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快一点了，你还不去吃午饭休息休息？你可是从早上七点多一直练到现在，身体还受得了？”方墨说道。

“不瞒师兄你说。”吴向国则是笑着摸了摸被汗水打湿的头发，“我现在一点都不饿，越打招式，精神状态就越好！刚才在不知不觉中，甚至都慢慢提升到了两倍地球重力。”

方墨惊讶了，两倍地球重力！一个正常体重的成年男子，体重大约在一百五十斤左右，那么两倍重力，简单换算下来就是三百斤！带着三百斤重的身体，每一拳都打的虎虎生风？

这身体素质，远超一般正常人类了。

“你，练出灵气了？”方墨不由问道。

“没有，但是我只感觉，越打越舒坦，越打越爽！”吴向国如实回答。

“好好好，那我就不耽搁你练拳了，要是耽误你练出灵气，那我就成了大罪人了。”方墨连连说道。

“方师兄言重了。”嘴上说着，吴向国转头就走进塔中央位置，再度开启重力空间。

“两倍重力，开启。”

话音刚落，四层门内一道无形波动闪过，不断加深着重力幅度。

方墨看向那一片空间，两倍地球重力！让他这老胳膊老腿的进去，不弄个骨折就算不错了，还练拳？

“向国他修行的法门倒是与我们不同，未成修行者，就能学习招式了。”

“要出第二个练出灵气的了？”方墨看了眼吴向国，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都是同一天拜入师父门下！夏智超早就练出灵气来了，甚至都能操控身体做到简单飞行！而他自己，却一点头绪都没有。

“能通过动作指引之法看见灵气，却抓不到，更别说主动将它们融汇入自身筋骨，只能看运气，慢慢来。”

方墨摇了摇头，实在是他年纪大了，骨质松软，不适合高强度训练。甚至于都无法进入第四层感受重力带来的奥妙。

少了这一关键流程，进步速度当然比起其他八个弟子慢了很多。

……

心尘塔外，草地上。

“错错错！你们来了足足七天！动作指引之法打了不下五十次！还有这么明显的错误！”方墨正厉声训斥着一位青年。

内心受到影响，方墨即使是在教导弟子们时，都不由得暴躁了一些。

“李冠，你发现了吗？下午方师父似乎心情不好，比以往严苛了好多。”一位弟子悄声说道。

“哼，还不是那张栋太过愚昧！”李冠撇了眼队列中的张栋，“手臂弧度都把握不好，这么明显的错误都能再犯！这倒好了，害得我们一起挨骂。”

那弟子则是无奈摇了摇头，张栋这家伙初来乍到时实在是太嚣张，结果本身资质那么差，经常惹得大家一起挨训。这么一来二去，大部分弟子已经对他心怀不满了。

“两点半了！按照惯例，我再来打上一次动作指引之法！你们瞪大眼睛看好了！记住了，师父说过，任何动作演示只教十天！后天，就不会有人再手把手教你们了！到时候还做不标准的，可不会管你是谁送来的，统统都给我在家呆着去吧！”方墨快步走到人群前方，“前面的，坐下来，不要挡着视野！”

方墨强压着怒意，吐气……吸气……试想着着将身上的浊气随着呼吸排离身体，让自身达到“空灵”。

“呼……”方墨深吸了口气，目光陡然变得凌厉。出拳抬腿，本别扭的一招一式，此刻却融汇贯通，每一个动作都衔接成了一体，都是那么的行云流水。

“呼呼呼～”方墨这个老人，挥舞出招式时，虽然带着一丝情绪，却并未刻意用力。此时却风声四起，任何一拳一腿，似乎带着天地中那股莫测的力量。

这一套动作，自他进入心尘门以来，不知道打了多少次。白天练，晚上也在练，就连教导这些相关部门送来的年轻人们时，也要在边上打上几遍。

任何一个姿势，都已熟烂于心。

渐渐的，一套动作打完，方墨却并没有停滞，继续从头开始，再次挥拳……

“方师父不是说演示一次么？怎么又打了起来？”前排中，一位高个男子嘀咕。

“不对，不对。”高个男子盯着方墨，“方师父先前的动作无比流畅，怎么这一次，竟然有着明显的顿挫？”

不单动作开始像初学之时那般别扭，四周因招式而起的风，也停了。

方墨却心无旁骛，继续这么打着。

一遍，两遍，三遍……方墨好像一个不知疲倦的机器人，不断地重复着。

本围观安静的众人不由议论起来，“方师父怎么打了这么多次招式？而且明显感觉每个动作的衔接，和上午不一样了。”

“算了，看样子一时半会方师父不会停下来了，我先自己练着。”

有些已经有一定基础的弟子们则是自觉退到一边，开始自己打起动作指引之法了。

“咦？”心尘塔大门外，臧柏涛本悠闲地躺在草地上仰望着天空，“四周的天地灵气，正慢慢汇聚。”

臧柏涛顿时释放灵识，一经查探，灵气汇聚的中心，便是那不断重复姿势的方墨。

“好家伙，高少爷啊，你又有个弟子要练出灵气了。”臧柏涛眉毛一掀，站了起来快步下楼，走到众人近前。

“今天你们的修行就到这了，该回去回去吧。”臧柏涛深知，此刻的方墨已经进入了一种奇妙状态，这些小年轻们若是还呆在这，只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普通人类，身体素质远不及他们这些天地滋养的百兽！动物成精，浑身骨骼壮硕，四周天地灵气甚至都无须刻意吸纳，自然而然便会逐渐滋补全身。

到时，只待时机成熟，便可将灵气汇入丹田。成为先天生命，只是时间问题。

人类修行？开头最难！如何将简单的动作打好？如何沉浸下心来抓住天地中那虚无缥缈的一点灵光？

就是臧柏涛也只能教导他们基本流程，至于是否凝练出来？还得看个人。

很明显，四周天地灵气汇聚，方墨此刻就是真正陷入了“顿悟”的状态。

这种状态可遇不可求，每当遇到一次，那修行的速度，远远比正常埋头苦练来得快多了。若是方墨能抓住这一次顿悟机会，怕是就能真正在修行路上迈出第一步了，而不是始终在门外反复的门外汉。

修行，一入门道，日后便是通天大道宽又阔。可若是悟不出来？单单入门，就足以卡住很久。

三十位年轻人顿时悄声四散而去。

心尘塔周围三公里内，不允许任何人轻易打扰，他们本就不是心尘塔弟子，还要徒步跑到外界，搭乘交通工具回家。

时间流逝，一轮明月悬挂在被城市余光映得泛红的半空中。

“咕咕咕”草丛中青蛙鸣叫，四周并无人烟，唯一一处光芒，却只在心尘塔中。

“这都八点了，方墨师兄还在这操练着动作指引之法？”吴向国结束了夜修，第一时间便来到外面。

“早上还说我练得忘记吃喝，这倒好，你比我还狠。”

吴向国还未真正练出灵气，只是将那些个灵气短暂融入肌骨，不过相信用不了多久，他也能让灵气汇聚丹田了。

“啊，修行者前辈。”

吴向国突然注意到了，身在方墨不远处的那位塌鼻老者。能在这个时间点还待在心尘门范围内的，还是个气息强大的陌生人，恐怕就是之前方墨所说的兽神门门主了。

吴向国岂敢怠慢？连连说道。

“嘘。”方墨则是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安静些，方墨他现在有些领悟。”一道声音从耳朵里响起。

吴向国顿时会意，蹑手蹑脚地待在了一边。

突然，不远处方墨停止了动作，不过依旧伫立原地，闭上双眼。

“嗡～”

只见四周天地灵气汇聚在了一起，化作稀薄烟雾，逐渐从方墨头颅涌入。

“灵气！”吴向国看见此状，顿时脸上充满了喜色，轻声道，“方师兄终于练出灵气了！”

“这动静倒是和智超师弟那时候不太一样。”

夏智超练出灵气时，动静大的很，四周灵气都化作清光，如同薄衣般贴伏在身上。

“当然不一样。”臧柏涛说道，“这方墨，不单是练出了灵气，更是将它们直接汇入了丹田！”

“走。”说罢，臧柏涛便走往前方。

“汇入丹田？”吴向国吃惊，也反应过来跟在了后面。

待到跟前时，方墨恰好睁开了双眼。

方墨虽是个老人，可自身心态很好，如今气度更是不凡，单看眼神，吴向国便觉着他已大不同以往。

“臧门主。”见到来人，方墨不由恭敬说道。

“原来前辈就是臧门主。”吴向国也行礼道。

“这位是师父弟子之一，吴向国。”方墨解释道，“我痴长他几岁，目前他算是我师弟。”

“嗯。”臧柏涛点了点头，问道，“你将灵气汇入丹田了？”

“我也不清楚。”方墨如实回答道，“下午打出那一套动作指引之法之后，我便感觉四周灵气不断汇集，那程度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来的浓烈，我不敢怠慢，继续动作，再往后，便沉浸在其中了。”

“再回过神来，就已经是现在了。”方墨突然一愣，连道，“就是没再去教导那些小年轻们了，我这一回过神来，竟然都是晚上了，真是……惭愧啊。”

教导三十个年轻人，本就是他们九大弟子轮班着来。他今天下午，却在自顾自操练动作指引之法了，完全忘却了自己还要去教导他们。

这等于是违背了高天烨对他的嘱咐，这让方墨心中不得不惭愧万分。

“这都是小事而已，你无需在意。”臧柏涛说道，“你们九个弟子，才是高少爷真正看重的。至于这些年轻人嘛，也就是卖九州一个面子，教导教导就罢了，无需完全尽心尽力。倒是你，你还是快些将意识转入丹田内视一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