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上“天河”，何止十万八千里，总不能一直骑马。暮瑶已经归队，四人便有了更加舒适的“秋天号”代步，不但彻底解放了四人的双手，还能让白霜、白雪出来活动一下，一举两得！

“天明，你还是炼器师呀？”

白苍苍在“秋天号”上跑来跑去，对各种人族特色的物件和布置充满了好奇！

“是凤姬告诉你的吧？我早就说过了，我懂的东西可多了！”

天明悠闲地躺在用凤仙木做的椅子上，正在研究《灵光显形妙法》。旁边的小茶几上，放着碧玉葫芦，里面当然装着“醉红颜”，一边品酒，一边看书，身边还有美相伴，这才是人生！

“哼哼，本公主懂得也不少！白启都夸我在阵道上的天赋无人能及，连我哥都比不了。另外，我还会制甲，当然，我最得意的还是骑术！你那个朋友还说要和我赛马，也不看看本公主是谁！”

“你可别小看他，在我们人族，草原汉子的骑术也是无人能及。并且，林丹汗还是万兽宗修士。万兽宗虽然是小门派，但御兽术独步天下。我的安答天赋异禀，天生就和百兽亲近，什么人马合一，在他看来都只是小道！”

“安答？什么意思？”

白苍苍好奇地问道。天明轻轻地合上书，认真地说道。

“安答是草原民族对兄弟的称呼。对于人族来说，兄弟这个词，有着很重要的意义，就拿我来说，不是谁都能成为我的兄弟！当然，如果成了我的兄弟，便能相互信任，生死与共！林丹汗是我的安答，就是一辈子的兄弟，他有的好东西，会毫不吝啬地分我一半，我得到的好宝贝，也会分他一半！”

“这个我知道呀！白启，我娘，还有屠门叔、刀叔就是这样的！不要说什么身外之物，就连生命他们都可以交给对方！我可是听他们的故事长大的，他们常说，出来混的，最重要的就是讲义气啦！这个道理我懂！”

天明一愣，没想到白苍苍居然会说出这番话来，一时间想起了人间界曾经很火的一部电影，里面最经典的台词便是“出来混的，最重要的便是义字”。只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白苍苍不知道接受了“兵仙城”什么样的教育，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小公主”，可是，言行举止更像是“小太妹”！

“秋天号”上，不止是天明和白苍苍在聊天。暮瑶和凤姬也在进行有效的沟通，两个同样美丽，但风格迥异的女人，各自拿着天明炼制的“奶茶杯”，一边吸奶，一边说着悄悄话。

“我和他一起四年了，如果再加上在人间界渡劫的那段经历，我们在一起的时间真的不短了，我……我自认长得不错，身材也不错，我……我还主动勾引过他，故意只开一间房，可是，他竟然……如果不是知道你和飘雪的存在，我一定会怀疑他是不是真男人！”

凤姬一脸沮丧，跟暮瑶诉说着自己的不满，可是，凤目还是不时瞄向天明！

“咯咯咯……你呀，在这一点上，可就远远不如飘雪了！她和天明都是血魔宗修士，天明不止一次地救过她的命。一个女人呀，总是很容易爱上对他有过救命之恩的男人。于是，在回到人间界后，飘雪便不顾一切地跟着天明，甚至舍弃了她的家族！终于，在第三次穿越时，她凶猛地生扑了天明，咯咯咯……天明的性子就是这样，他做其他任何事情都很果断，极有想法，唯独面对女人，他从没有主动过！我和他同学四年，他明明很喜欢我，可是，等到快毕业了，他也没向我表白，如果不是我主动开口，估计我们就错过了！”

“可是，他有你，也有飘雪，理论上我是小三……”

“小三？这个词出来的时间并不长！立花飘雪就曾振振有词地说过，有本事的男人，哪个不是三妻四妾？在人族漫长的历史长河中，也只有短短的一段时间，才不允许男人拥有更多的女人，在其他绝大部分时期，哪有什么小三的说法？如今，天地环境变了，秩序也变了，凭什么还拿过去的那些规矩来约束我们这些人呢？天明跟我说了，说你是因为凤族的古老传统，才会觉得他是你的真龙，他说，你还没有想清楚！”

暮瑶看起来很温柔，四年时间的独处和静思，也让她有了一些变化。她本就话不多，在麓山脚下和天明同居时，两人可以安安静静地待着，哪怕不说话，也会觉得很温馨，很美好！这是暮瑶的性子，跟立花飘雪完全不一样，所以，这四年中，天明不在两人身边，暮瑶可以安安静静地在“霸刀门”静修，而立花飘雪闲不下来，她必须做很多事，让自己不那么思念天明，否则，她会疯掉！

“我没有想清楚吗？原来，他是这样想的！他怕我后悔吗？可能，他觉得两个寂寞的人在一起，会自然而然地萌生情愫，然后，当一切恢复正常，所有的激情都会烟散云散！他要的是长相厮守，要的是真情，而不是一段激情燃烧的岁月！”

凤姬苦苦思索，在这一刻，她也必须认真思考。自己到底是因为和天明的奇妙感应；还是因为身在异界，举目无亲，在空虚寂寞中对天明产生了依赖；或是真的爱上了天明。这些问题，不但对她很重要，也对天明很重要，如果她没有想清楚，天明永远也不会接受她！

“你们看，天河到了！”

白苍苍站在船头，眺望远方，看到了浩浩荡荡的大河，忍不住一声娇呼，让看书的天明，喝茶的暮瑶，以及思索中的凤姬，全部精神一振！

“这便是天河吗？”

天明看着一眼望不到彼岸的大河喃喃自语。天河，并没有在天上，但在《龙泉百炼诀》中，却有“天河绿铜”的记载，说那种神奇的绿铜，是从天上的一条大河中坠落。天明的“乌蓬船”，除了表面的那层黑铁之外，里面便是“天河绿铜”。

不但《龙泉百炼诀》中有关于“天河”的零星记载，《玉清灵宝真经》和《异界见闻录》中，也都能看到“天河”的存在。

“天河黄泥，天河龙马，都是出自天河！桂月如说，天河里还隐藏着天河泉眼，会涌出天河泉水。看样子，这条天河是真的不凡！”

视野中的天河，除了无边无际，跟其他大河并没有什么区别。但因为有了天河黄泥、天河绿铜和天河龙马等等的存在，便注定了它的不凡，值得天明到此一游！

到了“天河”，当然要骑“天河龙马”，暮瑶没有“天河龙马”，可是，她有天明温暖的怀抱。四人三骑，踏浪而行，继续向北而去！

在屠门满的地图中，“天河”已经是神界的极地之地，如果一路向北，极有可能横渡“天河”，绕神界一圈！当然，这是五界合一前。至于现在，横渡“天河”，极有可能到达人间界，这是白苍苍从屠门满的只字片言中猜到的！

“苍苍，你怎么就不详细问一下你的屠门叔呢？”

凤姬这一段时间，都跟白苍苍跑在前面，自然也跟她混得比较熟了。

“当然不能问呀，我都打算自己闯荡天元大陆了，怎么还能依靠他们呢？你们都听好了，以后都别说我是兵仙城的小公主了，我要用白苍苍的名字，自己闯出一片天地！”

白苍苍骑着她心爱的“天河龙马”，在宽阔的河面，欢快地奔跑，显得意气风发。

“苍苍，我们似乎没有说过你是兵仙城的小公主吧？每次都是你自己在说！”

凤姬望向白苍苍的目光有些古怪，白苍苍愣了愣，又仔细想了想，想起无论是在稻香村，还是在药神山，确实都是她在强调自己兵仙城小公主的身份，不由有些尴尬。但白苍苍是谁呀？她可是兵仙城的小公主，于是，她骄傲地扬了扬“天鹅颈”，拍着胸膛保证。

“那就从现在开始，你们不许再说我是兵仙城的小公主，行走天元大陆，我要靠自己！”

“我们没问题，那要是你自己做不到怎么办？”

天明在后面揶揄道，说完还将嘴巴凑了过去，吸了一口暮瑶递过来的“石乳空灵茶”。

“放心吧，我白苍苍说到做到！如果我再说我是兵仙城小公主，说一次我送你们一人一件宝物！”

白苍苍信心满满，天明觉得很有意思，他搂着暮瑶，策马追上了凤姬，笑眯眯地说道。

“听到了没？这以后呀，我们三个都要竖起耳朵，等着苍苍给我们打赏了，驾……”

“天河龙马”来到了天河，果然很兴奋，天明感受到了它的情绪，大喝一声，任龙马尽情地驰骋。

三骑跑得兴起，四人也有意放纵它们，虽然知道它们改变了路线，没有走直线，但并不在意！在这宽广的大河上，有阵阵微风轻拂，吹走了天明因为师父陨落的阴霾，吹走了凤姬四年来求而不得的压抑。暮瑶和天明喜相逢，心情正好；白苍苍如愿以偿地闯荡天元大陆，正是志得意满之时，四人都有了不错的心情，在滔滔大河上驰骋，眼中尽是一成不变的风景，也觉得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畅快极了！

“这个时候，我要吟诗一首！你们与我倾耳听！”

在暮瑶面前，天明总是这般放松。

“一条大河波浪宽，奔流到海不复还！滚滚长江东逝水，轻舟已过万重山！”

这是小四在无尽丛林时，胡乱编排的一首打油诗，天明觉得很有意思，便记了下来。此时大声吟唱，虽不见万重山，也不知道天河会不会流向大海，但意境总还是有一些的！

“这也是人间界的诗吗？”

白苍苍习惯了天明时不时地放声高歌，也大概知道这不是他的“原创”，但还是好奇地问道。

“等到了人间界，我送一些诗词给你，等你哪天知道这四句诗的出处，你对人间便有了一定的了解！”

天明当然不知道人间已经发生了巨变，网络、城市、学校、图书馆等等，几乎荡然无存，人族智慧的结晶虽然在一些地方有所保留，但已经不像过去般，随便就能找到！

“快看快看，前面有一群天河龙马！”

凤姬突然兴奋地喊了起来，果然，视野中出现了一群龙马，白鳞的、红鳞的、紫鳞的、黑鳞的……每一匹都闪闪发光，每一匹都异常神骏，有马帅，也有马王，跑在最前面的那匹红马，竟然是一匹马皇！

“天河龙马不会主动攻击，就算是马皇也是如此！当然，也不擅长攻击！它们应该是感应到了我们的龙马，或是我们的龙马感应到了马群，这才跑到了一起！”

白苍苍不但是“爱马士”，还是“懂马帝”，对神界各种名马都如数家珍，说起马来，便如“天河”之水般滔滔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