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5章 恐怖如斯

这个‘神明’绝对是最久远的存在，没准就是霓虹的第一个神明。

齐木突然想到了一个点，愣在了原地。

如果这个日暮地产巢神明，现在是日暮大神，如果真是神明的话，为什么身躯会是一条山脉？为什么不能移动？

按照老道士的说法，只有一些特殊的精怪才不能离开出生地，神明都是神仙了，这种设定就很奇怪欸？

这该不会是个假的神明吧？

这一瞬间，齐木有点慌。

好不容易平复了一下心情，直接原地坐下，这种一望无际的草地，还是第一次看，明知道是假的，但看的很真实。

“你现在有什么想说的吗？”

一道虚无缥缈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进齐木的耳朵。

之前的对话是直接响彻在脑海里，现在变了，倒是更加吓人了。

齐木摇摇头，他已经看过了一遍，努力了，但是没有做到，这种显而易见的事情就不用他多嘴了。

“那你觉得我做错了吗？”

如果是之前，齐木肯定会发表一下自己的想法，但是现在他不敢，一旦把这个日暮大神的身份代入到妖怪身上，能活着已经是万幸了。

精怪之属也是妖怪啊。

“没有做错，我觉得你做的对，人有力尽时，努力过没做到也是正常的，就像我们道教一样，讲究的是一个顺其自然。”

“既然你也觉得我没有做错，那能否换一个愿望？”

齐木依旧是摇摇头。

既然知道这个老妖怪有可能改写那些无辜之人的命运，那无论如何都要努力一下。

“既然你认可我没有错，为什么依旧不愿意放弃？”

“因为这件事本身就没有对错，既然有能力改写的话，我还是希望那些人能回来。”

唯有这一点，坚决不能让步。

大妖怪说话的声音逐渐变的暴躁：“那你就要被困在这里，生生世世，永世不得翻身。”

“这里感觉不到饥饿，甚至连多余的情感都没有，除了孤独一点，也算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永生不死，我很喜欢这里，就这样吧。”

生我所欲也，义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生而取义矣。

“愚不可及，冥顽不灵，你不会觉得你现在还在做梦吧？”

“对我来说是不是梦不重要，关键是选择不能错。”

“你所经历的并非现实，而是‘常世’，而这里只能用感情的力量开启，在这里，我就是唯一的神。”

日暮大神的话音刚落，齐木就看到远方出现了一道道身影。

之前唯一看到‘常世’两个字，也是在丰臣草太的那本小册子上，只是写晦涩难懂，他是一点都没有看懂。

从花园秀奈到白石太太，从日暮雾子到服部彩衣，一排排的人就如同行尸走肉一样，一个个从齐木身边走过，伸手去抓，也注定只是虚幻，最后走过的看装饰知道是老道士，但是看不清他的脸。

“这里积蓄的力量，不是你能想象的到的，那些消散的感情，最终的归处就是这里，最后感情消失殆尽，就会变成纯粹的破坏之力，也就是你们人类常说的‘厄’，厄运缠身会倒霉，火山，地震，也是因他们而起，这就是现世的破坏之力。”

“你现在觉得这里很美对吗？那是因为你没有看到暴动的时候，整片天地都变了颜色，要石不仅是现世的两块，在这里也有两块，你知道你说的愿望意味着什么吗？”

齐木没有说话，静静的听着。

虽然他听不懂，但是感觉很厉害的样子。

“意味着我会失去对这里的掌控，我也会死，这里会变成以前那样的无序，对现世来说也不是一件好事，这里的‘厄’积蓄到一定程度，爆发之后，更多的自然灾害就会出现，你知道什么是水深火热吗？”

“而你也要永远留在这里，你要是敢出去一步，那就是死路一条。”

说的话很多，意思很简单，这是一件得不偿失的事情。

别的齐木没听明白，但是齐木听明白一件事：“你不要想当然的替人类做决定啊，在你没来到这里之前，人类依旧好好的生活在现世之中，多灾多难也完好无损的挺了过来，你说的这些，还是让人类自己做决定吧，我相信他们能做好一切。”

“现在的人类，不需要依靠神明，也能活的很好。”

“至于我，已经做好长久留在这里的心理准备了，死不死的无所谓，反正这条命也相当于是捡来的，也算是没有白活这一遭。”

“而你，做了这么多，不还是因为心里放不下吗？这个结果不正是你所希望的吗？一直走不出来的是你才对，希望有个人能替你做决定，同时也不想让那个人做到，你是神明优柔寡断倒是从人身上学到了精髓。”

齐木清源并不是无故放失，最后说的这句话他可是有证据的。

从雾子开始，这个神明就在她身上留下了一条线，心里希望她能带人过来，做出决定彻底解决这里的一切。

同时又不甘心缺乏从头再来的勇气，所以齐木第一次醒来的时候，才会失忆，都是这个神明动的手脚，要不是他身上的道炁小成，恐怕真就变成一个失忆的道士了。

一方面希望齐木能做到，一方面还在阻拦齐木去做这件事。

况且属于它的陨石已经消失，而这个神明依旧还留在这里，这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对，你说的对，我始终无法过去心中这道坎，他们活，我死，我活，他们死，这是我的缺陷，也是心魔，始终无法达成纯净之体，无法更进一步。”

“有时候遵守本心并没有错，就像是我一样，心里干净，就有继续向前的动力。”

日暮大神的本心当然是让这些人全部回到现实，不然都好几年了，也不会一直停留在这里。

一直以来都只是缺个人推他一把而已。

“既然你一个人都可以无休止的孤独，那我也没什么不能做的，再等下去也就失去了等待的意义，你脖子上的钥匙就是开门闭门的关键，跟我来，只要你能打开那道门，我说过的事情我就能做到。”

齐木明然发现，原本绑在手机链上的‘钥匙’，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挂在他的脖子上，而且上面的裂痕也全部消失不见。

应该和神体上面那个钥匙脱不了干系。

脚步明明一动没动，却能亲眼看到身边的景物在快速的后退。

神明（老妖怪）手段，简直恐怖如斯。

“我相信我一定可以成功的。”

说话之间，齐木握紧了钥匙，因为他不知道前方等待他的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