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滩烧烤持续到后半夜，秦宝川跟余有财和曹百万天南地北地聊了不少，关于青禾的运营反倒没说几句。

隔天一早，他就直接飞到杭市；青禾魔都的负责人梁超在机场迎接。

秦宝川让梁超跟自己坐在后排，车上，他没废话直接问马尚友的事儿进展如何。梁超显然也是早有准备，把平板递给秦宝川，自己则是从旁介绍。

“我们通过各种渠道实际掌控的股份大约是37%，目前马尚友持股尚果39%，梁美娟持股12%，剩下的都在小股东手里。”

“嗯哼。”这都在秦宝川的意料之中，他点点头，道：“继续。”

“马尚友现在开始联系小股东了”，梁超汇报：“他应该是想借机提高自己的持股比例，把尚果据为己有。”

“呵呵……”，秦宝川笑了，“还真是……，不管哪辈子，这个人渣都狗改不了吃屎，这么贪心！”

“秦先生？”

“他要，就给他”，秦宝川冷声道：“把我们持有的股份陆续作价都卖给他，先把他的个人现金都吸过来。”

“好的，可是这样的话……尚果那边……”

“尚果不着急”，秦宝川笑了，说：“让老周那边做好准备，我要让整个《桃花》停滞，不管用什么办法，尚果必须输掉对赌，明白么？”

梁超沉吟几秒钟，说：“好的秦先生，我明白了。”

“明白了就去做”，秦宝川闭眼靠倒，说：“今天先送我回影视城。”

“啊？”梁超意外。

“我答应了要去探班”，秦宝川轻声道。

石头转身朝梁朝做了个“徐小姐”的口型，梁超秒懂，不再说话，而是让司机调转方向。

徐露的角色并不重要，但她在剧组的地位绝对不低，就因为秦宝川时不时过来探她的班。——然而，那都是之前，因为秦宝川已经杀青，并且好一阵没来探班了。

这就让本就竞争激烈的女演员们开始了风凉话和若有似无的挤压。

这天徐露傍晚下戏回到化妆间卸妆，一直拿他当劲敌的钱潇潇自然不会放过这个落井下石的好机会。

钱潇潇不仅抢了她的化妆师让徐露只能坐在一旁干等，还不忘狠狠嘲讽一番：“哎哟，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今天要开工，我这边一会儿夜戏，正急着呢。”

说着，钱潇潇还不忘对着镜子左右扶一扶自己的发饰。

徐露自然知道她是什么心态，并没有在意，而是示弱地说：“没关系，剧组进度要紧，我可以等。”

“这就对了”，钱潇潇笑了，皮笑肉不笑的那种，然后对着化妆师感慨：“你看，这就是做演员的觉悟，以剧组为先，自己花点时间、吃点亏都要看得开些。”

论资历，徐露比钱潇潇入行还要早，此时被钱潇潇这样捧杀揶揄，论谁都开心不起来。她面色一沉，可她并不是默不吭声忍气吞声的人，刚要开口怼两句，一旁突然响起另一个声音。

“这话我赞同。”

徐露立即站起身，看向那个人。

钱潇潇自然也认出了声音，一脸惊诧地通过镜子看向门口。

秦宝川还穿着南岛的印花短袖衬衫，外面套了一件休闲外套，斜倚在门框上，脸上挂着邪笑，嘴里叼着墨镜腿儿。

“你来啦？”徐露率先反应过来，上前很自然地挽住秦宝川的胳膊。

这个动作让钱潇潇分外眼红，不自觉咬紧了牙关。

很好。

秦宝川在心里轻笑，这也正是他会喜欢徐露的地方：这个姑娘儿很聪明，知道怎么做才能最大程度地帮到他。

“答应了你”，秦宝川没有拨开徐露的手，而是笑得宠溺：“这不是过来探班了。”顿了顿，他看着镜子中的钱潇潇，一瞬竟然觉得这个她某种意义上挺可怜的。

“钱潇潇”，秦宝川声音冷下来，“这一行人品很重要，靠实力才能长久，你要是想当演员，就少搞拉踩，别玩明星那套。”

钱潇潇：……，没话说，但很气。

“秦宝川”，她皱起眉头，“你跟我同年级同班，你现在是要对我说教？”

“呵呵……”，秦宝川被她逗笑了。——这是他第一次被钱潇潇逗笑，“你想多了，我是给你忠告。”

钱潇潇无言以对，做个深呼吸，平静了许多，答道：“……，那我谢谢你。”

不是谢你全家的那种谢。

是真的表示感谢的那种谢。

秦宝川没兴趣跟她交谈，转头看向化妆师：“按顺序，徐露后面有安排，我想钱潇潇也不介意等一会儿”，稍顿，他笑道：“毕竟……，剧组现在正在吃点心喝奶茶，不着急。”

化妆师愣了一秒钟不到，便换到另一张椅子前，秦宝川轻轻一推，让徐露走上前。

钱潇潇就那样愣在椅子上，坐着一动没动，看着徐露卸好妆，换好衣服，最后挽着秦宝川的手离开。

保姆车上，秦宝川坐在徐露对面，笑着问：“饿不饿，有想吃的么？”

徐露则是盯着秦宝川看了一会儿，说：“你开心了？”

“嗯？”

“我说钱潇潇。”

“啧”，秦宝川觉得有些扫兴，“我特地过来探你的班，你跟我说别的女人？”

徐露从秦宝川的动作和表情读出了情绪，并不生气，而是平静地开口：“我不知道你跟她的过节，但我知道你是真的想狠狠报复她。”

秦宝川：……

“所以，你开心了么？”徐露拧开一瓶饮料，喝了一口，问。

开心了么？

秦宝川说不上来，但肯定没有上辈子当舔狗那么憋屈和窝囊了。

“我刚才挽着你的胳膊你都没生气，看来是真的想要气她”，徐露不解道：“这表明你其实在意她，不过……她明明就很喜欢你，你没必要……”

“去吃本帮菜，怎么样？”秦宝川打断徐露的话，强制转移掉话题。

秦宝川生气了，徐露知道再坚持谈论钱潇潇没有必要，干脆露出一个甜甜的微笑：“那就本帮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