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西芒就像一块鸡肋，食之无味。

李小牙的目标是其兄长西芒，西芒是老熟人了，不坑他坑谁呢？以前做生意是杀生，如今变成杀熟了，利用熟人对自己的信任，坑熟人的钱，那些口口声声喊你们家人们，兄弟们，姐妹们，八成都是想割你们韭菜的……

富人的财富，从来都是由穷人帮着堆积起来的。

因为小西芒价值不高，李小牙刻意晾了他几天。

早上，李小牙领着一群锦衣卫，来到广州府衙大牢。

小西芒通过翻译的咨客，知道李小牙的身份后，气愤填膺喊起了冤，他只是在大街上被一名妇人撞了，然后就莫名其妙被抓下狱了，他至今不知所犯何事？也没有人来审问他，只有狱卒给了他纸笔，让他写信给兄长求救。

李小牙一脸沉痛：“你不知道自己所犯何事？”

小西芒听了咨客翻译后，皱眉摇头道：“不知道。”

李小牙长叹了一口气，说道：“本官数日前已至广州，原打算休息一晚，便与小西芒阁下交涉，谁知道第二天就听闻阁下因在街头施暴未遂，被府衙的捕快当街缉拿了。”

“施暴？”小西芒愣了一下，大喊道：“我没有对她施暴，她自己撞到我身上来，然后就开始大喊大叫了，我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群捕快就冲出来将我们扣住了。”

李小牙一脸严肃道：“本官代表朝廷来与你们佛郎机交涉，没想到阁下却因犯事被抓下狱，因此本官才没有来见你，今天过来也只是为了确认，你的兄长西芒会来吗？”

“我不知道，我已将被关进监狱一事告知兄长了。”小西芒终于知道自己因何入狱了，情绪变得很激动，“特使大人，我真是被冤枉的，你要相信我。”

李小牙假惺惺的问道：“你真是被冤枉的？”

“是的。”

“你可认识那名妇人？”

“不认识。”

李小牙挑眉问道：“你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人家为何要诬赖冤枉你？”

小西芒皱眉道：“我不知道。”

“你们当时撞到一起，你是不是摸人家了？”

小西芒急忙否认道：“没有。”

李小牙轻咳两声：“我们大明是一个很保守的国家，哪怕只是摸一下女人的胸，都等同侵犯了。”

小西芒欲哭无泪：“我绝对没有摸她。”

李小牙点着头，安抚道：“我相信你，只要你是无辜的，我们审理的官员，一定会还你一个清白，你不用担心，安心等待开堂就行了。”

小西芒很是郁闷：“何时开堂？”

“那就不知道了。”李小牙耸肩道：“你这个只是很小的案子，估计有的等。”

小西芒祈求道：“特使大人，你能不能跟审判官打一声招呼，提前审理，放我出去，我不想呆在监狱里。”

李小牙断然拒绝道：“本官一向公正无私，从不干徇私枉法之事，阁下安心等待就行了，不过本官可以向你保证，只要你是无辜的，我们的官员一定会还你清白。”

小西芒颓然低头：“好吧。”

“我与你的兄长西芒乃是旧识。”

小西芒自动拉关系道：“大人与我兄长是朋友？”

李小牙不置可否，询问道：“你与兄长关系如何？”

小西芒回道：“我们兄弟关系亲密无间。”

李小牙幽幽问道：“假设你摸了露丝的胸，你的兄长会开枪打你吗？”

“……”

小西芒目露尴尬：“你为何这么问？”

“这只是假设而已。”李小牙反问道：“你该不会真的摸过吧？”

“……”

小西芒慌乱摇头：“没有，没有，我对露丝从来都是充满敬意。”

李小牙斜着眼，见面微微一硬，聊表尊敬？

“你还没回答我刚刚的问题。”

小西芒略显尴尬的道：“我的兄长与露丝很恩爱，如果我对露丝不敬，兄长肯定会揍我，但不至于用枪打我。”

“如果你睡了露丝呢？”

“……”

小西芒被问噎住了，不知如何回答。

李小牙已有了答案，哪怕是亲兄弟，有一些东西也是不可逾越的。

经过一番询问，李小牙已得到想要的信息，兄弟二人关系亲密，既然小西芒写信求救了，西芒多半会过来救弟弟，他们只要耐心等待就行了。

从广州直达满刺加，来回最快最快也要一个月。

如今只过去几天，有的等了。

李小牙交代狱卒，好好对待小西芒，而后离开了监狱。

……

……

李小牙领着一群锦衣卫，返回驻地，一名广东布政使司的吏目送来一份八百里加急圣旨。

广西发生土司叛乱，田州府同知岑猛企图谋反！

圣旨的内容是命李小牙放下一切事务，火速赶往广西，督查岑猛谋反一事。

谋反？

李小牙不敢有片刻耽误，立即下令收拾行囊，圣旨都是八百里加急送来的，他们自然也要八百里加急赶去广西，一路要不停换马，因此身子骨虚弱的秀才，以及一名老缇骑被留下来了。

一切来得太突然了，李小牙等人收拾好行囊，即刻上路了，甚至没有跟汪鋐道别。

秀才目送远去的李小牙等人，心中略显失落，只怪自己的身子骨不争气，回到房中，看到了被两瓶被扔在角落的天竺圣水，抱着拼死的信念，捡起了两瓶圣水。

一瓶敬天地，一瓶敬死亡。

老缇骑路过，看到秀才打开一瓶圣水，露出壮士断腕的表情，急忙冲过来阻止：“不要喝，你有啥想不开的，要喝毒药？”

“……”

秀才翻白眼：“这不是毒药。”

“不是毒药？”老缇骑尴尬一笑：“那你为啥一脸凝重？”

秀才皱眉道：“这药不太好入口。”

“这是药？”

秀才看着也因老弱被抛弃的老缇骑，大方递出一瓶圣水，说道：“这药能治百病，没病能强身健体，你也喝一瓶吧？”

老缇骑很谨慎，嘿嘿笑道：“真不是毒药吧？”

秀才没有理会，仰头将一瓶圣水饮尽，要是有效果，明天就去买一头牛回来，每天喝新鲜的……

老缇骑眼看秀才一饮而尽，他闻了闻圣水，试着抿了一小口，马上就吐了，呸着嘴道：“这是什么药？又苦又呛又齁的？”

“这是牛的尿。”

“(⊙_⊙)”

老缇骑干呕着冲出去漱口了。

秀才抹了一下嘴，这就吐了？他第一次被麻子骗喝都没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