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码手机阅读

穿到1983,我成了最强丑妇

作者:巴克 | 分类:现言 | 字数:200.6万

第442章 刘明喜等待天亮

书名:穿到1983,我成了最强丑妇 作者:巴克 字数:2104 更新时间:2024-11-16 17:06:04

年在爆竹声中开始,又在爆竹声中结束。

对于乔荞来说,过不过年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刘明喜能够好起来。

他身子是恢复了硬朗,拄着拐杖已能自由活动。

可是,他也只能走上几步,然后,侧耳听着身外的世界,任借着别人发出的声音,来判断方向。

就连耳边吹过的风声,都让他敏锐地辨别着自己身处何方。

然后,他会勇敢地再走几步,再停下来,听着乔荞在他后面鼓励着自己。

他知道自己瞎了。

尽管乔荞总是含糊其辞,骗他说只是眼睛受了伤,过上一阵子就会恢复视力。

但,刘明喜没有戳穿她的谎言。

他默认了她的话,假装相信了总会有奇迹到来。

只有到了晚上,夜深人静,他躺在炕上,摸着黑爬起来将额头抵在玻璃窗上,才会感受到自己的心碎。

先是哑巴了,然后就瞎了。

看似偶然,他心里的疑底却如春天将化的冰层一样透明起来。

哑巴是和李忠喝了一次酒,吃了李忠拿来的烧鸡。

眼瞎又是因为和李田贵喝了一次酒,自己睡前抽了一支烟。

他努力回忆着那个风雪夜,绞尽脑汁回想着和李田贵喝酒之后的事。

然而一切都是徒劳。

他记不得了,只记得自己做过的梦——无数的火蛇撕咬着自己,醒来已置身于火海之中。

他去红星厂的井台边打过水扑过火,还打开了库房门去救火。

听到了看大门的李老头大声的喊叫。

那夜的风雪出奇地凶恶,像要将整个世界吞噬了一般.......

然后,他扑倒在了仓库中。

再然后,他醒来,发现全身烧伤又成了瞎子。

刘明喜捶着自己的胸口,摸索着打开了窗户。

春天的风依然有着凛冽的寒气,让他一下子清醒过来。

他想过死亡——假如自己死了,就不会经历这撕心的痛苦,源于心的痛苦是无人明白的痛苦,真正的痛苦即使你会说话会写字也表达不出自己的痛苦!

真正的痛苦埋在心里,让你的心在烈焰上炙烤。

再加上一把又一把的盐粒,让你在痛不欲生中感受到地狱临近的绝望!

“咋不让我死了啊,老天爷!”

他心里一遍一遍呼喊着,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寻不到一丝光明。

“我死了,起码乔荞可以解脱了,为什么让她跟着我受罪——我是罪人,烧毁了砖瓦厂,烧毁了她的前途,为何不让我死掉!”

他趴在窗户上,流不出眼泪的眼睛望向夜空,知道此时一定明月万里,星际无限。

他伸出手指,在嘴里抿了一下,蘸着唾沫在窗户的玻璃上试着写字。

突然,他的手停了下来。

一个奇怪的声音对他说:“你成了哑巴,是因为听了不该听到的,看了不该看的!你成了瞎子,是因为你会写字,准备将崔长耿的罪行佐证于天下!!”

他的浑身打了个冷颤。

夜风扑了进来,他摸过炕上的被子包裹住了自己。

“和李忠喝酒又吃肉,我成了哑巴,是因为乔丽丽勾引了我,张凤女恨我败坏了李家的名声,那么,乔丽丽为何要勾引我?不就是崔长耿怕我说出去他杀死青杏的事吗?现在我瞎了,读不得书写不得字,不是正随了崔长耿的意吗?”

他的嘴抽搐了一下,在黑暗里勾出冷笑。

“我得亲自问问李田贵,对,我得亲自问问他!”

刘明喜的心在激动中狂跳。

他记得那晚李田贵劝过自己,让他换个地方去挣钱,还说过什么“人挪活树挪死”的话!

平日里,李田贵待他如亲生儿子,但从没有说过让他离开红星厂的话。

怎么那晚,突然提起这事了?

一定另有蹊跷!

刘明喜关上了窗户,静静地躺在了炕上。

他听到了第一遍的鸡叫,听到了大李庄的犬吠,听到了平原上的风呼啸而过。

他知道,春天不远了。

“乔荞对我这么好,我该怎么办才好?”

他将双手放在了胸前,心里默默问自己。

也许,她对他只是同情和怜悯。

以前,是他帮过乔荞,比如为了让她摆脱崔长耿,默认了乔荞怀着自己孩子的谎言。

后来,他喜欢着她,喜欢也是他一个人的事,他离开了东风厂,义无反顾地来到了红星厂,来到了乔荞身边,想让她成为象张凤女一样的有钱人,成为一个幸福的女人。

而他,知道自己配不上乔荞。

尤其,他成了哑巴之后。

他尽量躲着她,远远地望着她。

因着乔荞的成功而快乐,因着乔荞的厄运而悲伤。

直到,乔荞提出让他进扫盲班识字学习,他一下子明白了她的心思。

——乔荞不会放过崔长耿,从来没有放下对青杏的死的仇恨,她在等待时机,只不过,做为一个普通的女人,乔荞接管红星厂之后,很多的艰难让她难以应对,太多的事消耗着她的精力,她再没有多余的气力去追究崔长耿。

她将希望放在了刘明喜身上。

谁知一切事与愿违。

在接近真相的咫尺之间,红星厂遭遇火灾,刘明喜失去了光明。

这一切,是偶然还是必然?

也许,都是,也许,都不是!

他想起来那天和崔长耿的不期而遇。

就在村子的小巷中,他掏笔在纸上一挥而就,想要告诉崔长耿自己还有能力检举他的恶行,向天下人昭示他的卑鄙和无耻!

然后......火灾就发生了。

......

刘明喜从炕上弹起了身。

额上的汗珠滚落在脸上,流进了他的嘴唇。

咸涩,滚烫。

“果然是他!一定是他!这个畜生!”

他重新打开了窗户,在狂虐的夜风中等待天亮。

鸡叫起了二遍。

他仰起头,虔诚地、不安地向上苍祈祷着。

“如果可能,请让我亲手杀死崔长耿!请让我睁开双眼,能为乔荞重新活一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