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卿年纪
作者:朝堂在左 | 分类:悬疑 | 字数:100.9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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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四章 此时此刻
许青鸾说道:“臣如何不懂呢?
当然臣其实不知道该如何去说明这些内容,定然是在心中思索许久,才能够当着殿下的面说出来这些内容。
古之成大事者,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因为生活是苦难的,更不要说是相识殿下这样的人,殿下这样的人是大吴的国本,更是要承受别人所不能承受的。
但是臣觉得殿下应该歌颂生活,而不是苦难,任何苦难都是痛苦的,任何对于苦难的歌颂,都是别有用心和居心叵测,告诉殿下吃苦才能够成功的人,大多数也都是希望殿下能够无声去承受苦难的。
但是这并不是说,殿下是不需要承受苦难的,人生在世,诸多事情加身,谁也说不得自己此时此刻和彼时彼刻到底会不会都是一帆风顺,更不要说是殿下这种为克继大统而做努力的人。
臣不愿意相信这世上有因果这种事情,很多事情只是偶尔的问题,遇到困难和挫折从来都不是殿下的问题,用一句人们常说的话去说,就是天知道这件事情是因为什么。
殿下感受到压力,是因为殿下觉得殿下所承受的苦难是殿下必须要去承受的,就像是殿下爱上一个女子,哪怕是她对于殿下有些误解,殿下也会在心中希望她能够理解殿下,其实殿下完全没有必要把这些压力全部压在自己的身上,失败固然是可怕的,但是失败不是可以避免的,哪怕是殿下做得再好,殿下也会有失败的可能,天底下从来没有常胜的将军,也没有一直成功的可能
也不能说殿下做得不对,殿下是一个对自己要求很高的人,殿下对于诸多事情都希望自己能够做得很好,这是一件很不错的事情,是很有志向的举动,但是臣也希望殿下能够适当地让自己放松一些,殿下可以去尝试做很多事情。
殿下处理朝政固然是正事,但是这种事情应该是由陛下去处理的,殿下还是应该知道自己该去做什么的。
但是臣觉得陛下也没必要完全让自己太过于劳累,因为殿下选择走上这条路开始,殿下就已经不是失败的,但是在这条路上,并不是奔跑才是唯一的选择,殿下可以慢慢地向前进,看周围的风景。
最重要的事情是殿下要学会去改变一下自己的心态,生活当中的很多事情都是要努力去做的,但是殿下不能把自己逼得太急,放低对自己的要求也是可取的地方。
殿下已经做得很好了,当然臣也知道殿下可以做得更好,但是让自己不太开心的事情,还不如不去做,人不能总是向着山顶的。
臣不是指殿下做的事情都是无用功,而是臣希望殿下在做一些的事情能够放弃一些事情,人不能总是完美的,寺庙里的佛像全身也会是有镀金斑驳掉落的。
就算是在这里本来还是有一些话要说的,但是当前面那句话说完,就已经全部忘记了,反正臣是希望殿下能够明白一个道理,对自己的追求是建立在殿下觉得应该去做的情况下。
人生固然有很多不快乐,但是那不是殿下选择,殿下选择应该就只有相信自己。
最后再送殿下一句话当做结尾吧,杀不死殿下的终将使殿下变得强大。
臣最后这句话有些失礼,要是殿下觉得臣说得有问题,还请殿下责罚。”
太子行礼说道:“是本宫错怪大人了,本宫还以为大人是想要责备本宫,本宫向大人深表歉意了。”
许青鸾回礼道:“臣愧不敢当,臣不过是尽到自己的一根本分而已,臣不愿意见太子殿下,不是因为臣不想见太子殿下,是臣觉得臣没有必要去见殿下,殿下何须在意那些大臣的看法呢?
当然殿下怀疑臣和陛下之间的关系太好,也是不无道理,臣和陛下算是昔年的故交,那时候莫不是要说殿下,陛下的年纪都没有多大。
臣所以不见殿下,是觉得像是殿下这样的晚辈,其实是没必要和臣这种人见面的,虽然臣在诸多大臣眼里,都算是不错的臣子,但是臣终究并不是那种能够让后人所喜欢的臣子,臣是孤臣。”
“大人何出此言?”
许青鸾直截了当地说道:“事情是这样的,臣虽然也和齐大人有所走动,但是臣和其他大臣之间并无任何私交,要是和他们有私交的话,臣断然也不会像是现在这种情况,现在的臣和孤臣无异,身边不仅没有什么朋友,连家人都没有,臣到现在还是孤苦伶仃的一个,像是臣这样的人,是注定此生孤苦伶仃,无依无靠的,所以臣这样的人天生就适合当一个孤臣,而且臣觉得这样当一个孤臣,姑且还算是可以的。
像是臣这种人,是不能够和殿下这位储君有过多的接触的,殿下是储君,是大吴的国本,和臣这种皇帝的孤臣有太多的联系,恐怕不会是一件好事情,恐怕陛下会对太子殿下有所顾忌,这种事情实在是不应该发生的,而且臣觉得自己也没有什么能力的,至于刚才的那些话,只能够说是臣作为长辈对于殿下的劝告。”
“本宫谢过许先生。”
“当然臣也有一件事情需要太子殿下说,不知道太子殿下愿意不愿意去听。”
“既然是许先生的话,本宫自然是要听的。”
“事情是这样的,臣知道殿下应该听过现在的余杭县县尉齐年北。”
太子点点头,说道:“当然听过,这位齐年北在余杭县发生的事情,还是有很多人听说过的,本宫也从几位大人的口中听过这几那还去,只是这件事情似乎和齐国公有关,所以这些事情本宫也没有多问。”
许青鸾说道:“臣希望殿下能够对齐年北照拂一番。”
“大人和齐年北可是旧时相识?”
“他是臣故人之子,这件事情本来是应该请求陛下的,但是臣不希望陛下过早地掺和进这些事情当中,对于他的影响也是很大的,所以臣才会请求太子殿下对他照拂一番。”
“本宫当然可以答应这件事情,这算不上是什么为难的事情,只是本宫觉得大人应该不会希望对于他太过照拂,不然也不会给他送到余杭县那种地方。”
“殿下果然聪慧,臣正有此意,无需殿下照拂他在官场上的事情,只需要殿下在他陷入到生死危机的时候,让他不那么轻易地死掉就可以。”
“大人还真是希望他成才啊,本宫还有一事不解,陛下对郑王明明更加喜爱,为什么大人不去求助郑王。”
许青鸾当然知道他会问这些,太子的想法他还是清楚一些的,他说道:“臣和郑王之间的关系不错,只是因为陈淑妃当年是臣带进宫中的。”
“本宫明白了,还请大人放心,这件事情本宫会不留余力地去做的。”
许青鸾行礼道:“臣代替齐年北谢过殿下,如果殿下没有事情要问的话,臣先告退了。”
“恕本宫不能去送大人,今日之事,本宫算是惹怒了陛下,被骂是免不了的,所以就不宜去送大人了。”
许青鸾说道:“岂敢劳烦殿下,臣走之前还有一句话要说,殿下如果真担心这些事情的话,臣觉得殿下可以示人以弱。
孙子兵法当中有这样一篇,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故经之以五事,校之以计,而索其情:一曰道,二曰天,三曰地,四曰将,五曰法。
道者,令民与上同意,可与之死,可与之生,而不危也;天者,阴阳、寒暑、时制也;地者,远近、险易、广狭、死生也;将者,智、信、仁、勇、严也;法者,曲制、官道、主用也。凡此五者,将莫不闻,知之者胜,不知之者不胜。故校之以计,而索其情,曰:主孰有道?将孰有能?天地孰得?法令孰行?兵众孰强?士卒孰练?赏罚孰明?吾以此知胜负矣。将听吾计,用之必胜,留之;将不听吾计,用之必败,去之。计利以听,乃为之势,以佐其外。势者,因利而制权也。兵者,诡道也。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远,远而示之近。利而诱之,乱而取之,实而备之,强而避之,怒而挠之,卑而骄之,佚而劳之,亲而离之,攻其无备,出其不意。此兵家之胜,不可先传也。夫未战而庙算胜者,得算多也;未战而庙算不胜者,得算少也。多算胜少算,而况于无算乎!吾以此观之,胜负见矣。
臣觉得这句‘兵者,诡道也。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远,远而示之近。利而诱之,乱而取之,实而备之,强而避之,怒而挠之,卑而骄之,佚而劳之,亲而离之,攻其无备,出其不意。’
其实是最适合殿下的,陛下虽然是雄才伟略的君主,但是陛下并不懂得兵法,所以这一点用在陛下身上还是很适用的。”
“本宫谢过许大人。”
“臣惶恐,臣告退。”
太子没有再客气,等待许青鸾离开之后,他才算是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他天生聪慧,自然明白许青鸾的意思,许青鸾是告诉他在皇帝面前不一定非要摆出来臣子那种的姿态,也需要适当地表现出来一些儿子面对到父亲的姿态。
至于前面说的内容,太子觉得自己需要慢慢地去回味一下,有些话是他短时间之内难以去想清楚的,但是今天来这里并不是毫无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