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的臣
作者:小白兔兔兔 | 分类:古言 | 字数:38.2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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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毒心(3)
“可有何对我不满的地方?”
夏影连连摇头,“没有,奴很感激公主,能将奴带在身边,奴没有不满。”
“那你能解释解释这朱砂为何会出现在你房中?”
夏影依旧摇头。一时之间,宛妍也不知该如何问下去,恰好给了枝杏插话的机会:“公主,准是她,她居心不良!”
原靠在墙边旁观的世珹咳了咳,“其实这也蛮好办的,朱砂嘛,不是出自宫中,就是在帝都的药铺里买的,或是在哪个道观里的炼丹房偷的,而宫中,夏影是去不了的,那就挨个挨个的去药铺和道观里查好咯。”
瞧他的语气,像是又踩着他的尾巴那样。宛妍回道:“如此兴师动众,怕是诛三族都不够了。”
“那便将我关进刑部啊,左右我是夏影的前主子,她做的事,总要牵连到我的。”
他说的有多讽刺,她就有多烦:“话说够了就给我闭嘴。枝杏,你也是。”
枝杏看世珹朝她瞟了一眼,却不言语,她亦知是自己言语不当,便选择认错:“是,奴失言了,公主恕罪,驸马爷恕罪。”
“你们姐妹先起来吧。现下也晚了,明日我再瞧瞧该如何。只是夏影,得委屈你几日了。”
夏影起初还不懂这“委屈”是何意,直到王喜要过来拉她走,她才反应过来,便是慌忙的挣扎着:“奴真的没有对公主不满,也从来不敢谋害公主,下毒一……”
王喜还是蛮有力气的,不一会就扯着夏影到门前了,在所有人都以为这事就此告一段落的时候,严遂明进来了。
是,严遂明带着夏影所想的光芒来了。他捧着一勺水和一堆湿透的纸渣来到公主的面前,并道:“公主,终于寻着了。有些是扔在了杂草堆的火堆里,已经烧透了。但还有些是在后院的水缸里捞出的,黄纸已成渣,但这水里可还浮着朱砂。”
宛妍粗略的看了眼,又问向王喜:“你初时搜院,可看到了什么?”
王喜顺手就松开了一直扯着的夏影的衣袖,“夏影在映雪屋里聊天,枝繁准备熄灯入睡,而枝杏正在后院……洗衣服。”
这下,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在了枝杏的身上,她只能苍白的辩驳着:“我没有。公主,不是我。”
“哟,我和王都监都亲眼看到了,还说不是你,只是我俩做事有疏漏,端药罐子进寝阁的时候叫你给瞧见了,从而令你有机会销毁证据,还嫁祸于他人。”
枝杏先是看了看陆氏,后将目标转向宛妍,只见她俯在宛妍膝边,“才不是呢,是有人故意要嫁祸给我的。公主,你要相信枝杏啊。”
宛妍轻轻拨开枝杏的手,“那这有意嫁祸给你的人是谁啊?你要说清楚哦,叶二姑娘。”
兀然一听这个称呼,枝杏整个人都呆住了,想要解释却无从说起,继而瘫坐在地上,脸上显露出的委屈绝不比刚才的夏影少。饶是此,宛妍也没有再说一句话,只等着她开口,陆氏等人皆如是。只有枝繁肯替她说上两句话:“枝杏对公主忠心不二,绝不会做下毒这般事。还请公主明察。”
眼见宛妍还是不语,枝杏干脆往后挪了两步,再将头磕下,“奴有罪。奴做事盲目,不计后果,多次令公主受累,仍不自省,又仗势而行,怕上欺下,使宅中各人都对奴心生不满,时至今日,仍口无遮拦,令他人有可乘之机……”
陆氏就知枝杏不会轻易认下,当下就出言打断,“你想说的是我们合起来嫁祸你?”
枝杏直起腰,直看陆氏:“难道不是吗?姑姑,这些都算得是什么证据!凭我恰好在后院里洗衣服,就说是我所为,而放掉了在屋里就搜得满满一包朱砂的夏影,这不公平!”
宛妍适时出言:“那既然觉得不公平,就依驸马所言,去药铺和道观里查好了,再不然就往宫中司药局查去,总不信这朱砂是凭空来到公主宅的。只是枝杏,这一查难免不会让外人知晓,届时可就不止是宅内的事了,满家满族都要受连累了。”
“公主,连您也不信枝杏吗?”
枝杏眼中的错愕从未少过,仿佛她比那勺浮着朱砂的水还要清白,叫人难辨真假。宛妍说道:“这一整包的朱砂是在夏影房里查获的,与你无甚关系,这水缸里的和火堆里的朱砂,虽则不是铁证,但阿姆的话,我总要信几分的。”
因顾及宛妍口中的满家满族,枝繁不得不蹲身劝说,“枝杏,我的好妹妹,你要顾着爹娘和弟弟啊,他们可都不容易。你也不想他们出事吧?”
枝杏侧头看枝繁的那一瞬间,就证明她听进去了,不过也没有陆氏和王喜期待的那般,皆因她只低声说了句:“我没有。”
啪啪啪,三声极响亮的鼓掌声,由世珹而起,他缓缓走至枝杏面前:“你们姐妹俩的戏做得很好嘛。枝杏,你说你没有,那谁有啊,陆姑姑吗,若无陆姑姑,我和公主早就和离了,王都监吗,王都监之前一直在圣上跟前侍候,前不久才拨来给公主的,怎会加害公主,夏影吗,不说她是从国公府里出去的,就说她当时是在与映雪聊天,难道映雪也会合着一起给公主下毒吗?”
“可是我就会吗?”
“会不会的你自己不清楚啊。”
枝杏不惧驸马爷弯下身子,面对面的直视,就怕驸马忽然抓着她的手,她奋力挣扎,却还是逃不开,只能看向宛妍:“驸马爷,你这是做什么?公主救我。”
宛妍并未出手阻止,其他人自然也是没有动的,只静静的看着世珹欣赏那一双巧手:“这指甲倒是养得挺好的,像极了足不出户的贵家姑娘,只是看你指甲缝里藏着的红色细沙,莫不是在销毁朱砂时沾上的?”
枝杏下意识的往手上一看,心虚感瞬间就下来了,离她最近的世珹哪能没看到,故十分嫌弃般的抛开那双手,他边用帕子擦手边说:“若则你还要狡辩,那便叫邱太医回来,让他验验你手上的那些是不是朱砂。”
宛妍只叫了声阿姆,陆氏就赶忙去查看了,那十个半长的指甲里,有六个的缝是染了红色,而夏影没有,同样是留了指甲的枝繁也没有。然而枝杏还在狡辩:“不是我。我也就这一……”
枝繁猛的转身,只为打枝杏一掌,“叶枝杏,你还想不想要爹娘活着!”
枝杏细细念叨着:“爹娘,我的爹娘,你的爹娘……”
“为何啊,阿杏?”
枝繁不解的问着,也有难过和不舍,而枝杏则咬着牙,仿佛是要下很大决心那样,“对,就是我下朱砂的。因为我不明白,我明明也是金枝玉叶,有爹爹疼,娘亲爱,却要屈于人下,做一个婢女,在这虚度年华。”
世珹一声哼笑,“一个行商的,哪怕富庶得流油,也难进权贵之家,惶说什么虚度年华的话。”
这一顿话怼得枝杏哑口无言。宛妍由此叹道:“当初枝繁,你是愿意来我这的,后来也是你求着我一并收下你妹妹的。”
“是这样,可是奴也不知枝杏她会是这样想,也是怪奴没有教导好她,令公主受累,奴该罚,也愿替枝杏受罚,请公主赐死。”
宛妍看也没看俯身行大礼的枝繁,只是远望着西侧,“你替她,那洛州的家书是不是也要去替呢,那封子虚乌有的家书是从哪给的?!”
雷霆之怒,也就只有罪魁祸首不怕:“是我从旁人手里拿的,那人是谁,公主应当清楚。”
世珹一愣,旋即看向了宛妍,只见她笑道:“好啊,原来这都是那个人捣的鬼,辛亏我是没让你一同与我去北郊围场,不然我早就死在你们的阴谋里了。”
“公主可莫是会错意了,家书之事确与那人有关,但之后,我就再也未与那人见过了,而朱砂却是我一人所为,连同那人也不知道,不过公主要认为同那人有关那就有关了。”
“枝繁,这些事你可清楚?”
枝繁谨答:“不清楚,但奴是枝杏的姐姐,自是无法将自己摘干净,只求公主饶了奴的父母和弟弟,想来他们也是被人拿来威胁枝杏的,奴,只求一个全尸。”
尚未等宛妍说话,枝杏就骂道:“怪道爹爹会说你无用,怪道你做不成太妃的养女,怪道你会被张原那老贼欺负,事到如今,还求她做什么。”
枝繁急忙喝止:“叶枝杏,你休得胡说!”
宛妍伸手止住了枝繁,“枝繁,你且说张原是如何欺负你的。”
一听到张原,俱意就从脚下灌至枝繁的全身,缓了半响她才说:“张原那老贼,说的什么做太妃的养女,不过是合着明州知州来骗我爹娘的把戏,实则早就定了他人,后又为了图我,多次哄骗我。公主,那时我才十二岁,幸得顾尚仪救了我,又把我送到公主身边,以保我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