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赵殳岩先是在京胜饭庄陪同省考核组五位领导，常务副区长邱引、接待办主任高小秀和刘流作陪。

正常情况下，高小秀和刘流是不上桌的，都是在一旁做好服务。

但是今天因为情况特殊，赵殳岩和邱引两个人喝起酒来估计不是这五位的对手，更何况赵殳岩还要赶着到下一场去陪帝都学校的领导们，所以高小秀和刘流要陪领导喝酒，接待办安排了两个小姑娘配合饭庄的服务员做好服务。

李步健酒量还是可以的，那四个小组长的酒量也不差，赵殳岩喝了小一瓶之后，他们才同意他去二场。李步健是了解基层干部的，只要是上面来人，他们都得尽到心意，哪一拨人都要陪好，有的领导甚至一晚上要跑七八场。

赵殳岩到了湖中情饭店，把区长黄煌换了出来，让他到京胜饭庄陪同省考核组的五位领导。

京胜饭庄这边，副区长张婧怡和区教育局局长宋仁义、接待办副主任梁爽陪同。

由于在之前那一桌喝了不少酒，赵殳岩到了这边之后，也只是和他们意思一下，尽到地主之谊，不失礼数就行。

区教育局的几位副局长也在，在另外的一个房间陪同几位副校长。

酒足饭饱之后，赵殳岩和张婧怡、宋仁义一起把他们送到了京海宾馆，这里是京海区政府定点接待酒店，条件和泰平国际酒店差不多，只不过名气没有它大而已。

到了宾馆之后，赵殳岩把三位校长约了出来喝茶，名义上是商议分校未来的建设等有关情况，实则是想听听他们下午欲言又止的关于司徒尧尧的信息。

原来，司徒尧尧成立了一家名字叫忆尧基金的理事会，前段时间她找到了几所学校，和他们商量了合作的事宜，只要他们同意到京海办学，忆尧基金理事会就会一次性资助每个学校两百万元，这些资金的用途由学校自主决定，也就是纯赞助的意思，没有任何附加条件，唯一的要求是必须在京海办学。

就在赵殳岩诧异司徒尧尧这么做的用意的时候，他接到了归属地是宁城的一个电话。

“你好，请问你认识司徒尧尧吗？”

“请问你是哪位？”

“我是宁城市公安局的，我们发现你这个号码是她最后拨出去的一个号码，所以才找到了你。”

“最后拨出去的？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司徒尧尧她已经走了，从目前查到的情况来看，她是跳江而死，具体情况我们警方还需要进一步查证！”

“什么？她死了？”

赵殳岩接电话的手是颤抖的，声音也是颤抖的，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前段时间还是活生生的开朗的一个人，竟然选择了轻生这种方式。

“是的！请问你和她是什么关系？方便的话，能来一趟宁城市公安局吗？她这个手机上只存了你这一个手机号码，她其他的亲人我们还联系不到！”

“好的，我现在就过去，可能要三个小时这样的时间！”

“好！到了之后，你先到我们公安局，然后再带你到殡仪馆！”

挂断电话之后，赵殳岩和三位校长说声抱歉，有急事要处理，请他们谅解。

之后，他又给刘流打了一个电话，安排一下明天的工作，然后让师昌盛送他去宁城。

在去宁城的路上，赵殳岩浑身都是颤抖的，虽然活了两世，按理说什么事情都能看得开了，但是遇到死亡这件事的时候，还是很伤感，再加上这段时间以来发生的事情，让他对司徒尧尧有了一些印象，之间那种朦朦胧胧的情愫让他不自来由地伤心。

赵殳岩给王覃打了一个电话，说了司徒尧尧的事情，让他有空的话来一趟宁城。

电话那头的王覃，对于司徒尧尧选择轻生这件事情短时间内也是无法接受，他说明天上午就到宁城。

到了宁城市公安局，两位办案民警接待了赵殳岩。

“你叫什么名字？和司徒尧尧是什么关系？”

赵殳岩停顿了片刻，然后回答道：“我叫赵殳岩，是她的朋友！”

“那你知道她有哪些亲人吗？能不能帮我们联系她上他们？”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

“那她生前都和哪些人来往？有没有和谁结怨？你不要多想，我们只是想找到她死亡的真正原因！”

“我真的不知道！”

“麻烦你再好好想一想！”

赵殳岩思忖片刻，一个名字跳入了他的脑海：邓二喜。

“我想起来了，她前段时间和邓二喜联系过！”

“邓二喜？就是喜尧集团的董事长邓二喜吗？”

“这个邓二喜好像有很多个公司吧，具体名称我不记得了！”

“没关系，你提供的这个信息对于我们警方来说很重要！还有，我们在检查司徒尧尧身体的时候发现她的右手紧握，打开一看，她手里攥着的是一个加塑过的字条，上面有一个地址：宁城市岩尧城市花园小区13栋1314室，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

“那好吧！你现在跟我们去一趟殡仪馆吧，再次确认一下死者的身份！”

在去殡仪馆的路上，警察告诉赵殳岩，司徒尧尧是从长江大桥上跳下去的，应该是昨天晚上跳下去的，今天傍晚的时候接到的报警电话，在她的口袋里发现了一张身份证和一部手机，都是用密封性比较好的塑料袋特意包装好的。

赵殳岩听得很神伤，长江大桥对于他来说太熟悉不过了，为什么也会是在这儿呢？为什么那个地址会攥在她的手里，而不是和身份证、手机一起放在密封袋里？

思来想去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她也想看天意，看看老天让不让别人很快找到这个地址！

凌晨的宁城，没有了白天和夜晚的喧嚣，看着车窗外模糊的灯光，听着窗外呼呼的风声，赵殳岩心难平，好多疑惑和未知需要得到验证和答案。

到了殡仪馆，看到躺在冰棺里的司徒尧尧，她脸上是那么平静，平静到让人难以相信，看来她在做出决定之前，已经把生意置之度外。

“你确认她是司徒尧尧吗？”

“是！”赵殳岩点了点头。

“那我先送你回家吧，白天我们再找你了解具体情况。”

赵殳岩随便说了一个地址，让他们把自己放在路边就行了。

警车走了之后，赵殳岩一个人蹲在路边，回想司徒尧尧出现后发生过的一系列事情。

她最开始出现的时候，是赵殳岩在提拔考察期间受到网络流言蜚语攻击的时候，虽然那个时候他还不知道给他发来加油鼓劲信息的那个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