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周一，公司所有人因为新项目都加班到八九点钟，等我下了公交准备走一段路回家的时候，遇到一个女生求我帮她找猫，就在不远处的巷子里……谁知道里面没有猫，只有一辆面包车。”

“我有夜跑的习惯，那天跑到一半突然特别想上厕所，就用手机在附近找了一家有点偏僻的公厕，等我急匆匆上完厕所，推开隔间门……外面站着两个男人。”

“当年我才刚大学毕业，又脸皮薄，不会拒绝人……那天路上有个老太太说她手机丢了、钱包也丢了，能不能借她一点钱打车，我虽然想帮她，但又担心是骗子，就打算直接走，可是她可怜巴巴地拉住我的手，哀声求我帮她打辆车，等车来了，她又眼巴巴求我陪她一起去……明明不愿意，明明心里也有警惕，可就是因为没有撕破脸皮拒绝的勇气，沦落到现在这个下场……”

“我是回家的时候遇上了电梯故障，我家在九楼，可电梯在二楼就开了，外面没有人，而且怎么按电梯门都合不上，我就下意识出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呵，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就站在外面，手一直按着电梯按钮。”

“……”

几人在林敏儿不着痕迹地指引下，摘了些蘑菇，摘了些野板栗，挖了几样常见能吃的野菜，还找到一处细细的泉眼，用临走时提上的老式铝茶壶接了满满一壶。

这样一来，有了吃有了喝，大家心里都轻松许多。

往回走的路上，林子里间或有一两只兔子从身边穿梭而过。

江媛还试图逮上一只加餐，被兔子们无情地上了一课，几人累得灰头土脸，连兔子尾巴都没摸着。

几个女人看着对方的狼狈样面面相觑大笑出声。

最后还是系统成功扑到一只肥硕野兔，一路上骄傲地仰着狗头听大家吹彩虹屁。

较为平整的石板下架了一堆火，上面煎着兔肉，其中一个细心的女人临走前还去厨房摸了罐盐，在兔肉被烤得滋滋作响时细细撒上，香味扑鼻。

另外一个简易灶子上放着锅，正咕嘟咕嘟煮着野菜蘑菇汤，虽然没有其他调料，但因为占了一个“鲜”字，闻着也让人食指大动。

人多食物少，每个人分到的都不足以吃得很饱，但心里的满足感却是前所未有的。

等到众人分配完薄被和衣躺下，不知谁先开了头，说起自己被骗的经历，说起从前，说起山下那个从未被遗忘过的世界。

因为堵住了洞口，整个山洞里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但对她们来说，却是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得到救赎的地方。

咬牙切齿的咒骂声与压抑的哭泣声间或响起，她们拥抱着取暖，互相舔舐对方的伤口。

不知过了多久，疲累上涌，山洞才渐渐安静下来。

她们不知道，此时的大麦村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

“季青，你怎么没睡？”

听到声音，男人刚想翻墙的动作一顿，不着痕迹地双手插兜自然转身：“睡不着，起来走走。”

女生一听，紧跟着抱怨起来：“这大麦村条件也太差了，吃的窝头邦邦硬，睡的被子一股油灰味儿，根本不敢睡，一闭眼就感觉床上有虫子在爬……”

见男生只是站着默不作声，又想起自己是非要跟着人家来的，急忙转移话题：“我也睡不着，要不我们出去走走吧。”

说着眼神晶亮望向对方。

男女主人公漫步于夜晚静谧的小乡村，想想都觉得浪漫。

谁知对方却仿佛一截不解风情的木头，神情淡淡拒绝道：“村长刚才说晚上偶尔有狼出没，你自己去吧。”

莫莉：……

什么话，有狼还让她自己去？！

眼见女生气哼哼回了屋，男人眼角瞥过院门外的一处黑影，遗憾地叹了口气。

“老四，那几个老师没出幺蛾子吧？”

村长家堂屋里，几个男人坐在一起抽着烟卷，神情肃穆。

“我喊了二子在院门口盯着，出不了事！”老四，也就是几个支教老师借住屋子的主人回到。

“嗯，让二子仔细点，这个节骨眼上不能再出事了。”

村长说完这话，被鼻子喷出的烟雾狠狠呛了下，咳嗽了大半天，一张老脸涨得通红。

他愁啊。

村里这些买来的女人，跑了一个他都没法交代，更别说这次是二十多个一起跑。

他喝了口粗茶顺气，已有些混浊的眼睛往周围扫了一圈。

光是这个屋子里，年近四十还没娶上媳妇的光棍就有四五个，勒紧裤腰带攒了好几年的钱，这要是买媳妇的路子断了……

他怎么对得起大麦村？

更重要的是，村里人每买一个媳妇，他都能从中拿一部分抽成。

这些钱都要攒起来给孙子上学用，以后要是能考上大学有了出息，他们老王家也算是独一份的光宗耀祖。

可是如今这些女人妄想断了他的财路，断了他孙子的前途。

这是他绝对不能容忍的！

想到这里，村长眼神沉沉：“明天就把那几个老师打发走，然后，所有人一起搜山。”

白色烟雾升腾，却遮挡不住老人眸中的狠厉。

“带上家伙，必要的时候，别手软……”

十几年前也不是没有人结伴逃跑过。

那个女人胆子很大，下手也狠，拿镰刀把下山路口处拦住她们的男人捅了个对穿！

要不是他多带了几个人及时赶到，还真拦不下。

后来就算成功把人都带回来，村里人也伤了好几个。

那个女人叫什么名字来着？

好像是姓季。

他决不允许第二个季襄出现。

……

鸡叫声“喔喔喔”响起，唤醒了整个沉睡的世界。

黄泥与牛粪堆砌的墙壁散发出一股奇怪的味道，引得莫莉和另外两名女老师眉头紧皱。

等到上厕所的时候，看了眼露天茅坑上搭的狭窄木板，以及溢出来的污秽物，更是恶心地眼泪直飙，干呕不止。

“呕……我受不了了，今天家访完马上走！”

三位女老师脸色煞白，连水都喝不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