茫然的朝四周看去,他所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
他浑身湿透,身边的马儿似乎不耐的在原地打转。
良久,白惊羽回过神,开始仔细打量附近的地形。
两边的林子被他翻了个底朝天,衣服和身体被刮破了也浑不知,直到他仔细看到一株止血草有被采摘过的痕迹,心中顿时狂喜。
但很快,冷静将这抹狂喜压了下去。
因为,这有可能是敌人采过的……又或者她被绑了,受伤了,是他们为了给他止血才会留下的。
白惊羽循着痕迹找了许久,直到他发现了这个隐蔽的山洞。
他十二岁上战场,经历了上百场大大小小的战斗,对隐蔽和躲藏尤为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