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一开始怼秦宝川的那大胡子老师，脸上一阵古怪。

他本来是受人之托，把秦宝川刷下去，他知道秦宝川是个选秀出身的草根，觉得这事儿没难度，一口答应下来。

钱都被他拿去订洋酒了！

结果……嗯……好像还真的像那么回事儿？！而且这一组怎么回事儿？！一个个歪瓜裂枣，长得不咋地也就算了，怎么念个词儿都磕磕绊绊的！

他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主考，好像对方对秦宝川还比较满意的意思？！

嘶，这事儿难办了呀！

秦宝川这边，愣了。

这啥意思？！他本来还觉得这届同学带不动，一阵心累。可是，从结果上来看，似乎……自己还得谢谢他们？！

这还真是，自己优不优秀，全靠同行衬托！

“1795，留下来复式，其他同学，可以回去了。”前后也就三五分钟功夫，秦宝川的这次初试结果就拿到了。

没啥意外，顺利通过。

“谢谢老师！”秦宝川脸上不喜不悲，只是淡淡道谢，然后兜上帽子迅速离开。

“徐老师，他一个唱歌的，不去音乐学院，这不就是……跑来这瞎捣乱嘛！”

徐老师沉吟，“唱歌不唱歌，我倒是觉得，这孩子是认真的，不是瞎胡闹。”

“确实”，另一个老师附和，“我看他台词的能力，基础条件算不错的，形象上也没有问题。”

啧——！

难办了！

一边本来想直接把秦宝川刷下去的大胡子坐不住了，赶紧给对方发消息，简单明了：没被淘汰，通过初试。

秦宝川走出校门找金志华去吃面的时候，马尚友在在办公室里摔了手机。

他不理解，怎么这个秦宝川，次次都能躲掉自己给他安排的坑呢！

“废物！”他大骂一声，“都是废物！”

秘书就站在一旁，默默看他发泄。

“你不是说都安排好了么？！”马尚友眼神如刀，一把捏住秘书的脖子，冷声质问。

“是……是安排了”，秘书的脸很快憋红了，“今年的考试安排和往年有变化，是按组初试，我们……安排不了主考官。”

马尚友怒意不减，眼神狠狠在她身上剐过，这才松手。

“咳……咳咳……”

马尚友也意识到自己失态了，整理一下领带，舒口气，问：“我们的人呢？！”

秘书揉着嗓子跟他汇报：“今年公司练习生报名参考的有12个，今天上午在帝都表演学院通过初试的6个，哦，钱潇潇……也通过了。”

马尚友脸色这才好看了点。

帮他们多安排安排，告诉那几个老师，拿了我的钱，就得办事。

“是，马总。”

秦宝川吃面吃到一半，突然想起来什么，摸出手机给凌嫣然发了一条信息：“初试已过，下午复试，老板，记得给我找活儿啊！”

他说的还是那么轻松。

开口就是找活儿，凌嫣然看到这条消息，嘴角抽了抽，问：“我让你联系的剧组怎么样了？！”

凌嫣然没来由的这么一句，让正在切牛排的王默刀叉一顿。

“嗯？！”

“呃，凌总，正在联系。”王默如实汇报。

“加快速度！”凌嫣然吩咐，把手机丢给王默让她自己看。

咳——！

说王默不吃惊是假的。

她是真没觉得秦宝川能演戏，所以直到现在，在她眼里秦宝川都是去玩票，走个过场。——她本来还想弄个通稿上个热搜，借着机会给秦宝川再刷一波热度。

年轻人勇于尝试值得鼓励；而且秦宝川毕竟是个唱歌的，就算被刷下来，那也是情理之中，不丢人。

“他竟然……真的通过了……”，王默喃喃道。

凌嫣然则是一脸淡然，“怎么，你到现在，还不相信秦宝川的能力？！”

他……？！

凌嫣然一句话醍醐灌顶，让王默豁然开朗。

是的。

秦宝川说他参加选秀要唱歌，他唱歌就成了；不仅成了，还火了。

秦宝川说她设计稿可以改进，他就真的改；不仅改了，还去国外陪凌嫣然拿了个奖回来。

秦宝川说唱片业要走下坡路，这才几个月功夫，数字版权的协议就已经摆在手边了。

他说的话，即便看起来多么不靠谱，但最后都实现了。

现在，他说要去上表演学院，要去演戏……

王默沉默了。

“可他……今年才18呀！什么都没有学过呀！”这就是王默一直以来难以理解的一点。

凌嫣然却不这么想，她这个人，看结果。她轻哼一声，提醒王默：“我说过，有些东西是天生的，像秦宝川，可能……他不需要学。”

他想到了在国外比赛时的画面。

如果不是秦宝川留了一手，如果不是伊莉莎自大到直接换掉作品，那现在是谁被逐出设计界还要两说呢！

王默不说话了，过了一阵，她有些不甘地开口：“剧组的事，我再用点心。”

凌嫣然目光一冷，问：“怎么，有意见？！”

“不，没有。”

王默当然没有意见。

她只是突然生出来一种无力感。

她的前半生，出生跟秦宝川相差无几，但她是靠拼、靠努力、靠超乎常人的付出才走到今天。

她相信努力，总会有最好的结果。

爱拼才会赢是王默的座右铭。

以前，她觉得自己一点也不差，上学就拿着凌家的奖学金，毕业直接进入总部特别办公室，现在又跟跟着凌嫣然，手下管理着好几家公司。

说起来，不差了。

真的不差了。

但，遇到秦宝川之后，尤其是接触久了之后，她才意识到，那句话是对的。

你一生的努力，在天才面前一文不值。

秦宝川是天才么？

因该算不上。

但王默不得不承认，秦宝川生来，就是吃这碗饭的。

“没有最好！”凌嫣然才不管她情绪波动，“记住，他赚钱，公司才能赚钱。你，不要碍着他赚钱，不然……，滚回我爸那！”

“……，好的，凌总。”

“还有，你安排传媒公司这边，秦宝川该有的拍摄、曝光都尽量安排。借着跟IT合作的底子，再多给他对接一些资源过来。”

“好的，凌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