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渊，传说中毁天灭地的尸王，仅遥遥相望我就有些喘不过气，他看了我一会，随即又把目光移到车上。

“白渊，你要雪瑶可以，但我们得谈谈。”事到如今没什么好怕的了，我走上前，把生死抛到脑后。

“哦？有趣。”白渊双手抱在胸前，依旧面无表情的。

“回答我，雪瑶老家的上千口人，是不是你杀的？”我大声质问，林家村一夜之间惨遭屠杀，唯一的幸存者又被白渊的爪牙掳走，凶手是谁显而易见。

“不是，那只是一次意外，不过就算是又如何，凡人的生死与我何干。”

我攥紧了拳头，暗骂无耻，这个白渊在乎的只是他的小情人，完全不在乎她身边的人。

“那你告诉我，你是不是要把雪瑶变成僵尸！”

白渊皱了下眉头，看来被我说中了。

“据我所知，你是永生不死的僵尸王，而雪瑶只是人类，你们不可能白头偕老，回答我，你让你的手下四处收集尸毒，是否就是为了把她炼成僵尸！”愤怒让我语气颤抖，淡忘了恐惧。

“与你无关。”

可恶，这家伙就是个混蛋！我咋现在才想明白，这种执着于轮回转世的家伙可能会在乎其他人的感受吗！

如果我畸形的感情不值一提，那他这扭曲的爱情实在令人作呕！

“抱歉。”紫玲在我身后小声道歉，我摇摇头，没有责怪她，她没想到会是这样，我又何尝不是？而且，白渊太可怕，即使我不主动找他，他也迟早会上门，应该庆幸不是在汐族遇到他，不然免不了无辜的族人遭殃。

“白渊，回答我，你爱雪瑶吗？”事已至此，我倒没什么好畏缩的了。

白渊点头，“我对她的情，千年不变。”

呵，千年不变，是你的自我中心千年不变吧。

“那好，既然你爱她，那就和我一样，尊重她的决定！”我说罢拉开车门让雪瑶走下车。

一看到雪瑶，白渊冰冷浑浊的双眼顿时泛起柔情，威严随风淡去。

“媱，我们终于见面了。”

白渊此时的语气发生一百八十度逆转，温柔又深情，别说紫玲，有那么一刻我都差点被他折服。

可是，雪瑶却十分恐惧，躲在我身后颤抖不已。

“媱，你怕我？”白渊眼中闪过异色，下意识向我们走来。

“不要过来！”雪瑶惊叫道，在身后抱紧了我，我瞧了一眼，她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连冷汗都渗出来了。

“没事，只要恢复记忆就行了。”白渊无所谓地伸出手，手心是一枚奇怪的符文。

“轮回印记。”紫玲惊呼，我皱起眉头，暗想终于要来了吗？只要雪瑶恢复记忆，她就会松开我了。

我知道接下来她会遭遇什么，但是，真等她恢复记忆，选择权就不在我手上了。

“想起来吧，媱，当初我们说好的，生生世世永不分离。”白渊又走近了一些，距离我们只差十步，刺骨阴寒从他身上散出。

“萧羽，要有心理准备。”紫玲打着哆嗦，说道。

我没有回答她，紧盯着白渊。

“你不要过来！”

出乎意料，雪瑶突然惊叫，拖着我就要往后退。

“你不记得了？你要食言？”白渊不可置信地望着雪瑶，语气中出现了些许怒意。

“我不认识你，你是怪物！”雪瑶一声呐喊震慑了在场所有人，包括那些匆匆赶到的白渊的手下。

“大胆！敢侮辱陛下！”

“没你说话的份！”白渊一声怒吼，阴寒之气横扫八方，我们三个被寒气拍中，摔了出去。

好在紫玲反应灵敏，及时落地接住我和雪瑶。

“雪瑶你没事吧？”

雪瑶抱着我的胳膊摇摇头，目光仍避开白渊。

“陛下，不用再废话，杀了他们，夺回王妃。”一只地位看着很高的僵尸提议道。

见状我取出玄狱，化作长刀，又让雪瑶随时准备给我输气，一但撕破脸，我会让白渊尝尝流血的滋味。

剑拔弩张之际，白渊却是摆摆手，“不用了，我说过，我会让她自己回来。”

这就出乎我的意料了，我刚才还以为白渊自私自利不顾他人，结果他真如梦中说的一样，尊重雪瑶的选择？不过不排除他在演戏，还是得保持警惕。

“你们走吧。”白渊恢复了方才的冷漠，唯独目光落在雪瑶身上时会有一丝柔情。

“当真？”我担心对方使诈，所以没有立刻动身。

“我说到做到。”

我还在犹豫，紫玲戳了我一下，小声道，她今天运势不错，不会有事，看来白渊没有骗人。

我想了想觉得有道理，于是让雪瑶先上车，看白渊没有任何反应，我不免惊讶，然后没多想上了车。

当车开走，看不到白渊的身影时，我和紫玲同时泄了气，身上都已被冷汗浸湿。

这真的是距离万劫不复最近的一次，白渊可是一个不悦就能碾死我们的大魔头。

我看向雪瑶，她仍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死死抱着我的胳膊。

白渊给她留下的阴影不小啊。

“萧羽，你说下一步该怎么做？”

“不知道，走一步算一步吧。”我无奈地摇头，尸王白渊本就不是我能对付的，如今又有鬼王相助，我还能怎么办？

“我有个建议，你可以考虑一下。”紫玲沉思了一会，冷不丁地说道。

“别安慰我了，现在还有谁能救雪瑶？”

“蜀山。”

“什么？”我惊了一下，紫玲说的是蜀山？

“当年初任族长临终前曾留下遗言，如果有一天族人遭遇无法解决的灾祸，可以上蜀山寻求帮助。”

“可我不是汐族人啊。”我摇摇头，心里一阵失落，“更何况，就算是蜀山也不见得是白渊的对手。”

“你和世人一样啊，都小看了蜀山派。”紫玲轻笑道：“你认知中的蜀山，和真正的蜀山可不是一回事。”

“什么意思？”

“世人皆知蜀山和茅山派天师道一样是道教分支，殊不知早在道教成形之前蜀山派便已存在，只是当时还不是蜀山。”

“那是什么？”

紫玲停下了车，表情变得凝重，

“仙剑派。”

“过去的你一定不相信世上存在仙人吧，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这个世上存在仙人，过去有，现在也有，就在蜀山。”

听完紫玲一番话我已是呆若木鸡，这是要修仙的节奏？

“我没有信口开河，这一切都是大长老那个老朋友说的。”

什么，是爷爷说的？可是他从没跟我提过啊。

“那位老先生还解释过，月神教的祖先与仙剑派渊源极深，据说汐族内存在某位仙剑派掌门的血脉，只要汐族人有难，仙剑派必然不会坐视不管。”

“那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你那个爷爷不简单啊。”紫玲向我投来异样的目光。

“这种隔了千年的秘密这世上知道的人可不多，连我们汐族人自己都不知道，你觉得他是凡人？”

“这……”我迷茫了，一番对话信息量差点挤爆我的头，这仙剑派怎么又和我爷爷有关了？

“而且我有理由怀疑，那个仙剑派掌门的后人就在你身边。”紫玲又投来严厉的目光。

我下意识看了眼雪瑶，暗想不会这么巧吧。

雪瑶的家距离汐族很近，她又天生通灵，身怀特殊能力，搞不好真有可能是仙人后裔。

不过呢，除了雪瑶我心里还有另一个怀疑对象，就是唐初，我看过他的档案，不说普通，就是看不出太多信息，被一家孤儿院的院长捡到，在孤儿院长大，一次绑架案中救出了一车同学，因此被双灵局看中，成为预备调查员，十五岁时转正，十七岁时累积完成十次S级任务，超越古夜成为史上最年轻的特级调查员。

而关于唐初的本事没有任何解释，别告诉我他的剑术是在培训机构里学的，还有他背后的龙纹，双灵局因此不止一次进行研究，都无疾而终，唐初身上都是迷，他本身也是个迷。

“紫玲，我想你怀疑的人是唐初吧。”我想起上次在乱葬岗发生的事，于是问道。

“回答正确。”紫玲俏皮一笑，“唐初的佩剑正是月神教的遗物，神剑望舒，只有得到月神认可的人才能驾驭。”

“月神真的存在？”

“不然呢？”

“那月神教又为何分崩离析？”

“这个道理你自己慢慢领悟吧。”紫玲重新发动车子，踏上回家之路。

第二天紫玲送我和雪瑶上了高铁，临别前她再三叮嘱要遵守那边的规章制度，特别要小心禁地。

我咯噔一下，她指的该不会是锁妖塔吧，不过转念一想，这锁妖塔会不会和二十八大妖有关？

大长老说苍龙被封印在蜀山，那说明苏邪与蜀山打过交道，且留下的线索一定不少，此番前往蜀山一定能得到不少关于他的情报。

罢了，一切还是等到达蜀山再说。

就这样，为了对抗联手的尸王与鬼王，以及寻找苏邪的踪迹，我和雪瑶踏上了蜀山之旅。

命运，真的能改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