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原来如此……”

林瑞此时的状态非常奇怪，脸上并没有任何波澜，那似乎是一种被极度刺激，崩溃之后回归的平静。

现在的林瑞目光呆滞地坐在地上，眼神中已经没有了光，因为众人的死亡已经彻底击溃了林瑞的内心，让林瑞的精神状态仿佛一片死水一般。

“小子，你打算怎么做？”

看见林瑞这个样子，雷泉竟然破天荒地问起了林瑞接下来的计划。

“为什么……为什么，他们都是好人，为什么要遭受这样的命运……”

林瑞回想起自己和孙天南、孙诗宁、龙默、虎沉、上官谏甚至和子恒的种种，一想到他们都已经离开了这个人世，便开始感叹起命运的不公。

谁知听到这里，雷泉反倒笑了出来。

“嘿嘿，难道我没告诉过你，在这个世界里，好人都是没有好下场的吗？”

听见雷泉这么说，林瑞似乎开始品味起了雷泉的这句话。

若是以前，林瑞肯定会觉得，雷泉这家伙的脑子被狂暴之血侵袭的太严重了，整体脑子里除了杀戮以外就没有别的想法了，他说的话大多数都是无稽之谈，是疯子才会说出来的。

但今天，林瑞竟然觉得，雷泉的话，似乎很有道理。

因为大多数好人的下场，都是被坏人欺负，甚至被剥夺生命，而像圣虫教教主以及和他同流合污的人，却能活的逍遥自在。

想到这里，一股精神力量似乎从林瑞的心中慢慢出现，林瑞的眼神也从刚刚的灰暗无神，变得逐渐有了些颜色，但这颜色并非是林瑞振作起来的体现，反而是充满了复仇与杀戮的鲜红色。

看着林瑞缓缓站起身，雷泉也是问道：“你要去哪儿？”

谁知林瑞根本不理会雷泉的问题，反而是言语冰冷地问道：“上官若婉和花蛇在哪儿？”

如果是换了其他前辈或者师父，林瑞此时说话的态度肯定会被认为极其没有礼貌，哪怕是上官谏，可能都会生气。

但偏偏雷泉自己本身就不是一个精神状态特别正常的家伙，因此面对如此的态度，不仅不生气，甚至某种程度上还有些喜欢。

“那两个娘儿们在上官谏死了之后，一直伤心不已，哭哭啼啼地太吵，让我给扔到防空洞最深处的一个房间了。”

“我知道了。”

“你要去找她们？”

“不，我对她们的死活没兴趣，我要回瑞和集团了。”

林瑞说罢，便面无表情地转身离开。

走了两步之后，林瑞突然回头对着雷泉说道：“我会安排人来接你的，师父。”

说完师父两个字，转过头去的林瑞居然嘴角露出一抹邪笑，这样的表情，除了开启血之狂暴状态下的时候，极少在林瑞的脸上出现。

看着离去后林瑞的背影，雷泉突然哈哈大笑自言自语道：“哈哈哈，雷泉啊雷泉，你真的没看错人，这个叫做林瑞的家伙，的确是狂暴之血的完美传承人，只不过，他最终的下场，又会不会也变成一个只能躲避在黑暗里的废人呢？”

走出防空洞的林瑞看了看天空，此时外面大雨已停，但天空依旧极其阴霾，反而是下起了细细的小雨。

寻了个大概的方向，林瑞便朝着市区的方向走去。

由于之前和教主的战斗，林瑞身上除了一身破烂的衣服外，可以说是一无所有，想回到瑞和集团唯一的方法，就只有步行。

一头蓬乱的头发，已经烂到了基本上只剩下破布条子的衣服，甚至连鞋都没有，浑身还沾满了各种脏东西，如此形象的林瑞走在雨中，简直就是一个标准的乞丐形象。

好在现在外面只是在下着非常细的小雨，倒是不影响行进。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林瑞似乎走到了一个一片比较破旧的居民区附近，长时间的行进让林瑞的脚也被地上的石子扎烂，流出了不少的血，但这种事情对于身上流淌着狂暴之血的林瑞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更何况现在的林瑞根本无暇顾及这种小事，他现在满脑子想的，只有一件事，就是杀死教主，只有教主死了，自己充满了杀戮的躁动内心，才能彻底回归平静。

此刻的林瑞心里已经下了决定，只要能杀死教主，自己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哪怕是出卖自己的灵魂，因为杀死教主这件事对林瑞来说，已经变成了他心中的执念。

正当林瑞完全沉浸在对教主的杀意之时，突然间脸上传来了一丝疼痛，居然是一个小石子打到自己的脸上。

“臭乞丐！老子叫你呢，没听见？！”

抬头一看，朝着自己脸上扔石子的，是个长头发的痞子青年，而对面包括这个小痞子在内，一共有四个人。

林瑞没有理会这个痞子青年，只是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原来不知不觉中，自己走到了一个小巷之中，在这个破烂的老旧居民区里，住着的人也是鱼龙混杂。

因此大雨刚停，几个年轻的街溜子便耐不住寂寞，开始出来瞎晃悠了。

看了看拦住自己这几个人的配置，一共两男两女。

朝着自己扔石子的痞子，个子很高，差不多一米八多，但是身材像是麻秆一样，留着长发还染成了黄毛，五官长得倒是还算端正，但是整个人油里油气，身上还纹着满身的劣质纹身，极其装逼的样子。

他旁边站着的另外一个留着圆寸的男青年也不算矮，也得有个一米七八左右，同样的也是跟瘦猴一样，满身的劣质纹身，嘴里还叼着烟，让人感到非常油腻。

另外两个女人，其中一个身材还可以，属于精瘦型，另外一个则是矮胖型的，超短裤已经快兜不住她的大腿了。

这两个女人同样身上也有刺青，不过比男人少很多，只是一些刺在小腿或者脚腕的非主流刺青。

这几个痞子青年穿着拖鞋，满嘴骂骂咧咧的样子，完美符合了人们对社会闲散人员街溜子的刻板印象。

“臭乞丐，你他妈是聋子？！”

长发痞子见林瑞不理会自己，居然直接抄起路边的一块儿大砖头，朝着林瑞脑袋砸来。

要知道，这砖头要是实实在在地砸在一个人的头上，绝对会瞬间血流不止。

不过已经看见了他扔砖头的动作，林瑞轻轻挪动身子，便轻松躲开。

“你们想干什么？”

见林瑞突然开口说了话，长发痞子骂骂咧咧地说道：“操，你他妈不聋，跟老子装什么？！”

说罢，居然走上前，直接给了林瑞一巴掌。

不过林瑞这次，居然没有选择闪躲，被结结实实地打了一耳光。

这一巴掌的力量倒是不小，直接把林瑞的嘴角都打出了血。

原本以为长发痞子这莫名其妙欺负一个乞丐的行为，会有同伴出来制止，但结果一巴掌打下去，剩下的二女一男居然只是在旁边笑了起来，完全没有制止暴力行为的意思。

“我身上没钱，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林瑞即便被打了一巴掌，但依旧言语间十分平淡地对着面前几个人说道。

“操！你以为我打劫啊？告诉你，老子不缺钱，不过就你这样的流浪狗，老子想打就打，你一个臭乞丐，还不能让老子欺负欺负了？”

这话说完，又引起了同伴的一阵大笑。

几人大笑过后，林瑞则是面无表情地继续说道：“雷泉说的果然没错，好人很难存活于世，你们这种下贱的渣滓，却可以活的很好。”

“你他妈骂谁？！”

听见林瑞说这帮人是下贱渣滓，那个精瘦的女人突然间恼羞成怒，叼着烟走上前来，直接给了林瑞一巴掌。

这一巴掌林瑞也和之前一样，并没有选择闪躲。

女人的力量毕竟和男人还有有些差距，这一巴掌打在林瑞脸上，实在有些不痛不痒，感觉到这巴掌没对林瑞造成什么伤害，痞子女又顺势踹了林瑞两脚。

“哈哈哈，一个臭乞丐还在这里装起逼来了，信不信我把你杀你卖肾？！”

这时候圆寸痞子走到林瑞面前，掐着林瑞的脖子说道，不过他自以为凶狠的眼神，和林瑞对视了几秒后，居然突然吓得松开了手。

因为他仿佛在林瑞的眼睛深处，看见了他根本无法想象的恐怖景象。

林瑞此刻站在原地，突然间抬头看了看，然后说道：“这里有监控吗？”

“监控？哈哈哈哈！操！你他妈的臭乞丐怎么，还想报警讹我们吗？还他妈监控，真的要让老子笑死了！”

长发痞子笑着说道。

这时候那个矮胖女也操着公鸭嗓对着林瑞说道：“你这乞丐真想多了，我们就是在这儿把你打死，也没人管得了，知道吗？还监控，这附近的监控早就坏了八百年了，你还想报警？要不要我把手机借你？”

“原来这里连监控都没有……那事情就好办多了。”

“你他妈在这儿装什么逼呢！”

长发痞子见林瑞一直在和几人淡定地对话，根本没有一丝对自己的畏惧或者求饶，也让自己想要欺负人的欲望完全得不到满足，直接挥起拳头朝着林瑞的脸上打去。

不过这一次，林瑞并没有选择硬抗，只是轻轻一抬手，便抓住了长发痞子的手腕。

随着一声剧痛从手腕上传来，长发痞子也是突然就发起了求饶：“啊！痛死我了！饶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