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睁眼,农女携医术灵泉回来了
作者:酒涴青衫 | 分类:古言 | 字数:109.1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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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8章 惺惺相惜
柳絮和木瑾年心底无比震惊。
难道不是吗?
两国交战几十年来,北境一直时有摩擦,分属两国的将军,各为其主,彼此厮杀一二十年,不应该视对方为仇敌吗?
明明他们来北鞑之前,得到的消息就是,这麒麟将军乌图与木瑾年的外祖父是死敌啊!
看着柳絮和木瑾年的表情,乌图便知道两人是怎么想的了,于是,他便笑了笑说道:“不仅你们是这么想的,怕是世人也都是这么认为的,乌图和林晟彼此势同水火,不死不休,当年林晟被奸人所害,我这个北鞑的麒麟将军就该举杯欢庆,广宴宾客,以示庆祝。”
木瑾年微微皱了皱眉,便问道:“老将军,您与林将军之间……”
似乎,事情并不是他们所想的那个样子。
乌图看着木瑾年笑了笑,问道:“年轻人,你们先告诉我,你们是不是为林晟将军的事情来的?”
木瑾年点了点头:“乌图老将军,您所言不错,我们这次来寻你,正是为了林晟将军而来,当年,林晟将军被奸人所害,至今害他的人都没能被揪出来,而我们查到,害了林晟将军的背后之人,正在北鞑,当年林晟将军被害,就是他一手策划的。”
“所以,你们怀疑我,对吗?”乌图便问道。
“对。”对于这一点,木瑾年没有否认:“不过,您只是我们怀疑的人之一,所以,我们才打算来您这里一探究竟。”
既然已经说开了,木瑾年也没打算再跟乌图藏着掖着,直接面对面谈更好,就算这乌图是在演戏诈他们,他和柳絮也不会怕,大不了直接开打,回头再换一副面容,还能继续在北鞑探消息。
“好,很好。”乌图的嘴角弯了弯,感慨的说道:“想不到林老弟走了这么多年,还有人肯为了他的事情赴汤蹈火,我想,林老弟就算是在九泉之下,也应该瞑目了。”
“那!”木瑾年便又问道:“乌图老将军,您与林晟将军之间到底……”
不等木瑾年说完,乌图便笑着说道:“你想问的是,我与林晟之间,到底是敌是友吧?”
“对。”木瑾年点了点头。
“好,今天你们既然为了林晟将军而来,我便也跟你们推心置腹的说一说好了。”乌图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这件事情,只有他最忠心的几个部下知道,所以,这些年来,他做事情束手束脚的,毕竟他在北鞑,很多事情不能放在明面上去做,要不然,他会连累很多人,如今柳絮和木瑾年的到来,倒是让乌图有种终于可以一吐为快的感觉了。
“好,晚辈洗耳恭听。”木瑾年冲着乌图点头说道。
乌图看了看柳絮和木瑾年,又再次看向南唐朝的方向,缓缓的说了起来:“要说起来,我与林晟将军相识,那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了,当年,我们都年轻气盛,又各为其主,自然谁也不服谁,在战场上来来回回的打了好几年,彼此有输有赢,到也算是势均力敌。”
说到这里,乌图的面上现出一丝笑容来:“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二人开始彼此惺惺相惜起来,只不过,因为我们到底各为其主,明面上却是依旧势同水火的,而私下里,我们会一起聊天喝酒,彼此教对方自己国家的语言,互相切磋武艺,他还教了我如何沏茶,这沏茶可就是跟林晟将军学的呢。不过我要说明一点,虽然我们彼此惺惺相惜,却从来没有做过半点对不起自己国家的事情来。”
“林晟将军是个顶天立地的汉子,他为南唐朝的天子守城,不仅守住了城池,更护住了百姓,对于南唐朝来说,他是功勋盖世守护神,如果没有林晟,我早就率兵打进你们南唐朝了。”
说到这里,乌图又笑了笑,说道:“虽然我和林晟将军彼此惺惺相惜,但他可是坚决把我抵御在了松岩城外的,酒,可以喝,城,不能进,你们可知道,我当年的郁闷啊?又一次,我跟林晟喝酒的时候,就跟他说,等有一天两国不打仗了, 或者我俩都 告老还乡了,就不去理会这些是是非非,找个地方只管喝酒饮茶聊天切磋武艺,一切的是是非非都抛到身后去,然后,林晟就笑着应了……只可惜,这个愿望再也无法实现了……”
说罢,乌图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眼中隐隐的闪着泪花。
这段话,一开始听得柳絮和木瑾年都淡淡的笑了起来,而后来,又有些伤感起来,若是没有两国的打仗,若是乌图和林晟只是普通人,他们一定会是很好很好的朋友把,会是知己,会是挚友,不用各为其主,不用彼此刀兵相见,更加不需要在忠义之间平衡。
可惜,这世上永远没有如果,所有的一切都最终成了遗憾。
乌图喝了一大口茶,便又继续说道:“没过多久,我就被大汗召回了主城,而两年后,我听闻林晟也回了南唐朝的京城,我本来想着,我们俩也许将来有一天告老还乡之后,就能按着当年所说的去做个逍遥不问世事的老翁,可我万万想不到,我再听到他消息的时候,就是他全族被灭的噩耗。”
乌图说着,眼泪再也止不住的流了下来,柳絮和木瑾年也忍不住泪了双目。
一时,整个帐篷里异常的沉默,三个人,没有一个人说话。
“一开始,我听得消息是,林家和另一个陈家之间的权力斗争,林家以失败告终,我本来以为,那个陈家就是林家覆灭的罪魁祸首。”沉默了半晌之后,乌图又缓缓开口道:“我与林老弟相交一场,如今他落得这样的一个下场,无路如何,我都不能坐视不理,所以,我便想着,要找机会帮林老弟报仇,否则,对不起我们这十几年来的惺惺相惜。”
“可是,后来我一查才知道,这其中,并不只是林家和陈家的事情,而林家被定的罪,竟然是通敌卖国!”
乌图越说越气愤:“我一个北鞑人都知道,他林晟断断做不出通敌卖国的事情来,可我一个北鞑人都知道的事情,你们那个昏庸的皇帝,竟然就这么听信了人言,还默许由着陈家将整个林家都害了。”
“啪”的一声,乌图的手狠狠的拍在了案几上,怒道:“一个这么忠肝义胆的将军,你们那个昏君就这样害了人家,他夜里醒转的时候,不会心虚吗?他睡着的时候,不会做噩梦吗?他怎么就那么蠢,就这么轻易的信了!”
“他确实昏庸。”想到自家外祖一家的惨死,木瑾年的神色变得冷漠起来,对于这个名义上的父亲,他从心底愤恨不已。
“没错,就是个昏君!”乌图大大的点了点头,将手中的茶盏狠狠的往桌子上一顿:“要不是这个昏君,林老弟一家也不会这般枉死。”
“乌图老将军,多谢您对林晟将军的信任。”看到乌图这般为自家外祖叫屈,木瑾年心中感动,便对乌图说道。
乌图摆了摆手,说道:“不用谢我,我与林老弟相交莫逆,虽然各为其主,但彼此惺惺相惜,他这般遭遇,我无论如何都看不下去,只可惜,我现在都没找到那个害了林老弟的幕后之人。”
乌图说着,恨恨的咬了咬牙。
木瑾年便问道:“乌图老将军,您也知道了这件事情有幕后之人?”
“自然。”乌图点了点头:“当年林老弟府中查出来的那些书信,上面的印章绝对不是你们南唐朝自己人能做的出来的,只有我们北鞑这边才能做出那个印章来,所以,如果北鞑这边没有人跟陈家勾结,林老弟的府中根本就不可能出现那样的书信,我想着,也许就是因为那些书信,所以,你们那个昏君才认定了,林老弟通敌卖国了吧。”
“那乌图老将军可查到些蛛丝马迹?”木瑾年忙问道。
乌图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说道:“其实,我很怀疑一个人,但是那个人却是最不可能的。”
“谁?”这下,柳絮也忍不住了,忙开口问道。
“镇国将军乌勒木吉的大儿子哈图格。”乌图便说道。
听到乌图说到这个人名,柳絮和木瑾年都叹了口气,很显然,这个人是不可能的,毕竟都已经过世将近二十年了,甚至比林晟将军都早。
若是说哈图格的死,只是一个暴病身亡,再没有其他的缘由,柳絮和木瑾年还会怀疑,哈图格是诈死,但是,哈图格是在特木尔面前自戕的,而且因为这件事情,特木尔和乌勒木吉这对父子,将近二十年都不能和解,可想而知,当初的刺激对于特木尔有多大。
毕竟,如果特木尔是演戏,柳絮和木瑾年觉得,特木尔不可能演戏演几十年,便是演技再精湛,也不可能坚持这么长时间。
这个特木尔,是真的因为哈特个,跟自己的父亲反目成仇了。
柳絮又好奇的问道:“乌图老将军,为什么您最怀疑的人,是哈图格?”
“因为哈图格擅长毒药。”乌图便说道:“这件事情知道的人不多,便是乌勒木吉和特木尔都不知道,我也是机缘巧合才知道了这件事情,哈图格擅长毒药,而且很是精通。”
对于这一点,柳絮和木瑾年都很是惊讶,柳絮尤其更为惊讶,一个擅长毒药的人,不管怎么样,不管怎么样,都能自保吧,尤其在战场上,又是有备而来,要是真的对战起来,谁还会实打实的打架?一把毒药撒出去,不久万事大吉了,柳絮有些想不明白,这哈图格这般擅长毒药,又怎么会被木瑾年的外公所伤?
这么想着,柳絮自然也就问了出来。
乌图笑了笑,说道:“我是知道哈图格那个人的,别看人高马大的,其实最是小心眼,又是睚眦必报的个性,而且为人阴毒,要不然,也不会专门跑去钻研那些害人的毒药,从知道哈图格要去边境后,我就暗中让人给林老弟送了一瓶解药,希望能帮他一臂之力,至少别被哈图格这个阴毒小人给暗算了。”
“而事情也确实如我所料,果然,哈图格跟林老弟一对上,就直接撒了毒药,只可惜,我给林老弟的解药还是太少了些,虽然林老弟让跟哈图格对战的几个都吃了解药,但没想到哈图格那么卑鄙,他拼着让我们北鞑的兵士一起中毒身亡的代价,竟然让他手下的那些兵士也撒毒药,如此一来,不管是北鞑还是南唐朝,那一战双方损失的兵士都不少,所以,林老弟一怒之下,就朝着哈图格下了狠手,要不是哈图格身边的近卫拼死护着,只怕哈图格都回不来北鞑了。”
柳絮和木瑾年听了乌图的话,都不由皱起眉头来,其实这么说起来,哈图格真的附和所有的设定,既会毒药,又与木瑾年外祖结了死仇。
但木瑾年还是有一点不明白:“乌图老将军,哈图格那些毒药的解药,您是从何而来的?”
乌图笑了笑,便说道:“我从哈图格那里偷来的,我不是跟你说过,我早年曾经有些奇遇。”
柳絮和木槿年听了便点了点头,就听乌图继续说道:“当年那场奇遇,让我会了这占卜之术,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只有与我自己相关的,我才能卜算出来,其他人的,若是我没有参与其中,就无法探知其中奥妙,而哈图格的那些解药,我就是通过占卜确定了对方放置的位置,然后偷偷的偷出来的。”
说着,乌图便笑道:“说起来,我活了这么大的年纪,那次是我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做小偷呢,这感觉嘛,倒真是有些稀奇的。”
乌图的话,让柳絮和木瑾年都笑了起来。
突然,柳絮顿了一下,便眯了眯眼睛说道:“也许,那哈图格并没有死呢。”
木瑾年和乌图都有些惊愕,便问道:“此话怎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