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能是一个人真的太久了。

所以此刻见到温和轩的表情，才会像小时候那样，忍不住掉眼泪。

看到她哭了，男人的表情一瞬间变得严肃，他走过来在她面前蹲下，看到了林织羽脸颊上的掌印，褐色的眸孔剧烈收缩，伸手抚向林织羽的脸：“小羽，谁欺负你了？”

林织羽吸了好几口气，才缓缓的止住眼泪，她摇了摇头，拿袖口擦了擦眼睛，才问道：“阿轩，你怎么在这里？”

温和轩温润的眼眸，凝眸看着她红肿的眼睛，才缓缓站起来道：“今天你突然失约，我同事孩子发烧，我代替他上了几个小时班，刚交接结束。”顿了顿，道，“小羽，你还好吗？”

温和轩的声音，令林织羽刚刚止住的眼泪，又忍不住满溢了出来。

自从十八岁以后，她就像是被迫成人了，从来没有一个人会问她——林织羽，你还好吗？

她很不好。

她爱上了不该爱的人，生下了不该要的孩子，做了不该做的错事。

她成了别的男人的情妇，做了自己最唾弃的事。

但是老天只给她这么一条路走。

她无路可走了。

温和轩看着她滴落下来的泪水，没有再问，只是取出了纸巾递给她。

林织羽低着头，默默地吸收着自己逐渐崩溃的情绪。

她能感觉到温和轩担忧的眼神落在她的身上，但是她却不知道如何和他解释。

曾经两个人是最亲密无间的好友，但是林织羽不知道，自己倘若将发生在身上的事全盘托出，温和轩还会用这样温柔的眼神注视着她吗？

他会厌恶她吗？

那些别无选择的不堪，她不想被温和轩发现。

没有人能接受自己的好友是个被包养的情妇，在段渡深身边一天，她就没办法堂堂正正的站在温和轩身边。

男人的视线，如同春雨，温柔而绵密，却又不给人任何压力。

温和轩清润的眼眸，落在林织羽因为低着头，而露出来的纤细脖颈上。

她皮肤很白，白得有些刺目，因而落在她白皙脖颈上的吻痕，就越发显眼。

温和轩强迫自己的视线从那些暧昧的痕迹上移开。

他的小羽毛，在他离开以后，过得很不好。

生活的苦难清晰的展现在她身上，她那么纤细，娇小，好像在他离开以后，就再也没有长大了。

在她身上留下痕迹的男人，对她也不好。

如果对她好，就不会让她一个人躲在外面偷偷的掉眼泪。

林织羽整理好了情绪。

她抬起头，冲着温和轩笑了一下：“阿轩，陪我走走吧。”

温和轩轻声道：“嗯。”

*

温和轩找了停车场停了车，和林织羽走在人行道上。

澳城是个旅游城市，一年四季人流如织。

此刻夕阳西下，路上是下班的人和过来旅游的游客。

林织羽和温和轩并肩走在街上，她看着人来人往的人群，身边走着认识了十多年的好友，难得有了松口气的时间。

温和轩人很好，温柔体贴，没有问她发生了什么事，和平常一样和她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