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忽略了一个点：世界越普通，法则是越容易掌握没错，但消耗其法则后，世界就越容易崩溃！”

利维坦继续着祂的阐述，莫玄感觉也快到了重点，没再打断祂。

“我掌握你那个世界的部分混沌法则后正要离开，可这个世界却开始了剧烈震颤，仿佛随时都有可能崩溃。

“那时候我才意识到，我能够跨越虚无，抵达你的世界，但混沌法则绕不开时空法则的权威，不同世界，时间流速也有所不同，我若将这部分混沌法则带离，你的世界就会像根基不稳的毛坯房，直接塌毁！”

闻言，莫玄瞳孔一缩，照利维坦这么说，时空可能是所有世界最基本的力量。

若打几个更形象的比方，把一个世界比作一座楼房，时空法则可以说是这座楼房的大致框架轮廓，包含了地基；

那么因果法则，大概就是水泥之中，起到连接作用的钢筋、混凝土，因果不仅仅是这世界中各个生命之间的因果，世界能够诞生，本就存在一定的因果；

而混沌法则，就是世界之中，许多生命，以及其他金木水火土这样五行法则、自然法则……的原始法则，因为有混沌法则的存在，这间毛坯房内，才能进行装修和家具摆设。

他的原世界，没有什么禁墟这样超自然的因素，神话就是神话，传说就是传说，也并不会因此诞生神秘。

如此普通的世界，其本身也是脆弱的。

这么一来，利维坦会卡在这儿，也就说得通。

利维坦：“当时，我只剩下了两个选择，一是继续控制着异世界的混沌法则，寻找一个平衡点，一个自己能够汲取，你那世界也不会摧毁的平衡点。

“但我没时间了，我完全没想到，莎布·尼古拉斯的污染有那么强的侵略性，我就在你们的世界停留片刻，它便已经有了侵染你们世界的倾向！”

说到这儿，莫玄忍不住，打断了利维坦的讲述：

“你之前说，两个世界的时间流速不同，你来到我原世界的时候，还记得，那儿的时间是……”

利维坦：“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是2008年。”

嘶……

2008年，因为利维坦强行夺取混沌法则，导致的世界震颤……

莫玄倒吸一口冷气，这么一来，很多事情都已经可以对上，2008年跟震颤有关的事件，不用再多说。

这么算的话，他来到斩神世界是在2023年，原世界十五年的时间，放在斩神世界，大抵只有三四年、四五年左右，两个世界的时间比已经很明确。

利维坦：“你那世界那么脆弱，我当然不能放任克系污染去蔓延，所以最终，我还是选择了离开，但阻挡我带走混沌法则的，是时空，在我离开的时候，因果也来凑了热闹。”

“因果？因果法则？”

利维坦：“对，有因就有果，我来到了你的世界，这便是因，结出的果便是十五年之后，你通过当初我的气息残留，来到了这个在战乱纷争中的世界。”

“等等，等等，可就算这么说，还是会有些说不通。”像是想到了什么，莫玄再一次打断利维坦，有些疑惑，是他必须得弄明白的，“你遇到虚空大殿中的犹格·索托斯，是在我之后，不可能提前跟他串好说辞，可当初我第一次见到祂的时候，祂便说，我的穿越是因为迷雾渗透的缘故。”

现在摆在莫玄面前的，是一个极为矛盾的情况，他究竟是该相信犹格·索托斯，还是相信利维坦，又或者……祂们两位神明都没说实话。

利维坦晃了晃大脑袋：

“不，其实犹格·索托斯所言不差，我当时来到你世界的气息，被犹格·索托斯发现——你应该知道，祂的本体超越一切时间空间，是凌驾于时间长河上的存在，所以，祂能隔着世界发现我的气息，也算正常。

“而这笼罩全世界的迷雾，正是祂本体陨灭之时，释放而出，所以，祂完全能够对迷雾进行一定控制，你能够横渡虚无，来到这个被你称为‘斩神世界’的地方，也有犹格·索托斯的参与。”

好家伙，这个结果，是莫玄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的，但他现在关心的，是另一个问题：

“那我应该怎么回去，这个白色空间，又是怎样的存在？”

他已经不指望利维坦能够将他送回原世界了，毕竟就祂这种身体状态，就算拼死去与莫玄原世界进行联系，祂也无法完成整个传送流程。

从前的秘辛都已讲完，人嘛，归根究底，还是得着眼于现在。

聊到这个，利维坦的语气显然凝重起来，被祂的语气影响，莫玄同样不再吭声，静心聆听利维坦的解释。

利维坦：

“抱歉，第一次我们相遇时，我就想将你送回，但没办法，将你送回需要消耗我将近四分之三的力量，虚弱的时候，莎布·尼古拉斯的污染便会有机可趁，加速蔓延。

“但我很高兴，你能找到自己的力量，还是专门与犹格·索托斯对立的【谬】，我只能猜想——当你能凭借【谬】达到主神境界，或者融合了这个世界的【谬】——二选一，你便能回去。

“至于这个白色空间，我也不是很清楚，我们更像是以意识形态来到此处，但很神奇，我们肉身上的问题，同样会被带到这里反映出来。

“怎么离开，我暂且不知，不过……这样也好……”

话说下去，利维坦越说声音越微弱，到最后，莫玄甚至都有些理解不了祂的意思。

“这样也好”是什么意思？利维坦哪怕在这白色空间，也无法保持太久自主意识，停留在这白色空间，跟关在监狱没有任何区别。

嗡！

一声轻颤，利维坦体内，那团专属于祂的混沌法则颤抖着，竟然缓缓从祂眉心飘出。

与此同时，莫玄能感觉到，利维坦的气息瞬间跌下了神级，甚至如同遭遇重创一般，直接跌到了“无量”——数年的克系污染侵蚀，已经让祂的身躯很是虚弱！

“利维坦，你这是……”

没有回答，似乎强行剥离体内法则，利维坦承受着极大痛苦。

也是，祂由天国圣主耶兰得直接创造，可以说，混沌法则从祂诞生的时候，就存在于其体内，剥离混沌，跟剥离自己的器官没什么区别！

而在利维坦精神力的推动下，这团迷蒙无法描述色彩的法则，悬浮在了莫玄面前。

接下来，利维坦大半是气音的话，让莫玄大为震惊，大脑瞬间宕机。

利维坦：“莫玄，混沌的力量继续留在我这儿，只会是毁灭世界的引子，我希望你能够暂时收下它——当然，等你身躯在【谬】的改造下，能够承载法则的时候再融合便行。有谬论的力量，你完全可以容纳两个法则，法则之间不会有排斥！

“拥有了它，不论是对抗克系，还是未来你回原世界，都可以省力很多，这……就当是我给你的赔礼吧……

“融合了祂，你就会是目前世界上第二位双法则神只。

“我这个混沌的守望者命数将尽，若你愿意……之后时间的混沌，就交给你了……

“记住，混沌的真谛是：守望时代，见证终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