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工业部靳部长？我父亲经常提到您！没想到在这里能够见到您！”

蒋碧云也吃惊不小，郑桐这个人虽然平时口花花的，但是从来没有提过家里的情况，只道是钟跃民的发小，没想到还真是捡到宝了。

“你现在是什么学历？”

“高中毕业。”

“怎么没去考大学？”

“不是读书的料啊！”

“可我刚才听你说的头头是道的，还是得继续读书深造啊！”

“靳部长，郑桐现在具体工作是红星轧钢厂扫盲班负责人，也就是教导主任，虽然工资还是学徒工资，我相信过了今天，厂里领导会发现他身上的闪光点的。”

“对对对，郑桐这位同志虽然来厂里第二天，已经表现出不俗的凝聚力来，我们厂领导班子正在观察他，适当的给他加点担子！”杨桐立马跑过来。

“我倒是觉得郝工这安排不错，扫盲班，唔，不错！”靳部长给与郝拥军极大的肯定，“建国后，京城这么多厂子里的工人九成都是不识字的，你们能够想到举办扫盲班，说明你们厂领导是用心了的！我回去后，会上报给赵部长，同时在会上提出来，争取让京城所有工厂都重视起来，人才的重要性！”

靳部长和总局来的领导，在整合后的车间里转了一圈。

“靳部长，食堂里已经准备好了工作餐，您看要不要先去用点，再回来继续？”冯德才恰到好处的来了一句。

“唔，是有点饿了，那就在你们这里叨扰一顿了，不过不要搞特殊，工人吃什么，我们就吃什么！”

老袁他们听到是这个要求，看了眼后厨锅里的菜品，有些犯难。

“老袁，您就整几个下饭菜，领导们吃完饭还要继续开展工作，不喝酒！”郝拥军解围道。

“京茹，明敢，你们把茄子肉末弄上，还有外婆菜也弄一份。”

一众领导看着分餐制的工作餐端上来，也是双眼一亮。

“你们平时也吃这个？”

“寒酸是寒酸了点，但是上头红头文件不是下来了，要杜绝一切浪费吗？”

“你们有这样的觉悟就很好。”

杨桐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了。

“郝工一起用点啊？”

“我刚好有点事情要跟几位领导汇报一下，你们吃，我说就行。”

说到一半，那些领导呼吸声都重了。

真是瞌睡了有人递枕头，我们上面刚刚决定勒紧裤腰带过日子了，老毛子就来了这么个订单，以粮食作物交换啤酒。

“那你仔细说说，这红星啤酒用什么原料？”

“麦芽！”

“麦芽？”

“对，酿造工艺也在不断地完善着，原料不浪费的情况下，反复压榨。”

“一有消息，立刻告诉我一声！”

正说着话，王秘书敲门进来，脸上满是兴奋。

“拥军，那几个苏联人又来了，看样子，事成了！”

郝拥军夺门而出，接着是杨桐和冯德才，靳部长他们也无心用饭了，跟着跑了出去。

“老袁师傅，领导们着急见苏联人去了，您再麻烦整几个菜，估计等下还要回来继续用餐！”魏腾机灵，留在最后，想到了这种可能性。

来到会议室，里面坐着好几个苏联人，看他们焦急的摸样，也是担心生意黄了。

“郝工，您可终于来了，总部已经初步同意了我们的新订单，只要能够在年底前交易给我们五百箱红星啤酒，你们需要什么粮食作物都可以提！”开口说话的是尼古拉，“我的老师昨晚已经前往列宁格勒了，他很支持这笔订单，还有脱毛机的订单，也由我全权负责。”

总局的领导们谈生意都是专业的，一个多小时的拉锯战后，确定了粮食兑换啤酒的比例。

以此为依据，随时可以洽谈第二批啤酒。

“早就听赵部长说起红星啤酒了，一直没能尝到，郝工你不实在啊！”靳部长半开玩笑道。

“靳部长，麻烦您和总局的领导们说一声，最好让苏联方面先预支一批小麦和麦芽给我们红星轧钢厂，碍于缺乏原材料的情况，我们的红星啤酒产能还太低，恐怕暂时拿不出五百箱啤酒。”

“这个你不用管，我回头找找农业部的同事，让他们给你们调拨一批应急，你现在跟那帮老毛子说出来，他们就敢压你价你信不信？”

郝拥军心里都要乐翻天了。

原材料他有的是，生产周期也很短，但是这些麦子见不得光。

总得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解决原料问题，以后就简单多了。

“那希望一样调拨了，能不能再多调拨一些粮食作物的优质种子给我们？”

“你还想研究粮食作物？你不是轧钢厂的工程师吗？”

“一些爱好，当初在大金门岛上，也是我先发现那些野生高粱的。”

“有这事儿？行，我试试看，你别太抱有希望，到底国内粮食紧缺，任何优质种子都是弥足珍贵的。”

“我要种子就是为了可以改变生长周期，而不是自己吃，嘿嘿。”

“你认真的？”

“是的，想试试看，总得有人先跨出这么第一步来。”

“我知道了，回头帮你尽可能的多弄点过来，你记住今天对我的承诺！”

郝拥军狐疑的看向靳部长。

“啤酒，弄出啤酒不能厚此薄彼吧？”

“哦！没问题，待到产量起来了，红星轧钢厂的食堂欢迎各位领导莅临检查工作！啤酒管够！”

“好小子！”

啤酒的以物换物谈完后，就轮到脱毛机了。

“几位领导，刚才吃饭吃到一半，要不先继续用餐，吃完饭，一起去车间当面演示一下更说得清楚。”

于是，新食堂迎来了第一批苏联客商。

老袁看到苏联老毛子的时候，还有些害怕。

当年八国联军进入皇城的时候，他那会儿还小。

自庚子以来，老百姓听到洋人就害怕。

“老袁，没事吧？”

“没...没事。”

“别怕，整点绝活出来，让老毛子知道国粹是什么！上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