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后的那段日子
作者:麦溪 | 分类:现言 | 字数:117.9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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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毫无人性的爱人
鲍咏坐在一张上了锁的铁凳子上,铁凳子的表面坑洼不平应该是前不久刚刷了新油漆。
好似预示着坐过这张凳子的人,一切都可以重新来过。
鲍咏的脸色明显憔悴了不少,见我们进来以后,先是不友好地扫了我和唐远征一眼,然后看了一眼苏梦的肚子,抬起眼光看着苏梦的脸的时候,勉强露出了一抹笑容。
他不愿意看到我和唐远征,好像对苏梦肚子里的孩子也没有什么兴趣。
他更感兴趣的是苏梦,更深层次上来说,他对苏梦也不感兴趣。
对于鲍咏来说,现在对他来说更重要的是,获得苏梦的原谅,或许能给他减轻自己的罪行。
苏梦的脸上没有表现出一丝哀怨,也没有半点儿怨恨,反而露出了一个友好的笑容,说:“嗨,咏歌,不出意外意外,我的孩子还有两个月就要顺利的出生了。”
鲍咏笑了笑说:“你说错了,不只是你的孩子,还是我的孩子。”
苏梦哈哈大笑说:“我的孩子真是幸运,竟然摊上你这么个好爹。虎毒不食子,他爹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想让他胎死腹中。你真好意思说他是你的孩子。”
鲍咏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梦梦,你可以让他们两个出去一下吗?我想跟你单独谈谈。”
苏梦笑了笑说:“他们两个不是外人,你有什么事情直接说就行。”
鲍咏说:“梦梦,一日夫妻百日恩,咱们两个牵手走过这么多年,别人插进来不合适。”
苏梦无奈地笑笑说:“你是想把我蒙在鼓里,让我与世隔绝,然后告诉我这个世界,你只爱我一个吗?还是说要爱我生生世世。”
鲍咏见苏梦坚决让我和唐远征在场,便厚着脸皮说:“我不能保证生生世世只爱你,但是我敢发誓,我对你深爱过。那天的事情只是一时的冲动。”
苏梦冷哼了一声,板着脸质问道:“一时冲动?那你和靳逸菲也是一时的冲动?”
鲍咏尴尬地笑笑说:“靳逸菲那是个意外,你不知道,自从你把她借调到我的身边当秘书之后,她整日里撺掇着我跟你离婚。”
鲍咏果然是一个渣男,就算出轨了,也不会责备自己,而是把婚外恋归结到小三的勾引。
苏梦冷笑了一声说:“她下钩,你就上啊?”
鲍咏一脸认真地说:“梦梦,这个事情,你也不能只怪我和靳逸菲,要怪就要怪你自己。那个女人会主动往自己的老公身边安排女秘书。是你自己主动把你自己的老公-我,送到靳逸菲的枕边的。”
鲍咏不止是渣男而是渣子中的渣子,自己出轨,不但怪小三勾引自己,更是把责任甩到了自己老婆的身上。
就像好多出轨的男人,从来不怪自己花心,而是责怪妻子不会经营自己。
在渣男的世界里,自己永远没有错,错的永远是别人。
苏梦看了看自己刚做的漂亮的手指甲说:“呦,那怪我喽,怪我眼瞎,把你流氓看成了君子,自古君子君子坐怀不乱,你看过这句话吧?”
唐远征拍了一下苏梦,让她开门见山,不要兜圈子。
苏梦看了一眼唐远征,又看着鲍咏说:“许莎莎,你认识吧,哦,我记错了,我们还因为许莎莎孩子的事情吵过一架,后来你说我多疑,搞得我天天在自我怀疑里深深自责。”
鲍咏有些着急地看着苏梦说:“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孩子不是我的,她那个人不干净,就是个公共汽车,她那个孩子是别的男人的。
唐远征向我使了一个眼色,我连忙把许莎莎儿子和鲍咏的基因鉴定书拿出来递给给苏梦。
苏梦把鉴定书放在鲍咏面前说:“瞪大你的眼睛,快来认识一下你的儿子。”
鲍咏的眼光并没有看鉴定书,生气地看着苏梦说:“苏梦,你够了没有,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你没完没了了是吧?”
苏梦笑着说:“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在你那里过去了,在我这里没有过去。鲍咏,我告诉你,我会让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鲍咏看着谈话的进程,一直顺着苏梦主导的方向走,自己的激动情绪,一时间激怒了苏梦,便软下声来说:“苏梦,你别激动,为自己对你造成的伤害,正式地道歉。”
鲍咏坐在凳子里额头磕着凳子上的桌面,代作鞠躬道歉。
苏梦笑了笑说:“别来这一套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吗?”
鲍咏抬起头来一脸深情地说:“苏梦,我跟你见面的时间有限,你听我解释。许莎莎,是我在陪客户喝酒时认识,那一天我喝醉了,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被许莎莎骗了。”
苏梦饶有趣味地听着鲍咏的解释,佯装认真地问:“然后呢?”
鲍咏说:“谁知道,我第二次见许莎莎的时候,她就跟我说,她生了我的孩子,我也很无助。”
不知道事情原委的,真会以为鲍咏是被许莎莎骗上床的。
我连忙从文件夹里翻出云朵和鲍咏的亲子鉴定书,递给苏梦。
第87章 毫无人性的爱人
苏梦把基因鉴定书再一次摆在鲍咏面前说:“你看看这个,我不知道是我眼瞎看错了,还是你的精子早在六年以前就自己飞到许莎莎的肚子里,竟然凭空出来个孩子,这孩子你应该知道吧?”
鲍咏惊讶地看着苏梦,又看了一眼唐远征,用手指着唐远征说:“这是不是他伪造的,他为什么之前不娶你,苏梦你可要醒醒,他看到现在的你有钱了,就想方设法破坏我们的婚姻。”
苏梦不屑地看了看鲍咏说:“虽然咱们的公司上市了,但是唐主任还不至于寒酸的忌惮我们的家产。”
唐远征的家境殷实,但是他律所的盈利情况相比于苏梦的公司还差了十万八千里,难道他还是隐形的富二代?
我看着坐在苏梦另一侧的唐远征,依旧面色严肃地看着鲍咏。
唐远征这个人虽然花心,但是对待工作却是认真严肃,一丝不苟。
鲍咏见自己发咬一口,没有咬到苏梦的痛处,便说:“苏梦,我还想挽回我们之间的感情,希望你能够再给我一次机会。”
苏梦收起手里的鉴定报告说:“别说的这么煽情,你要是说让我放你一条活路,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鲍咏就像一条抓住一线生机的咸鱼,祈求道:“苏梦,我想死。”
苏梦认真地看着鲍咏说:“我知道你不想死,谁都不想死。可是你安排人开车撞我的时候,让手下的人用枪支挟持我的时候,你有没有考虑过,我也不想死。”
鲍咏眼里饱含热泪说:“苏梦,对不起我错了,那真是我的一时冲动,你原谅我好不好。”
苏梦说:“我想原谅你,但是你涉嫌持有枪支,我想原谅你,国家法律也不会原谅你啊?!”
鲍咏歇斯底里地低吼道:“那些枪支不是让他们弄的,是他们自己暗地里买来的。”
苏梦故作深情地说:“你是他们的领头人,就算是我相信,法官也不会相信,现在我的手里倒是有一个让你的内心自我救赎的机会。”
鲍咏说:“你说,苏梦只要能弥补我对你的伤害,让我当牛做马都可以。”
苏梦看了一眼鲍咏说:“你还记得你和许莎莎的女儿吗?她现在得了白血病,一直没有找到配型的骨髓,现在命悬一线。”
对面的光线非常黯淡,头顶上的那束光异常扎眼,这个房间的设施非常的硬朗,只有柔弱的尘埃在光束里漂浮。
鲍咏狐疑的看着苏梦说:“我不能这么做,如果是救活了她,这是变相地再一次伤害你。”
苏梦说:“我无所谓的,你承认或是不承认,孩子都在这里,也都是你的骨肉。我不忍心看到一个孩子就此离开这个世界。”
鲍咏下意识地说:“我能因为这个为此减刑吗?”
苏梦一脸鄙夷地说:“这个我不知道,你得问问唐主任。”
鲍咏满怀期待地看着唐远征。
唐远征看着鲍咏意味深长地说:“不能减刑,这是你作为孩子的亲生父亲应该做的。”
鲍咏冷笑了一声说:“既然不能减刑,我又为什么要为她做这些?我没有答应让她来到这个世界, 是许莎莎一厢情愿,把她带来的。”
看守的警察提醒我们探望时间已到。
苏梦看着鲍咏问:“难道你就不怕遭到报应吗?”
鲍咏狡黠一笑说:“苏梦你不必用这种因果报应这种可有可无的东西来威胁我,如果有报应,我现在早就死了。我今天只是试探你一下而已,我今天还想告诉你,我之所以能够踩着法律的边沿线,走到今天,是由人护着我。”
看守的警察,大声呵斥着:“鲍咏,时间已经到了,要遵守规矩。”
唐远征深深地看了一眼那个看守的警察。
我整理好证据,跟着唐远征和苏梦离开了这个令人压抑的房间。
走出看守所的时候已经是正午时分,冬日午后的暖阳,在这里寒冷的季节令人倍感亲切,阳光下有漫天飞舞的尘埃,还有在空中翩翩起舞的落叶,几只还未南归的小鸟煽动着翅膀优雅地飞到另一个枝头。
转身看看桎梏的看守所,再抬头看看一望无际的蓝天,原来最珍贵的从来不是金钱和被填满的欲望,而是依法律己的自由。
人若是能摆脱名缰利锁的桎梏,就会少了几份烦恼,多了一些自由。
叶卿一直等在门外,看到我们出来便启动车子。
苏梦出门后深吸了一口气,淡淡地笑了笑说:“怪不得别人都说女人天真,也只有女人能想到来让一个企图杀害自己孩子男人去救一个孩子。”
唐远征笑了笑说:“也好,让咱们清晰地看到这个人早已经没有了什么人性,真是死有余辜。”
这次的谈判并不顺利,我以为中午庆贺宴要取消。
谁料,苏梦却好爽地说:“真是个好日子,让我庆幸自己在好朋友们的帮助下毫发未损。走,去餐厅喝一杯,庆祝姐姐我,虎口脱险。”
我考虑到苏梦是个孕妇,经过一上午的折腾肯定很累,正打算上前劝慰苏梦。
唐远征却是一把拽住我说,阻止了我的行为。
苏梦坐上车,我觉得苏梦此时必定伤感,便想陪伴在侧,却被唐远征再次一把拽进他的车子里。
我不情愿地说:“你拽我干嘛?”
唐远征说:“你是不是傻,苏梦现在正伤心呢,她需要一个人冷静一下。”
我理直气壮地说:“我刚刚要上前阻止苏梦搞午宴,你还拽着我,要是中午不去吃饭,苏梦岂不是有更多的时间冷静?”
唐远征看着我笑着说:“苏梦来之前还对鲍咏存在一定的幻想,现在幻想的刚刚被戳破,你要让她有时间自己缓一缓,以我对苏梦的了解,从这里到餐厅的路就能把自己的悲伤心态调整过来。我们之所以陪她吃饭,是想在她伤心的时候,让自己不至于感到孤单。”
唐远征对苏梦体贴入微,虽然唐远征花心,但是比鲍咏高尚的多了,也不知道苏梦为什么没有选择对她穷追不舍的唐远征,而是错误地踏上了鲍咏的贼船。
忘记是哪个恋爱哲学家说的了,女人一定要嫁给爱自己的男人。
我看着唐远征笑着说:“看来你的心里还是有苏梦的,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你机会快要来了。”
唐远征伸出手朝着我的脑袋,轻轻地敲了一下我的脑壳,有些生气地说:“都是少年时代的事儿了,以后不能提了啊。”
原本晴朗的天气,此刻却是乌云遮日,灰色的天空,像是一块故作悬疑的幕布。
我们四个人进了一家旋转餐厅,餐厅位于大厦的顶层,坐在窗前能俯瞰整座城市。
吃饭间,天空中飘起了白色的雪花,雪花不大,在空中纷纷扬扬,餐厅里的大烤炉,让我想起了安徒生的童话故事。
我曾经幻想过,在白雪飞舞的雪天,和自己的白马王子坐在诺大的房子里,围着壁炉优雅地吃着西餐。
窗外冰雪浪漫,屋内燃着温馨的爱意。
然而,此刻的我们却在讨论着令人心碎的离婚和死亡。
吃完午饭,叶卿载着苏梦走了,我和唐远征也回到家里。
走到小区门口,就看见爸爸在义务扫雪,铛铛和可可在堆雪人,我们两个停下车子后也加入这场冰雪的童真里。
可可见到我们走过来,便兴高采烈地跑过来说:“唐叔叔,我可不可以用你口袋里的小手绢给雪人做一个帽子?”
可可说的小手绢不是普通的小手绢,正是唐远征西装口袋里的小方巾,小方巾看上去像是真丝的,蓝色,上面印了很多花色的图案,一看就不便宜。
我上前跟可可说:“用这个给小雪人做帽子太浪费了,妈妈回家给你找块破布。”
唐远征取出口袋里的方巾递给可可说:“拿去吧,叔叔家里有的是。”
唐远征跑到前面也加入铛铛和可可堆雪人的大工程中,铛铛和可可调皮地把冻得发红的小手伸进唐远征的衣服里,一身高档西装被弄得满是雪水。他没有责怪孩子,反而伸出手搓着孩子的小手,看着就感觉很温暖。
我看着可可在冰雪天里天真烂漫的笑容,不由得想起在医院里等待命运抉择的云朵。
命运之神会青睐这个小女孩吗?
正在这是,一个老妇人领着两个孩子跪在我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