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九歌再见魏小壶是五天后的投标现场。

她本来不想来，但苏临安说你难道不想亲眼见证吗？

要投标的地靠近城郊，属于发展潜力较低的位置，竞争压力并不大，苏临安对此也是十拿九稳。

苏临安和宋九歌来的比较早，坐在安排好的位置上低声交谈。

魏小壶就是这个时候出现的。

“这么巧，小舅和姐姐也来投标吗？”

两人齐齐抬头，看向魏小壶。

“魏氏也要投这块地？”苏临安问。

魏小壶浅浅一笑：“是啊，这块地很有开发价值。”

“我怎么记得魏氏年度计划里并没有这块地。”

“小舅也说了是计划，计划哪里赶得上变化。”魏小壶直接在宋九歌身边的空位坐下，“我坐这里，姐姐不介意吧？”

宋九歌不冷不热的说了句请便。

苏临安看的两人之间有些不对劲，宋九歌对魏小壶不应该这么冷淡才是。

但他也只是在心里想了想，没有说出口。

很快投标开始，也没多少事，将标书交上去等结果就行。

“小舅觉得自己胜算多少？”魏小壶忽然问道。

苏临安：“你们魏氏拿了这块地准备做什么？”

“不清楚，我只是过来投标的。”

“你妈知道你过来胡闹吗？”

“小舅，我们都不是小孩了，别有事没事就扯到我妈身上。”魏小壶微笑斜睨他，“我既然能来投标，我妈当然是知道的，而且这也是魏氏高层做的决定，小舅不会以为我是故意来搅局的吧？”

苏临安默而不语，不断轻点扶手的手指泄露了他的情绪。

大约过了两个小时，投标结果出来，中标的是魏氏集团。

魏小壶挂着得体的笑容起身，去和相关人员接洽。

苏临安和宋九歌一言不发离开了会场。

“抱歉，让你失望了。”

宋九歌摇头：“世事难料。”

两个人怎么也没想到，中标的会是魏氏。

“也不是没有操作空间，我去……”

“那块地虽然不错，但并不是最优选。”宋九歌出言打断他，“先前我爸选那里，是因为他预算有限，你没必要完全按照他的方案来。”

“九歌，我只是想让你高兴一点。”

“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思考，能不能放下我们之间那些不愉快的经历。”宋九歌认真看着他，“我承认，我对你并非完全没有感情，可这不够支撑我忘掉一切，和你继续在一起。”

尤其，苏临安还是魏小壶的小舅，而且他们的那些不堪魏小壶知道的一清二楚，她要怎样做到毫不芥蒂呢？

不过这些事宋九歌没和苏临安说，也没必要去说。

苏临安面色灰败，苦笑着说：“对不起，我之前太偏激了。”

冲动酿的苦酒，最终他喝都一滴不剩，而这世上也没后悔药。

“你的对不起我接受。”宋九歌顿了顿，“苏临安，你要是愿意，我们可以做朋友，但至于其他更进一步的关系，我想我做不到。”

“九歌，别这么快给我们之间的关系下结论，好吗？”苏临安深吸一口气，“我们以后的日子还长，我可以等你。”

“一年？两年？要是我十年二十年也没办法放下呢？”

“你可以相信我。”

“你可以，苏家可以吗？”宋九歌勾唇，“而且，我也不能保证自己不会在中途喜欢上别人。”

“我说可以就可以，至于你会喜欢上其他人，到时候再说。”

“怎么说，像上次一样，强迫我吗？”

提起自己干的混账事，苏临安不住的懊恼，他当时也不晓得是中了什么邪，才会去强迫宋九歌。

“所以，还是算了吧，我不需要你的等待。”

投标失败后，公司准备的庆功宴自然而然取消了。

宋九歌倒没什么失落或者失望，平静的处理完手头上的事，到点下班。

在家门口，碰到了倚着车门抽烟的魏小壶。

如今天黑的早，秋风萧瑟，吹散了他唇边的白雾，在黄色的路灯下，分外落寞。

“姐姐回来了。”魏小壶笑着说，顺手丢了烟，用脚碾灭，“小舅没和你一起回来吗？你们投标失败了，他不应该好好安慰安慰你？”

宋九歌有那么一点觉得自己造孽。

还记得刚和魏小壶在一起的时候，他是个温柔又乖巧的大男孩，说话不会阴阳怪气，更不会抽烟。

宋九歌静静凝视魏小壶，一言不发。

魏小壶三两步走到她跟前，淡淡的烟味缠了过来。

“姐姐，我来找你是有点事想商量商量。”

“哦？”

“今天那块地你们是不是很想要？”魏小壶露出一个可以称之为纯真的笑容，“是想要的吧，我打听过了，伯父之前就是看中了这块地。”

“所以呢？”

“我想和姐姐做一些很刺激的事，比如偷情什么的，姐姐应该很熟……”

魏小壶话没说话，就被人从后面扯住领子，狠狠砸了一拳。

苏临安赤红双眼，拳头又狠又重，魏小壶起先还挣扎了一下，看清楚来人后，诡异的笑着，任由苏临安揍。

“够了。”宋九歌看苏临安打个没完没了，一副要把人打死的趋势，不得不叫停。

苏临安像是魔怔了一般，根本不停，又是一拳把魏小壶打倒在地，还要扑上去继续。

宋九歌只能过去拉他，挡在魏小壶前面：“苏临安，你确定要把魏小壶打死吗？”

苏临安这才停了手，一双眼红的仿佛能滴出血，“难道他不该死？！”

“好啊，那小舅……打死我啊。”魏小壶火上浇油的说。

苏临安瞪向魏小壶，额头青筋爆凸。

“你就算要打死他，也请换个地方，我不想半夜去警局录口供。”宋九歌很是无情的说。

苏临安狠狠吐了口气，放下了拳头，“看在九歌的份上，今天放过你！”

魏小壶裂着破掉的嘴唇邪笑：“小舅，你今天不打死我，会有你后悔的时候。”

忽然一阵白光闪耀，宋九歌下意识眯了眯眼，往闪光的方向看去，隐约看到一个带帽子口罩的男人收起相机，快速逃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