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的臣
作者:小白兔兔兔 | 分类:古言 | 字数:38.2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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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没有经验
“不要,你听我给你解释,一定能解释清楚的,萧滢,我只有这一次机会了,错过了,你就再不会想见我了,也不会听我的话的,”邹允平走过去,想过跪下,但又犹豫了,最终是选择蹲下,“萧滢,我……求求你了,你先听进我的话,然后再去判断,好不好?”
面对陆博衍,她可以铁石心肠,但是面对邹允平,她似乎做不到。
萧滢任由着泪水流淌,反正没有点灯,没有人看到她这丑的样子:“你们为何都要这样逼迫我呢,我有什么好呢?”
“有的!萧滢,我是第一次这样,没有经验……我没有喜欢过人,不知道该怎么做,也没有想过,将要失去一个人时,会是这样的难受。”
萧滢感觉那口气久久没有下去,胸口处也疼得厉害:“邹允平,我分不清,你这样是真的,还是在做戏?”
“是真的,不是做戏,从你走掉的那一刻起,我就难受了……我可以发誓的,以我母亲和哥哥来发誓,你信我,我最放不下的是他们,我要做什么,也一定是为了他们,我……真的没有在骗你。”
说起母亲和哥哥,他的泪水也止不住了。
她边大喘息边按着胸口,“你如果骗我,我一定会杀了你的。”
他连摇头,“不骗不骗。”
在幽暗的环境里,他隐约看清她的动作,本想过去帮忙揉的,但还是把手停在了半空中。
她无意的看过去,这种恪守礼节,不是刻进了骨子里,难道会是临时学的?而萧家也不是往日的萧家,没有什么利可图,那是否就代表着,她可以放心了?
她的脑子里闪过一个人,曾经,她就是这样被骗的。
然而,她又被骗了一次。
如今,还要再经历一次吗?
她推走了停在空中的那只手,“还是算了,邹允平,放过我吧,就当做是为我好了。我不想再为你流泪了。”
邹允平极为的不舍,但还是说:“也是,那个虎狼窝,你不该来的,你……好好的就好,我再也不会这样来打搅你了,对不起!对不起!我欠你的一辈子都还不清了,你的名声、你的情义……从今往后,你若是有事寻我,我一定会答应的,但是绝对不会再来打扰你!对不起!”
随着那一句对不起落下,窗子就被翻出了声音,继而是无尽的寂静。
过了很久很久,萧沅才走进来,她没有凑近看萧滢脸上的泪痕,也知道她哭了。
是哭了很久很久的那种。
“从前,我也见过大姐这样哭过。”
“我有点相信他说的是真的,但是,我还是把他赶走了。他再不会来了。”
许久不开口,萧滢发觉,他的嗓音都有些沙哑了。
“所以,你动情了。”
“在我转身走的那一刻,我们都动情了,以前只当是一段孽缘,但现在……”
“既入穷巷,就该及时止损,但有时真的很难做到!不过阿滢,伤心也只是现在伤心,比起你不能完全看透他的心要好太多,一段不幸的婚姻一定会比那无人陪伴的苦要苦得多。”
“是啊!”萧滢抚摸着脸上已经干透的泪痕,“他若是真心,若是不舍,那我必然有机会能看到,也必然能让我说服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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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躺椅上昏昏欲睡的人儿,不知道被哪里传来的声音惊醒,等睁眼一看来人,那人立马就从躺椅上下来了,话语里有些慌忙:“爷回来啦?”
邹允平看了眼还在整理形象的阿青:“看来我打扰到你了!”
阿青忙去收起刚在慌乱之中掉落的毛毯:“是奴婢僭越了。奴婢唤人来服侍爷吧。”
邹允平回过头来唤阿青。果然,她没有再走了,但也没有走回去。
邹允平隔远的与阿青说:“我已经失去她了。”
由于是面对面,所以阿青很清楚的看到,环绕在邹允平身上的那种失落,她也莫名的此为此感到怅惘:“下午的事,爷没有解释清楚?”
“似乎解释清楚了,又似乎没有解释到,或者是说,我的话已经不管用了。”
最后那两句,邹允平说得有些小声,但阿青还是能听清,却不知要如何劝解,只好另起话头:“主屋那头闹的动静似乎有些大,奴婢总觉得会有不妙的事发生,爷要不去看看?”
“闹得再大,也不过是休妻、和离,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呢!我就不必凑这个热闹了。今晚就好好的醉一醉吧!”邹允平靠坐在小塌上,看着阿青指了指,“你去搬酒来,要林驸马送的那几坛。”
阿青欲去劝话,但还是没有开口,乖乖的把酒搬来了。
次日一早,邹允平就被阿青摇醒了。
因酒还未醒,邹允平昏头晕脑得厉害,也无甚心情,随口就是一句:“怎么啦!?”
“伯爷在昨夜去了。”
邹允平来不及惊愕,也来不及问太多,脚一踩到鞋,就跑去主屋了。
在主屋后的小院里,邹允平终于看到了父亲。
那个躺在地上,满脸透着惨白血色的人,正是他的父亲邹樾。
他想走过去,却被人拦着,也是这时,他方发觉,拦着他的人是身着官服的衙差,还没等他说些什么,就有衙差拿来了担架,把他父亲抬走了。
“哥哥。”
唤他的人是邹允敏。
“清晨时分,负责院外洒扫的丫头发现父亲躺在这儿,后脑处又延伸出来一滩血,便是连鼻息都没探就叫喊起来了。等太医过来看,还是……”
邹允敏的话说得颤抖又带有哭腔。
邹允平那垂着点头缓缓抬去,看见正在拭泪的欧氏,丝毫没有理会邹允平的目光,以及伤心之中又带有一丝心虚的邹允年,而四房两夫妇、五房两母子脸上均是无一丝喜意。
刹时间,邹允平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一直照顾着欧氏情绪的邹四夫人对着大家说:“一时半会也没个定论,莫不去屋里头等着吧。”
在场的人虽有反应,但都没有行动,只有在欧氏动身之后,才跟着走。
在三进院的大厅里,欧氏很正常的落座在左边主位上,见此,众人便按平常的尊卑习惯来落座,邹允平在右下首的首位,后面是邹允年、邹允敏,对侧依次是邹四老爷及其夫人、邹五夫人与其子邹允谦。
欧氏很有心的上了茶水和点心,还劝解着:“大家先粗略用些点心,过会会有早点。”
但大家似乎没有进食的心情,应答了欧氏之后,就恢复了沉默。
欧氏应时的哭了起来,“昨夜里,我与伯爷发生了争吵,可没说几句,他就拂袖而去了,我以为他是去自己的书房,却没有想到,他就在不远处躺了几个时辰,今早上才……早知道,我就不与他吵了,该好声好气的说着……”
这里头,只有邹允敏表现了和欧氏同等的伤心,其余的都只是怅惘,或对欧氏说“早知道”的不相信。
不多时,负责给新乐伯勘察的太医和仵作过来了。
太医禀道:“臣查验过,伯爷约是丑正时分过世的,后脑、大腿、膝盖和胸部均有伤,其中后脑处最重,是被锐利的钝器所伤,其余都是一般的於肿,死因是失血过多,大致是丑时左右遇有意外,有可能是突发心疾而导致的意外摔倒,或是别的缘故,但都是因后脑处的失血过多而致死。”
仵作讲了和太医差不多的结论,在死因上还多补充了两点“……小人查看过伯爷所躺下的地方,身后是三层台阶,应当是从那摔下的,不过在后脑处的伤凹凸不平,而后脑低于颅顶,论理是不会造成那么重的伤,但也有恰好在倒地那刻碰到石头的可能,可是……小人走遍四周,都没有找到一块带血的石头。”
众人都惊讶极了。
欧氏最先发言:“伯爷的死并非是意外?!”
太医说是,“后脑处这么重的伤,只能是碰到锐利的石头,或是其他的钝器,才能解释得通。”
欧氏又急又乱,“那能害死伯爷的那块石头在哪啊?”
太医、仵作均摇头。
邹四老爷哎呀一句,“那还不去找,若找不到,若找不到……三哥还能被人害了不成?!”
“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有这话,不少人俱是心里一惊,看向了说着话的人——邹允平。
邹五夫人提醒道:“平哥,你说话可是要有理据。”
欧氏嘴角一抿,阻拦了邹允平的继续说话:“吩咐人,都去那小院里找一块带血的石头,若没有,就满屋的找!我不信,全府上下都没有!”
邹允平再没有话了。
欧氏的愤慨和适才邹允年的心虚说明,那块石头会从他那处找到。
等欧氏遣了太医和仵作下去,邹四老爷才去问邹允平:“平哥适才为何会这么说,是知道了什么?”
邹允平反问欧氏:“不知道母亲昨夜与父亲争吵是在吵什么?”
欧氏听到他称一声母亲就觉得好笑,“你自己做下的好事,竟会不知道我们在吵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