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后的那段日子
作者:麦溪 | 分类:现言 | 字数:117.9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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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 不辞而别的秘密
我和唐远征去医院接杨帆和云朵的路上,给杨帆打电话怎么打都打不通。
我心想不应该啊,现在智能手机方便于生活的方方面,人人都是手机不离身,很多人早上起床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看看手机的信息。
杨帆不可能从昨天夜里到今天上午一直没有看手机。
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可能是杨帆故意不接我的电话,也可能是云朵出事了。
如果是云朵出事了,杨帆也会给我打电话。
想来想去只有一种可能杨帆故意不接听我的电话。
就连昨天晚上说杨帆可能有事的唐远征,也觉得事情有些蹊跷。
今天夜里就是除夕,人们都结束了一年的忙碌,在家陪着家人忙碌着过年,马路上的车子少了很多。
唐远征担心云朵出事,便加快了的车速。
过年了,医院里也比平日里冷清起来,有症状的人为了图个吉利会等到新年过后再来医院检查,基本康复的人或是已经过了危险期的病人,也会请假回家过年。
在平民老百姓的眼里,在医院过年是不吉利的。
等我们走进云朵的病房,护士正在替换云朵病床的床单被罩。
我走到护士跟前问:“这个病房里的小女孩儿呢?!”
有一个人护士认识我,反而问我说:“石秘书,您不知道吗,云朵的爸爸带着小云朵儿回老家过年了。”
我被眼前的场景搞得有些发蒙,一时半会儿不知道说什么,问什么。
唐远征问:“什么时候走的?”
另一个护士说:“昨天晚上走的,他们没有跟你们说吗?”
唐远征说:“没有,要是说了我们根本就不会同意他们回去,天这么冷,云朵的抵抗力本身就差,她爸爸有没有说带着孩子去哪里了?”
那个认识我的护士说:“昨天早上她爸爸要办理出院,我就问过,他说要带着孩子回农村老家过年,我们也是这么劝他的。刚开始说不走了要陪着孩子在医院里过年。”
我从小生活在农村,农村的房屋透风漏气,取暖设施跟城市的集体供暖比差远了,云朵身体不好,一换环境云朵肯定受不了,也不知道这个杨帆是怎么想的。
护士忙着整理着手里的床单,停顿了一会儿。
唐远征问:“那后来呢?!”
护士说:“我们昨天给孩子正常打针,现在云朵晚上不用打针了。晚上过来查房时,两个人没有在这里。给她爸爸打电话,她爸爸说过完年就回来。”
唐远征问:“他们带药了吗?”
护士说:“昨天晚上问过了,他们是带着药回去的。”
唐远征听到他们带着药回去的,也就没有那么担心了,便安慰我说:“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或许明天过完年就回来了。”
护士也说:“开始看到他们不说一声就走了我们也很生气,但是听到他爸爸带着药走了,说是过完年就回来,我们就放心了,一两天,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云朵和杨帆既然回家了,我和唐远征只能空载而归。
从病房往外走时,路过隔壁病房,看见那天那个提醒我提防杨帆的那个大姐正在听歌。
我越想越觉得,杨帆不接我电话有些奇怪,我记得刚刚护士说他们昨天夜里给杨帆打过电话。
我走到护士台说自己昨天晚上和今天早上都没有联系到杨帆心里有些不放心。
云朵的事情,护士们都知道,我每次来她们对我都很尊重。
护士查了一下他们与杨帆通电话的时间,说是昨天夜里十一点通的电话,说着又给杨帆打了一个电话。
杨帆很快接起电话说:“云朵见到亲友精神状态挺好的,明天过完年就带着孩子回来。”
我想要接过护士手里的电话跟杨帆嘱咐两句照顾好云朵,却被唐远征阻止了。
护士挂断电话说:“明天就回来了。”
听到云朵的状态不错,我也就放心了,和唐远征准备回家收拾一下过年。
只是我怎么也想不清楚,昨天我打给杨帆的那个电话是夜里11点之前打过去的,医院里是11点多给他打的,他应该看到了我打的电话了,为什么不接我电话,就算是没听见,看到了也应该回我一个电话。
杨帆就算是没有看到昨天晚上的电话,也应该看到今天早上的电话了吧。
思来想去,还是没有想通杨帆问什么故意不接我的电话。
唐远征说:“他可能是担心你责怪他,大过年的谁愿意听别人教训。”
我问:“就算是从医院请假回家过年,也应该跟咱们打声招呼吧?”
唐远征说:“只要云朵没有什么问题,明天他们过完年回来好好的,就没事儿,你不要钻牛角尖。”
我还是想不通杨帆为什不接我的电话,我本想问问隔壁病房的大姐杨帆最近的情况,大姐不知道去了哪里,没在病房。
爸爸也打电话催着我去市场上买豆腐。
唐远征在旁边说:“你就别疑神疑鬼了,杨帆对云朵那么好心疼还来不及,不可能对云朵怎么样,明天下午你再来看云朵。”
第152章 不辞而别的秘密
我说:“明天下午我要跟苏梦加班。”
唐远征没有问我加班干什么,说:“明天晚上我陪你来看云朵。”
我跟唐远征开车行驶在去菜市场的路上,临近菜市场的小路人越来越多。
菜市场左边是海鲜市场右边是花鸟鱼市场,今天晚上是除夕夜,又是放假的第一天,好多人都在忙着装饰家里,做团圆饭,去往菜市场的小路被围堵的水泄不通。
我跟唐远征只好把车远远地停在路边,走着去菜市场。
走进菜市场更是人山人海,根本不用自己用力走路,都是被挤着进去,又被挤出来的。
好不容易找到一家做卤水豆腐的摊位,老板说,一早就卖没了,我俩只好又挤进人海里找下一家。
爸爸让买卤水豆腐,倒不是因为今天必须吃豆腐,只是过年的时候要祭奠已经逝去的亲人,好像是寓意着保佑全家人都有福气。
买完豆腐,我想起年少时,每年这一天爸爸都会让我去街上买油条,就算嫁到前夫于安东家里以后,他们家也有这个习惯。
买油条来供奉神仙和已故的亲人,好像是北方人的习俗。
我想起在家里,我没有看见爸爸买油条,便又拉着唐远征去买油条。
自从把路边摊取消了以后,大街小巷的路边上就没有了炸油条的摊位,平常吃油条也都去早餐店。过年,很多早餐店都关着门,只有到菜市场里有卖现炸的油条。
我拉着唐远征终于在诺大的菜市场里找到一家炸油条的摊位,老板却说今天卖完了,还剩下这些了,你们两个分了吧。
晾油条的案板上放着一包称好的油条,站在摊位前的是一个大爷,侧着身我看不清他的脸。
唐远征说:“不然,咱们去肯德基买上几根吧,肯德基的油条炸得金黄酥脆,更像黄金,供奉起来更有诚意。”
油条摊位老板正在清理摊位后的油锅,说:“祭奠咱们自己老祖宗怎么能用外国人做的油条呢。”转头看向摊位前准备付款的大爷说:“大叔,过年就是做个祭奠的碗儿,也用不了那么多,你分给这两口子一点儿吧。”
大爷拿着手机转过身,从眼睛上方打量着我,这一看不要紧,只是这大爷是我这辈子都不想见到的人。
气氛瞬间变得很尴尬,我下意识要松开唐远征的手,唐远征却是紧紧地抓住我。
这个买油条的老人不是别人,正是我前夫于安东的爸爸于利民。
我想转头就走,于利民却是叫住我说:“一雁,今年又是你来买油条啊。”
我心里说,是啊,从我记事起,每年除夕这一天都是我出门买油条。
买油条的事情一样,只是身份变了,情境不同。
年少为女儿时,不会做家务,父母便让我跑腿去买油条,每一次都能剩下钱,剩下的钱,再从街上买个好看的年画或是头花。
那时候虽然没钱,但是有父母疼爱,过得很快乐。
嫁人后,在老于家为儿媳妇,也是我买油条,干的活儿一样,但是性质不同,婆婆郑菊觉得跑腿买油条这种活儿是下等人干的,有时这一天郑莉也会回娘家,她们俩觉得我碍眼,我便被指使着出来买油条。
外人觉得我嫁了一个有钱的人家,殊不知买年货的钱都是从我仅剩无几的存款里挤出来的。
自从跟公婆分开过以后,于安东会跟郑菊一起过年,我自己带着女儿在自己的小家里过年,这一天,也是我出来买油条。
去婆家被当作出气筒,回娘家担心父亲看到自己不被婆家重视,黯然伤心,看似自由了,其实有苦难言。
而是时至如今,我为了过好自己的日子出来买油条,就算买不到我也会过得很幸福。
我扭头拉着唐远征就走,于利民在后边叫着说:“你别走,嗨,你这孩子别走!”
于利民追上我,把数量比较多的一份油条递给我说:“这么多,自己一个人在家过年我也吃不了。”
我想把这包油条撇出去,但是考虑到大过年的在公众场合这么做好像不是很合适。
我冷静下来说:“您拿着吧,我想起我爸爸会炸油条,我们自己炸一点儿就行。”
于利民看我执意不接,便把油条递给唐远征说:“你帮她收着吧,我自己一个人过年真吃不了这么多。”
于利民说着说着眼眶就红了。
我听的出来,他反复强调自己一个人过年,意在让我可怜他。
但是我和他们一家,因为离婚财产的事情,几近撕破脸,甚至差一点儿丢了性命。
只是我看到他孤单的样子心里也不好受,但是原谅暖心的话始终说不出口。
唐远征说:“叔叔,油条我收下了,替可可谢谢你。外面挺冷的,我们这就走了,您也早点回家。”
于利民站在我面前,擦干眼泪说:“一雁,你让我去看看可可好不好?”
身边有几个路过的人时不时往我们这边看,于利民在我面前哭,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故意为难他。
我便说:“眼看中午了,下午是请祖宗回家过年的时间,不是很吉利,晚上也不方便,明天上午我有时间,我带着可可过去给您拜年。”
于利民擦着眼泪,听到我要带着可可明天去给他拜年,抽噎了一下,点头如捣蒜,说:“好好好,我明天什么也不干在家里等着你们。”
在我离婚期间,于利民发现自己的妻子郑菊偷偷地拿着他们的共同财产,补贴郑菊与前夫所生的女儿郑莉,于利民为此气得得了一场大病。
大病康复后的于利民看起来比以前行动迟缓了,但是看起来慈祥多了,他蹒跚远去的背影,拨动起我心里几根柔软的琴弦。
我掐了唐远征的手一下,唐远征惨叫了一声嘶嘶哈哈地说:“石一雁,你是不是吃错药儿了,对你那么狠的人,你都能给他去拜年。我对你这么好,你竟然虐待我。”
我笑着说:“我就是为了让你提醒我,不要忘记他们对我做过的事儿。”
回到车上,唐远征摇晃着被我掐痛的手赖唧唧地说:“我痛地不能开车了。”
我想起可可和铛铛每次把自己摔痛了,都会央求说:“妈妈,我痛了,你给我吹吹。”
我一吹,连药都不用敷,立马就好了。
我拉过唐远征那只疼痛的手,看到被我掐红的地方问:“是这里吗?”
唐远征一脸委屈地点点头。
我说:“我给你吹吹。”说着吹了两口仙气儿,又问:“这会儿好点儿了吗?”
唐远征没理我发动汽车子,开车载着我驶向了回家的路。
疼吗?疼。
但是有人在乎,就不觉得疼了。
吹一吹,胜似春风拂面,温暖了岁月的蹉跎。
回到家里,爸爸看见唐远征手里提着的油条和豆腐,笑着说:“你们怎么知道我忘记买油条的。”
唐远征说:“你宝贝闺女说她在家里没发现油条。”
我说:“爸,你猜我买油条时看见谁了?”
唐远征朝着使了一个眼色,让我别说。
我爸沉吟一声问:“是不是看见可可她爷爷了?”
我原本以为爸爸猜不到,就不说了,谁知道我爸爸竟然猜得这么准。
我问:“爸爸,你怎么知道的?”
爸爸叹息一声说:“我从疗养院出来以后,他来过好几次。”
我惊讶地问:“他都来干什么,你怎么不跟我说?”
爸爸说:“他懊悔呗,孙子不是他的,现在落得家破人散孤零零的一个人,想过来看看自己的亲孙女。”
我问:“你让他见可可了吗?”
爸爸支支吾吾一脸为难地说:“开始没让他见,后来觉得他实在是可怜,就让他见了一回,就五分钟。我说吧,一提他你准会不高兴。”
我说:“没事儿,我今天也心软答应明天带着可可去给他拜年。”
看来我的心软正遗传了我爸。
简单地吃过午饭后,爸爸在厨房里忙着做饭,我和唐远征领着两个人孩子,贴春联,剪窗花,一家人忙得不亦乐乎。
外面鞭炮乒乒乓乓响了起来,手机也被亲朋友好友发来的新年祝福塞得嗡嗡作响。
但愿,祝福能在鞭炮声中梦想成真吧。
给于利民拜年后,我更加怀疑郑莉丈夫的钱来路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