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隐仙茶”泡好了，立花飘雪的手艺果然不错，让灵通赞不绝口，他一边品茶，一边继续和天明“论道”。

“你是第一批下凡的异族，据我所知，有些异族在我们穿越的时候回归了，我听你的意思，你似乎没有回归，一直在人间界，这是怎么回事？”

天明在人间界见过白倾城、袁天齐等人，又在无尽丛林见到了他们，自然知道他们下凡了，然后又回归了，因此才有此一问。

灵通喝了一口茶，“雾隐仙茶”入口苦涩，但回甘极强，似乎正合灵通的遭遇，让他颇有些感触。

“我自然是想回归的，可是，无论是下凡，还是回归，包括你们这些人穿越，都应该不是件简单的事！在人间界的日子，我也在想呀想，倒也想通了一些事情。我猜测有些人下凡是为了历练，他们肯定都是大势力的优秀弟子，但更多的人下凡都是像我这种被随便选中的，当做可有可无的存在扔在了人间界，目的是什么我不知道，但事实就是如此！”

“那你恨那些将你扔在人间界的人吗？”

天明似笑非笑地望着灵通，灵通微微一笑，反问道。

“同样是身不由己，那你恨那些让你穿越的人吗？”

命运如此安排，都是身不由己；但命运如此安排，让很多人陨落，也让少数人受益匪浅。陨落的人已经没有了“恨”，因为他们已经死了；活着的人不应有恨，因为他们既得利益者！

天明摇了摇头，他的心情有些复杂。过去，他很不喜欢那种任人摆布，无力反抗，甚至都不知道如何挣扎的感觉。可是，现在他活着从异界回归，得到了巨大的好处，对那些主导着下凡和穿越的“幕后黑手”，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心理！

“唉……”

天明重重地叹了口气，他没有说话，灵通也没有再问，因为，他和天明的感觉是一样的，很复杂，说不清，道不明，那便不要再说了！

两人不约而同地喝了一口茶，准备换一个话题。

“你在人间界生活了这么久，还习惯吗？”

所谓的习惯，当然包含很多，不止饮食、文化，还包括天地环境等诸多方面。天明如此一问，灵通却是有些不好说了，他想了想，突然露出了笑容，他竟然拿出了一个手机。

“你看，我也有手机！这真是很神奇的宝贝，我用海中的珊瑚找人换来的！通过手机，我了解了很多人间界的信息，这些信息让我在人间界过得很好，如鱼得水。手机里还有很多小说，有作者还写了修真高手在校园的故事，你们人族的想象力真丰富！老实说，我都想体验一下校园生活了！”

灵通说得认真，天明哑然失笑，就连暮瑶也来了兴趣，她望着灵通的小光头，笑盈盈地问道。

“你是想在学校找个小美女谈恋爱吗？”

暮瑶当然是开玩笑的，但灵通却很是认真地点了点头。

“如果一直找不到回去的路，当然是要找个人谈恋爱的！其实，人间界灵气复苏了，将来的修炼环境会越来越好，在这里找个人组建一个家庭，生一对儿女，在一个环境优美的小岛生活，也是很不错的选择！”

这是无数人“向往的生活”，除了“一对儿女”之外，天明、立花飘雪和暮瑶就是过着这样的生活。可是，这样的生活并不会持久，他们不但面临着下凡的异族，还将面临第四次、第五次，甚至更多次的穿越！

“如果，有一天你过上了你想要的生活，可是，来破坏你的生活的，却是落星海的妖族，甚至还有可能是跟你一样的通灵罗汉鱼，你会怎么办？”

“这个问题其实跟刚才的问题差不多，那我再反问你一句，如果有人，我是说人族，他们要伤害这两位美丽的女士，你会怎么办？”

“我会杀了他！”

天明不假思索，脱口而出！这个问题对他来说，根本不是问题，在无尽丛林时，德拉库拉就为此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你的坚决让我有些意外！如果，如果哪一天我真遇上你说的情况，我会记着你的话的！不过，人间界正在变化，还会有更大的变化，你们是人族，你们管我们叫异族，异族有神族、魔族、鬼族和妖族，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们人族曾经也是有很多很多族的，在漫长的历史长河中，吸血族、蛮族、羯人族、食人族、黑人族、白人族……各种各样的族，他们也是人族，但在很长一段时间，他们也被你们叫做异族。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话也是你们人族说的，但当时肯定不是说我们这些异族，而是你们人族的异族！时光慢慢流逝，人间界在不断地变化，人族中的很多异族消失了，可是，我们都明白，他们并没有消失，只是和人族融合了！我要表达的意思是，现在的人族和异族，总有一天也会融合，不分彼此！”

灵通的目光中有星光在闪烁，他真的通灵了，这样的道理他都能想明白，可是，他唯独没有看清楚一件事，于是，天明又叹了一口气，摇头苦笑道。

“理想总是美好的，现实很残酷！在漫长的历史长河中，人族海纳百川，融合了很多很多异族，可是，你知道吗？在这个融合的过程中，并不是大家坐下来喝杯茶，讲讲道理就可以的，也是经历了无数次血与火的洗礼，才有了现在的人族。并且，在这件事情上，你说了不算，我说了也不算！”

“那谁说了算？”

灵通迫不及待地问道，天明伸出一根手指头，指了指天，接着，他摇了摇头，将手指头缩了起来，握成了一个拳头。

“谁拳头大，谁说了算！”

天明如此说道，灵通略一愣神，但马上便明白了！是呀，谁拳头大谁说了才算，他们这些人境的小修士说了不算！他通过手机，看了人间界的历史，也看了不少小说，自然明白一些道理，现在想想，人间界漫长的历史长河中，无论什么大事，几乎都是掌握强大力量的人挑起的，最后也都是“拳头大的人”说了算！

树欲静，而风不止！树，无疑跟天明、灵通一样，都是属于“拳头”较小的，它只想在丛林中茁壮成长，可是，强大的“风”不乐意，不想看到树安安静静地茁壮成长。于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才刚刚长大一些的树，便被风吹倒了，而大树无能为力，其他的树也爱莫能助！即使它们团结在一起，长成一片茂密的树林，但依然没有用，因为，天下间没有不透风的树林！

话题说到现在，灵通一脸黯然，意志有些消沉！天明给他续了茶，他一饮而尽，强烈的苦涩刺激着他的味蕾，随之苦尽甘来，他似乎豁然开朗，如古佛降临一般，微微一笑。

“苦尽甘来，我明白了，所有的一切都会苦尽甘来，也需要时间，有人活着看到了苦尽甘来的那一天，因为他的拳头大，有人在苦涩中死去，没有等到拳头变大的那一天！原来……原来你早就想到了，所以才拿出雾隐仙茶！”

灵通突然站了起来，对天明深深地行了一礼，是佛门标准的双手合十礼。

天明哭笑不得，拿出“雾隐仙茶”纯属巧合，他哪知道会是现在这样。不过，既然通灵的灵通觉得他是高人，那便也当一回高人吧！

新年初四，大凶，诸事不宜，所以天明也不想跑远了，便在洛伽山附近随波逐流，陪蟇瑶、立花飘雪弹琴，陪一条鱼聊天！

时光静好，如果就这样慢慢流逝，诸事不宜的一天，也便波澜不惊地过去了！可是，事与愿违，人生不得意十之八九，当灵通尽兴，化为一条鱼跃入海中，当三人在满天的繁星下，准备“倦鸟归巢”，暮瑶拿着手机，突然站了起来，她一脸凝重，对着天明和立花飘雪道。

“出事了，出大事了！”

小四终于完成了人生的一件大事，他心心念，日日想的莫如玉，终于被他感动，陪他一起“偷吃了禁果”，为此，他们决定来一段说走就走，没有目的地，也没有归期的蜜月旅行！

小四骑着小萝莉马，莫如玉盘坐“七彩凤尾鸟”，两人在大山之巅看日出日落；在大海之畔看一波还未平息，一波又来侵袭；在漫天的黄沙中升起一堆篝火，看大漠中的孤烟并不直，落日着实圆；他们飞上雪山，在凛冽的寒风中，并没有找到雪莲花；他们以为自己是修士，人王大陆无处不可飞渡，于是便来到了极地，结果“极光”没有看到，还差点被冻伤，原来，天地灵气复苏了，热的地方更热了，冷的也越发冷了，就如“昆仑墟”的冷，两极的冷也一样让修士受不了；他们吃了亏，吸取了教训，不再去绝地、险地浪，而是在大洋中寻了一个无人的小岛，没事就玩起了潜水，这次玩得比较尽兴，不但在浅海发现了一棵火红的“珊瑚树”，还找到了不少漂亮的海螺，虽然这些都不是什么灵物，真正的灵物他们在试炼中，从海族身上得了不少，但自己下海摸到的，毕竟更香！

两人的蜜月旅行没有归期，兴之所至，便是心之所向，他们计划走遍全大陆，在所有值得去的地方，都留下他们到此一游的印记，比如一个大大的脚印，小四说，很多很多年以后，人们会说这是“神之脚印”，会有神仙降临的传说流传；比如一个狼人的完整骨架，小四说，等很多很多年以后，这具骨架再出土之时，一定会引起轰动，人们会重新思考人族的起源……

小四改变不了历史，可是，他说他要改变未来，因为，未来也会成为历史。所以，小四觉得自己间接地改变了历史。如果能活得更久一些，小四相信，他能看到未来成为历史的那一天，会以旁观者的身份，默默地看着“未来人”讲述“神之脚印”的传说，也会在博物馆看看“狼人”骨架展出，听“未来人”各抒己见，而他旁观者清！

旅行如果能一直这样下去，其实真的很不错！可是，人都是群居动物，偶尔一段时间的独处或是二人世界，当然很不错，但时间久了，也会腻烦！

两人在旅途中出现了一些争执，小四忍气吞声，但他觉得这不是长久之计，恰好又临近新年，于是，他决定带着莫如玉回家过年。一来，圆了他曾经的梦想；二来，也让莫如玉换个心情；三来，很久没有和兄弟们一起喝酒聊天了，也想兄弟们了，尤其想小二嫂的酒了！

于是，他在群里留言，说会回魔都过年，到时邀请兄弟、朋友们喝酒，不过，酒要小二嫂自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