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针飞舞之处，火势根本控制不住。

李小牙指挥砸了一堆水缸水罐进起火的大殿，稍稍压住一点火势后，开始砸石头拆房。

房子拆到一半，中城兵马司管灭火的统领才姗姗来迟，喝得醉醺醺的……

“对，对不起，卑职来迟了。”

“不迟，不迟。”李小牙招呼卫兵道：“来人，将于统领装进投石机，发射进去。”

“(⊙_⊙)”

于统领被吓得酒都醒了，急忙借口离开，投入到救火中。

靠着拆房，大火渐渐熄灭。

水车能靠近崩塌的大殿了，副指挥领着一群兵士泼水，浇灭最后的明火。

幸好只烧掉了一间大殿，后果不是那么严重。

李小牙眼见火已熄，上车打算回家的时候，副指挥跟上车，神神秘秘掏出一样东西，塞进他手里。

“大都督，给您。”

李小牙看着手里石子一样的东西，问道：“这是啥？”

“这是我们在焚化的高僧灰烬里找到的。”

李小牙手一抖，鬼叫道：“你拿块骨头渣子给我做什么？”

“……”

副指挥哭笑不得的道：“大都督，这是舍利子。”

“舍利子？”李小牙倒是知道舍利子，嫌弃的道：“这东西有什么用？”

“这可是避祸消灾，逢凶化吉的圣物。”

李小牙勉为其难收下了，回到家的时候，已是半夜了，睡了没一会儿，天就亮了。

新的一天，李小牙来到屯田所。

麻子发现李小牙像霜打过的茄子一样，整个人很萎靡，都蔫了。

“老大，你昨晚没睡吗？”

李小牙打着哈欠道：“昨晚承恩寺起火，我去救火了，半夜才回家，睡不到两个时辰就来上衙了。”

麻子一时没反应过来：“救火？您为何去救火？”

李小牙没好气的道：“我是五城兵马司都督，承思寺大火，我当然要去督灭火。”

麻子挠挠头：“忘记您升大都督后，也要管灭火了。”

李小牙走到一旁的凉榻，四仰八叉躺下，打算补一觉。

“老大，以后南京城内失火，您都要去吗？”

“看情况。”

“昨晚承恩寺为啥着火啊？”

李小牙眯着眼，困倦的道：“承恩寺给一名圆寂的长老火化，结果把大殿给烧了。”

“……”

麻子眼看李小牙困得不行了，也不说话了，出去将书房门给关上了。

李小牙睡到晌午才起来，正吃东西的时候，听西城麻子百户所一名缇骑来报，西城一家茶馆起火。

这年代的建筑多为木质结构，偌大的南京城，失火是常有的事，已司空见惯，不过大部分火情，没等五城兵马司出动，就已经被扑灭了，李小牙并没有理会，如果每一场火灾，他都要亲到现场指挥，累都能累死。

李小牙看着离去的缇骑，想起一个事，问麻子道：“王二回来了吗？”

“回了。”麻子反问道：“您要召他？”

“没有，随便问问而已。”

他们去两广的几个月，王二已成亲，迎娶了只有十六岁的小娇妻，并领着刚过门的小娇妻回了一趟京畿老家，他们回到南京的时候，王二还没有返南京。

李小牙瘫在凉榻上，摇着扇子，罗奔领着一群锦衣卫，急匆匆的过来了。

“我新买的一处别院失火了，我领人过去一趟。”

李小牙略显幸灾乐祸的笑道：“又失火，你是得罪火神爷了？”

“……”

罗奔领着人，行色匆匆走了。

李小牙摇着扇子起身，招呼麻子道：“我们也跟去看看。”

李小牙坐上马车，随同罗奔等人，来到小教场附近一片民宅，远远就看到北城兵马司的人在救火。

火还挺大，李小牙皱了一下眉，他才升的五城兵马司都督，南京城内就发生三次火灾了，新官上任三把火吗？还是在同一天，这也太巧了吧？

罗奔询问了别院的仆人，火是从一间仓房烧起来的，起火原因不明。

北城兵马司的人，用圆木将仓房撞塌，控制住火势，而后用了不到一个时辰，就将火扑灭了。

大热的天，灭火着实辛苦，向来抠门的罗奔难得赏了一点凉茶钱给北城兵马司的人。

李小牙摇着扇子，看着变成一片废墟的仓库，拍着罗奔的肩：“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

罗奔翻白眼，说得好像建新仓房不要银子一样。

一天之内，发生三次较大的火灾，城民们议论纷纷，结合今年大旱，一个个杞人忧天起来，正好今天是十五，于是全涌向各大寺庙上香祈福去了。

……

……

李小牙回到家，王佳人领着三位妹妹，也正要去上香。

“今天十五，我们去上香。”

“哦。”

“你要一起去吗？”

李小牙摇摇头：“不去，热死了。”

王佳人没有强求：“我们走了。”

李小牙回屋，拿出昨晚得到的舍利子，找到了来福问道：“这舍利子放哪合适？”

来福皱眉道：“这东西需要放在佛堂供奉的吧？”

正在研究酿酒的仙姑从西厢屋里出来，好奇问道：“什么东西放佛堂？”

“舍利子。”

“舍利子？”仙姑很是感兴趣：“你哪来的舍利子。”

李小牙随口道：“昨晚去承恩寺救火捡到的。”

月白绫斜眼道：“你去拆人家灵骨塔了？”

“……”

“交给我吧。”

李小牙将舍利子交给月白绫，问道：“你要来做什么？”

月白绫回道：“这可是佛门圣物，只要我们在家里建一个灵塔，将舍利子放进去，便可镇八方邪魅，让全家人百鬼不侵。”

“这么厉害吗？”李小牙笑了笑，谨慎的道：“不过新皇崇道，我一个锦衣卫在家里建佛塔，不太好吧？”

“没事，又不是建什么灵骨塔。”月白绫说着看向后院花园道：“我们在花园里挖一个水池，放一座假山，山上建一个小小的塔，够存放一枚舍利子就行了。”

李小牙点头道：“那行。”

来福慢悠悠的道：“回头我找人来弄。”

李小牙发现小狗常安鬼鬼祟祟地过来了，笑道：“可别让常安给叼走了。”

月白绫斜眼一瞥小狗，冷冷的道：“滚！”

常安吓得落荒而逃，李小牙哑然一笑，仙姑大人对她的爱徒还是挺严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