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李师傅，回头郝拥军会找你指导一下锻工的技能，我希望你可以不吝赐教！”杨厂长换了张笑脸对一旁的老李说道，“你们二车间刘主任的年纪也快到了，将来二车间还得仰仗你老李带领走向辉煌了！”

这是明显的给一棒子塞颗甜枣吃的套路。

那些徒弟都在尽可能的和刘海中保持距离，生怕被杨厂长盯上。

锻工虽然苦，但是总比扫厕所来得强啊！

纵使刘海中四处举报工友和领导，诽谤工友等恶事，但是也没有办法直接对其开除处理。

除非有公安机关或者街道办反馈的处理意见等，随后由厂长上报给钢厂总局或者轻工局，才能开除这些高级技工，当然杨厂长开除一两个学徒和临时工的权利还是有的。

直到杨厂长等人离开二车间，刘海中这才一屁股坐在地上，他知道自己彻底完蛋了，别说当个官儿了，什么都没有了。

这边刚刚宣布对刘海中的新任命，那边宣传部就已经拟好了通告，同时于海棠这个厂办女播音员开始在喇叭里同步播报了这件事情。

当正在检测工件的刘光天竖起耳朵听到他老爹被发配去扫厕所，那一刻，别提多高兴了，脸上浮现了久违的笑容。

这是哪位路过的天使大姐帮自己出了这口恶气啊？

“光天哥，听到了没有？”郝建国扯着嗓子喊了一声，“你小子运气咋那么好呢？以后苦日子没有了，回头需要搬搬抬抬的说一声！”

“我省得的，建国。”刘光天现在都觉得自己在梦里一样，原本托了李二牛他爹好多次，才弄来的临时工的身份，没想到在郝拥军介入下，就成了学徒工了，只要熬过三年，就能成为红星轧钢厂正式员工，只要自己不作死，铁饭碗啊！

“下面通报一下对一车间易忠海和秦淮茹两个人的最新处罚...易忠海和秦淮茹的作风问题已经由派出所反馈...现在经由轻工局决定，开除易忠海和秦淮茹，即日起生效！同时收回南鼓锣巷12号住房，即刻起7日内，搬离原址！”喇叭里接着又是第二道广播响起。

刘海中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轧钢厂的，他的一应物品在出来的时候，还被保卫科的人巨无遗漏的检查过了，这种屈辱他一辈子都会记得。

“拥军，你听到了吗？”李二牛，抬手敲了敲郝拥军的金属面罩道。

“怎么？你想搬到我们四合院里来？”郝拥军狐疑的看着李二牛。

“不是，我是说你就没点想法？”李二牛反问道，“你住的右耳房也太挤了，将来总要娶媳妇儿的吧？”

梁拉蒂深以为意的点点头，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憨憨的家伙，鬼主意也不少。

几个人正说着话，就看到一群人呼啦啦的进入八车间，首当其冲的赫然是大领导和周镇南。

“你小子真能躲，哎哟！”大领导刚想抱怨几句，就被郝拥军手上的焊接闪出的火光刺激到了双眼，连忙转身，“拥军小子，你忙好，出来一下，受不了了这眼睛！”

梁拉蒂见郝拥军焊接完一件工件，立马抬手敲了敲他的金属面罩，示意让李二牛试试。

“二牛哥，好好练哈！”郝拥军将手上的焊枪小心翼翼的递了过去，径直走出车间。

看人挑担不吃力，轮到李二牛自己上手，焊接起来这也不满意那也不满意，一会儿面罩下的脸都被汗水浸湿了。

有了比较才有了伤害，梁拉蒂叹息一声，觉得李二牛的表现才是最正常的学徒模样，但是她的潜意识里还是多一点像是郝拥军这样又有天赋又有创造力的徒弟。

看着一旁架子上正在冷却的儿童滑板车，她的脸上又有了欣慰的笑容，要是今天晚上带回去，几个小家伙非得高兴坏了。

刚才的广播她也听到了，倒不是不满意后罩房，而是周围的邻居都不是好相与的，如果中院腾空了，去申请下能不能换一换，距离郝家可以近一点。

许大茂已经在京城军总院醒过来了，因为他是被轧钢厂厂医确诊受到外力造成的短暂昏厥，军总院给他做了全面的检查，最后发现了一个不好的结果。

“田主任，就是里面这个患者。”一名主治大夫将手上的一切指标报告递给了一个女子手上，“这么年轻就不育，而且看得出是经受外人造成的旧伤，并不是先天的，有些可惜了。”

“公安同志还在走廊里，让他们进来给当事人做下笔录吧？”田主任将报告递了回去，“做得很仔细，继续努力！等会儿，他住在哪里？南鼓锣巷12号？”

“田主任，有什么问题吗？”主治医师显得有些紧张。

“没事，我就是觉得这个地址有些熟悉而已。对了，周小白还没确定什么时候来上班吗？”田雨有些头疼，上次周小白给她说过一嘴，毕业后要去丁秋楠那里实习一段时间，去哪里实习不是实习？非要去轧钢厂的厂医实习，军总院差哪里了？

两个人的对话，许大茂听得清清楚楚，直到两名蓝色制服的公安走进病房里，找他了解一下情况经过。

第33章 许大茂伤上加伤，这么年轻可惜了，凶手是傻柱

“公安同志，是傻柱，哦，就是我们轧钢厂一食堂的主厨何雨柱，他偷袭我的，是他伤害我的，你们要帮我报仇啊！”许大茂显得很激动，一个劲的朝着主治医师看过去，“医生，医生，你告诉公安同志，我现在什么情况？呜呜呜，我还年轻呢！”

主治医生暗道不妙，只能硬着头皮将报告上的结果给两名公安同志解释了一番，“他这个部位确实曾经遭受到巨大的外力伤害，导致了不育的后果，但是他的问题不是今天才造成的，而是长期受到外力干预后，造成的器官病变。当然男人的这个部位是相当脆弱的，严重的情况下是会影响今后的衍生后代的能力和正常生活的。所以，我个人认为，这个施暴者是相当恶劣的。”

“你刚才提到的何雨柱现在在什么地方？”一名年长的公安手上拿着笔记本问道，一边记录着什么。

“他偷袭我后，我就昏过去了。”许大茂说完又看向医生。

“啊，是这样的，当这个部位受到外力袭击后，会短暂的造成昏厥，如果力量再大一点，他就是送过来也救不了了。”医生倒是实诚。

有了权威的解释，两名公安同志就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了。

“那行，等我们将何雨柱找到，会通知你去认人的，你先好好修养！”两名公安起身离开病房。

“医生，医生，我求求你，救救我，我还这么年轻，我还没有结婚生子呢！”许大茂见医生也要离开，这才一把拽住他的白大褂恳求道，“无论花多少钱都可以，医生，救救我吧！”

“救死扶伤是我们医务工作者应该的，但是你这个受伤不是一两天了，我看我们医院档案库里还有你之前就医的记录，上次你为什么不治疗呢？”医生摇摇头，宽慰几句，这才挣脱着离去了。

许大茂躺在病床上，结合他妈之前带回来的那份报告，他攥紧拳头，“该死的傻柱，果然是你阴我，你不让我好过，你也别想好过！”

郝拥军走出八车间的时候，就看到大领导还在揉着双眼，样子好笑。

“正找你呢！那个你之前跟小周提起过的代步车，今天这些厂长过来，就是想着手生产的，看看你有什么好的建议吗？”大领导身边立刻上前几位厂长，有上次见过的，也有新来的，看得出大家的目光都很殷勤。

这种代步车一旦面试，绝对是颠覆性的，上海制造业长期垄断的市场，也该重新洗牌了。

“几位厂长，见识过水车的有几位？”郝拥军不直接回答，而是开始提问题。

“我家里农村的，种地都要通过踩踏式水车输送水源抵达上坡的田地中灌溉。”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刘峰，昌平区机械厂的厂长。

“没错，如果大家还是没有概念，那部《神笔马良》的动画片不知道有几位看过吗？”郝拥军继续引导起来。

“郝师傅，这个和我们今天的议题有什么关系吗？”有人开口质疑起来。

“郝师傅你的意思我大致猜到了，你是想说利用水车的架构制作人力踩踏式的代步车是不是？”还是刘峰，这人脑子活络，比那些只知道抓生产的强的太多了，怪不得南易当年要那么帮助他。

“不光是代步车，也可以制造一批水上代步船。”郝拥军接过周镇南递来的笔记本和钢笔，简单的画了几个草图出来，“你们可以把这个水车当成是动力源，当一个多少多个人在里面踩踏，前面坐着的人负责调整方向，然后换着人进去踩踏就行了。”

大领导一看就明白，用力拍打着大腿，一副相见恨晚的感觉，“刘峰，你配合小杨，弄一批样品出来，先这样吧！你小子，这脑子怎么长得？太喜欢你了！以后再有这种好点子，立刻告诉你们杨厂长，或者直接找你周叔！我等下还有个会议要参加，先走了，别送了！好好研究拥军小子这个构思，怎么实现出来！”

大领导来得快去得也快。

至于刘峰，虽然当初在大领导家里对眼前的郝拥军有些许的不满，但是现在都忘到九霄云外了。

机械厂最近就需要这么一笔大订单刺激生产才行。

“等等，拥军啊！”杨厂长从身后叫住他，“我怎么听你师傅和八车间陈主任说，你又要学习锻工的技能了？你忙得过来吗？”

“忙得过来啊！我想着找个时间自己弄辆梦里见过的自行车出来，哎哟，杨叔，您说好的自行车票还没给我呢！”郝拥军伸手直接讨要了。

“喏，给你带来了！”杨厂长白了他一眼，“答应你的，还能骗你不成？你既然有了自行车票，还自己捣鼓自行车啊？”

“刘叔不是说了吗？不能让上海企业继续垄断自行车市场，就算可以买自行车，也可以研究下，改进一下，然后美化一下不就成了我们红星轧钢厂自己的拳头产品了吗？”郝拥军一番话说出来，一旁的刘峰也是眼前一亮，他今天就是来谈合作的，机械厂比轧钢厂更加得天独厚，更加专业，但是这种明显挖人墙角的话他是不会说出口的。

刘峰自然知道郝拥军嘴里的刘叔不是他。

“郝师傅，我们也是第二次见面了，你帮我们昌平机械厂找一条新的出路怎么样？”刘峰腆着脸凑过来。

“我要是记得没错，你们机械厂应该有自己的独立仪表车间吧？就没想过弄几台收音机玩玩？”郝拥军随口问道。

收音机啊！

是个人就能弄的吗？

仪表车间是有，但是技术不到位啊！

还玩玩，这是能开玩笑的事情吗？

“我们昌平机械厂，随时等待郝专家莅临指导工作！”刘峰不要脸的劲道又上来了，直接从郝师傅晋升为郝专家了，这个时代能够被称为专家的，起码都是工程师技工，最次也得老八级才行，“我这个不是捧杀，你们上次的考核我也在场，要不是你是老杨的爱将，我都想把您弄回我们机械厂了！”

杨厂长眼角抽了抽，就觉得最近眼皮老跳，合着你这个瘪肚玩意儿在准备挖老子墙角呢！

“刘厂长，我向您打听一个人吧？”郝拥军趁机凑近问道，“我二伯家的堂姐远嫁到了你们机械厂，你们机械厂里有没有一个叫做刘德贵的人？”

“郝专家认识刘主任？”刘峰双眼一亮，这是对上暗号了啊，有亲戚在我们机械厂就好办了啊！

“认识呢！他化成灰我都认识的！”郝拥军话锋一转，恶狠狠的点头道。

刘峰瞳孔一缩，看来是自己会错意了，这郝拥军打听刘德贵不是要攀亲戚，这是要找麻烦啊！

必须安排，早就看这个混蛋不爽了，老是打着厂办主任的名义到处吃拿卡要，都有人来自己这里实名举报多次了。

要不是看在他那位老师在总厂的地位，一直低调处理，看样子，这小子气数尽了。

杨厂长久久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他看着两个人在那里咬耳朵，就是听不清楚在说什么。

不说郝拥军真的被刘峰挖走了，自己会怎么样，大领导和周镇南那边就不会放过自己的。

他转身就看到赶来的王三炮和陈主任，一时有些悲愤的指着他们俩。

两个人见杨厂长一脸不高兴，连忙止步，你推我，我推你的往前走。

“柳工已经不止一次的找到我这里来，他要郝拥军去他们维修车间帮忙！”杨厂长开门见山的对两个人说道，“你们怎么看呢？”

“厂长，这绝对不可以啊！”王三炮直接就拒绝了，“当初拥军顶替他爷爷加入七车间，谁都不要他，谁都不愿意带他，哦，现在都来摘桃子了！我不同意！”

“是啊！厂长，老王这些年也是有口皆碑的。”陈主任现在帮王三炮也等于帮他自己，如果真的让郝拥军去了维修车间，对他一点好处都没有，好不容易有了两个名义上的七级焊工，七级啊！

“这件事情我还没有最终答应，不过我答应他如果遇到维修方面的困难，可以随时借调郝拥军过去帮忙。”杨厂长这话算是给她们俩吃了一粒定心丸，也同时在告诫他们，你们要是不重视人才，有的是人重视，随时被人挖走了都不知道。

“厂长，我马上就安排，让拥军成为七车间的组长！”王三炮拍着胸脯保证道，“让他有时间可以继续搞研究和发明，还有，我给拥军找了个学徒，也可以帮他分担一下是不是？”

陈主任暗道王三炮滑头，自己刚刚任命了梁拉蒂为车间组长，他就学了过去。

“郝专家你放心，对于刘德贵这样的害群之马，我们机械厂上下绝不姑息，回去我就让厂办妇联的同志上门，一定为你的堂姐撑腰，还反了他了！这都新社会了，生儿生女都一样，还在搞这种封建糟泊，您放心，一切交给我来办！”刘峰现在完全以郝拥军马首是瞻，只求他能给机械厂找寻一条专属机械厂的出路。

“这样吧！这周日我们会经过南台公社的红旗村，顺道去一趟你们机械厂家属楼，回头麻烦刘厂长从旁协助一下，我姐不能让他们家平白折磨了，这个婚必须要离！”郝拥军没和二伯他们商量，先把自己的意见说了出来，“家暴有一次就有无数次，决不能姑息养奸！一个人的人品比才能更重要，人都做不好，还能管理机械厂吗？”

刘峰大受鼓舞，觉得这是一个切入点，只要他的那位老师不糊涂，能看清事实的。

况且郝拥军身后还站着那些大佬在，他一个总厂主任也不敢做得太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