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小狗一样的？”时哈愣了一下。

亲亲是喜欢像小狗一样性格的人吗？

那她不就是？

不过也不一定。

跳脱爱玩无厘头的哈士奇是小狗，聪明沉稳冷静的边牧是小狗，温顺可爱老实的金毛也是小狗。

不同品种的小狗性格不一样，就算同为哈士奇，每只个体之间也有很大的差异——比如那些哈士奇都没有她聪明。

不过亲亲说的“可爱”，确实很符合她。

嘿嘿~

如果是这样的话，两人之间关系进展也可以解释了——遇到符合自己胃口的人，自然而然地会更加亲近一些。

就像她和盈盈星星一样。

见她沉默着没有说话，司清砚问：“在想什么？”

“在想人和狗的婚后生活。”

“……”他挑眉，“第一，目前国内法律和道德层面上都并不允许人狗相恋；第二，两者之间有生殖隔离。”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如果，如果啊，就一只狗妖意外变成了人然后和人相恋，相当于就是人人恋，不违法也没有生殖隔离。那这种谈恋爱的日常是什么样的？”

默了，她又补了一句，“我在网上看到的一部小说里这样写的。但是小说终归是小说，小说里什么都可以发生，但现实还是不一样的，所以我就有点好奇。”

“其实现实里也什么都可以发生。”

“嗯？”

司清砚没再说话。

时哈细细品味后，发现也确实是这样，有时候现实远比小说更精彩。

“我记得你之前说的那个电影，男主因为完成任务前期变成女性去接近女主，你是如何看待男主的行为的呢？”

即使司清砚声线平静，但微抿的唇还是暴露了他此时的紧张。

“刺激。某种意义上，女主不就是拥有了合法的‘一夫一妻’吗？”

“嗯？”

“开玩笑的。”时哈正经回答，“我感觉还是得看男主开始接近女主时有没有目的性，而目的是好是坏，过程中有没有给女主带来负面影响，最后有没有向女主坦白。

比如如果男主变成女性的原因和女主没有关系，两人只是意外相遇就没什么。但如果男主变成女性的原因就是为了接近女主，这种就带有目的性和欺瞒性，这就得好好讨论了。

总之得综合考虑。”

“所以你能接受前者？”

“可以啊，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不能发生的，就像亲亲你能接受妖怪成精变成人吗？”时哈带着好奇而又试探性的语气，装作随意地问道。

他没有直接回答，只是说了一句：“华国古代小说传记亦或者不少影视作品中，也描绘过不少妖怪成精与人相恋的故事。”

时哈眼睛一亮：“真的吗？那这些人妖恋最后的结局如何？”

“有好有坏。”

“噢噢。”时哈默了默，“那亲亲你呢？你刚刚说自己喜欢像可爱小狗一样的人，那如果遇到一只符合你喜好的成精狗妖，你会接受吗？

你遇见了一只狗妖，你会接受她，和她做朋友吗？”

“……”

房间内忽然陷入一片寂静。

“当然啦，我说的是如果，你会不会觉得离谱荒谬可怕之类的？”

“……”

良久后，司清砚忽而抬眸睨向时哈。

“如果喜欢，又有何不可？”

时哈微愣。

她揉了揉软乎乎的脸，秀气的眉头皱起，有些担忧：“如果每个人都像亲亲你这样想就好了，可惜不是每个人都能接受的。”

每个人的性格和观念是不一样的，亲亲可以接受，自然也有不能接受的人。

在她完成任务后，小九就会离开，而她则会成为这个人类社会里的一名普通人。

但她过去是“狗妖”的身份和经历是不可磨灭的，就像现在的她虽然有在努力“当人”，但还是会保留很多当狗妖时的习惯和爱好。

这种刻在骨子里的东西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的。

如果只是单纯的朋友，她不会说，就像柳盈盈宋南星还有亲亲，因为朋友之间并不需要做到完完全全的坦诚相待；但如果对方是要和她相互生活扶持一辈子的恋人，她不告诉对方自己过去的身份，就会心有愧疚。

因为她希望对方喜欢且接受的是全部的自己，而不是一部分的自己。

但如果告诉，很少有人能够接受这种离奇又玄妙的事物。

你不能强迫别人去接受一些东西。

时哈想来想去，还是觉得自己以后单身一辈子最好，这样就不会想东想西、自寻烦恼。

见时哈把自己的脸当做面团一样反复揉捏，满脸都是“唉，这可怎么办啊”的愁苦模样，司清砚眸子微沉，“你可以找一个接受全部的你的人。”

处在思虑中的时哈没有多想，下意识顺着他的话就说下去了：“我也是这种想法，但不是每个人都能够接受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的。如果我未来喜欢的人不能接受呢？

我想要的是‘我喜欢的人能够接受全部的我’，而不是‘在接受我的人中找一个我最喜欢的’。”

两者是有本质区别的。

虽然时哈知道这有些困难，但她是纯爱战士啊！！！（小狗流泪）

“那你又怎么知道你喜欢的人不能够接受全部的你呢？你有什么让人难以接受的点吗，说来听听，嗯？”

“……”

她搪塞道：“我睡觉喜欢踢被子。”

“我可以接受。”

“我胃口很大。”

“我养得起。”

“我有些想法和观点和大众不一样。”

“每个人都是独特的个体，有自我个性是好事。”

“我很喜欢吃骨头。”

“刚好我喜欢吃肉。”

“我…怎么说，我身上发生过超出常人认知的事情。”

他挑眉：“怎么，你是外星人？”

“…不是，但也差不多离谱。”

“很多文学影视作品里出现人和其他物种的故事的原因之一就是人类对事物的接受程度远超你的想象。有些你觉得不可思议的事，或许对于人类来说，并没有那么难以接受。”

“那如果蟑螂成精呢？亲亲你可以接受吗？”

“……xp可以自由多样，但请不要反人类。”

“那小狗成精呢？亲亲你可以接受吗？”时哈试探道。

你以为她是随便乱说的？不不不，此处时哈运用了对比的修辞手法，用蟑螂的恶来反衬小狗的喜。对比下来，小狗的被接受程度就会大大提高！

“我之前说过。”

“什么？”

“喜欢像可爱小狗一样的人。”

时哈松了口气：“如果我未来喜欢的人能够像亲亲你一样就好了。”

如果亲亲是男生就好了。

“其实你可以……”

把我变成你喜欢的人。

“可以什么？”

“没什么。”

不急，还没到时候。

看得出来，小狗虽然看起来憨憨的，但实际上还是蛮警惕的。

不过，有点警惕，但不多——

你看，话都套得差不多了。

“亲亲，谢谢你！和你聊了之后我感觉整个人醍醐灌顶茅塞顿开，我宣布，你现在就是我的第一好闺蜜！”时哈感激涕零，用手指掐了一点点空隙出来，“比盈盈还要好那么一点点。”

话落，她警惕地四处看了看，又检查了一下手机，确定没有处于任何通话状态中才放心道：“不过你不要和盈盈说，她好胜心比较强，一直在惦记你的位置。”

“那就把这个位置让给她吧，我不需要。”

“你好大方，好有格局。”

司清砚不置可否。

“闺蜜”这种关系，无论是第几，都不是他想要的。

-

夜色渐浓。

时哈半梦半醒迷迷糊糊地喃喃：“晚安，亲亲。”

司清砚：“晚安，小狗。”

……

第二天，依旧是自由安排，但你的自由安排我的自由安排好像不一样——

节目组的自由安排：互相感兴趣的嘉宾自由约会。

嘉宾们的自由安排：自己做自己的事情。

时哈起床时已经九点多了，司清已经离开，但她的床头柜上多出了一张纸条。

上面的字体有着不太符合司清清冷气质的苍劲有力、力透纸背。

但落到没什么文化的时哈这里就是：卧槽，好看，牛逼！

【今天我有工作要忙，先离开了，明天会回来，有事可以给我打电话。桌子上有面包和牛奶，想吃热食可以打旁边的服务电话。

另外，我想说：如果一个人不能够接受全部的你，那么他并不值得你的喜欢。所以昨晚你所担心的一切实际上是不成立的。

我今天的工作行程中会路过一家很灵验的寺庙，虽然我从小便是一名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但我会向佛祖祈祷——

你喜欢的人一定会接受你的全部。

我如此希望并这样肯定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