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成栋已经收到底下人送上来的情报，军中和民间都有谣言流传，说他里通外国与石天成常年勾结，造成边关常年不安定。又说他设计将南越国和云秦国联军引进包围圈，一举歼灭。

他现在是两头不是人，军中这边他自认为做的天衣无缝，但云秦国和南越国那边，会不会找自己算账，将他们来往的证据交给龙天翊？

他的笔迹是不会留给对方的，但对方的兵器、药材账本子若是想查，还是能查出蛛丝马迹的。

石天成他是不担心的，但也要嘱咐他将证据都毁了，告诉他若是南越皇上因此问责，如何过关。

苏成栋一边这么想着，一边提笔写信。一共两封，一封写给石天成，另一封写给云秦国皇上，解释蛊毒计之事，请他清除证据。

若是能借云秦国和南越国之手把龙天翊弄死就好了，不能明着来，暗杀总少不了的。那场战争，南越国损失了十万兵马十几座城池，云秦国损失了五座城池、六万兵马，他们怎么能善罢甘休？

字数不多，蝇头小楷，半页纸都不到。他将纸裁了，反复折叠至最小，放进特制的空心铝丸内，交给自己的心腹暗卫。

两个暗卫将铝丸生生吞下，对苏成栋施了一礼，便悄无声息地出了房间。

这两个暗卫是苏成栋专门用来接头的，轻功高，善于隐匿，会云秦国和南越国的语言。多年来，对方熟悉了，已经信任了。

亲笔写信是没有办法避免的事，因为对方要凭他的字迹来辨别信的真假，但苏成栋不会让亲笔信落在别人手里。

他的暗卫会拿着信让对方看，看完就会毁了。即便失手落入他人手里，他还有后招儿，墨水里掺了药水，从铝丸里拿出来一刻钟后字迹就会消失。

想要劫杀送信的暗卫也不容易，因为暗卫是从将军府的密道出发的，密道通往边境外十数里，几十个出口，方位不一。龙天翊派暗卫天天守在他府附近，到现在也无法察觉。

这样的事苏成栋做了无数次，次次成功，神不知鬼不觉。

今晚是阴天，无星无月，出了镇子，灯光照不到了，四处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原来的边境线附近，因为刚经过一场恶战，被炸药包洗礼过，到处是焦土。树木黑乎乎的，山石崩的七零八落。猫头鹰的鸣叫在黑夜里回响，让人头皮有些发麻。

一处山坡上的石头轻轻移动，露出一条缝隙，有个黑色人影从缝隙里轻巧地闪出来。

那人朝黑漆漆的夜里扫视了一眼，转身将石头移回去。突然，他感觉到后背一阵冷风袭来。

骇然之下，连忙回头，同时抽出兵器刺了出去。谁知，丹田空空如也，竟是发不出力。

不好！中了化功散！

一个白影扑上来，将他扑在地上。他发现，竟然是一只白虎。

“狗子，闪一边儿！”小左轻呵了一声，飞扑过来，动作迅速地卸下暗卫的下巴，防止他咬舌或者咬破藏在牙槽中的毒囊自尽。

“呵呵！”暗卫冷笑了一声，突然出一声闷哼。

小左赶紧掏出夜明珠，发现这个暗卫已经死了。眼睛圆瞪，唇角缓缓流出鲜血。

是鲜血，不是黑血，说明不是中毒而死。

隐隐听到他的心脏里有诡异的声音，仿佛里面有活物在啃噬肉类一般，应该是被种了忠心蛊。

小左有些懊恼，开始搜暗卫的身，却没找到任何想要的东西。

他也是见多识广的人，冷笑一声，“那就是藏在嘴里了！”

撬开他的嘴，检查了口腔，又仔细地检查了每一颗牙齿，还是一无所获。

小左啧了一声，道：“口中也没有？那就是吞肚子里了吧？呵呵，以为我不会开膛破肚么？”

拍拍狗子的虎头，“狗子，用你锋利的爪子划开他的肚子。”

“嗷呜！”狗子嫌弃的抗议，傲娇地转身，用虎屁股对着他。

本虎可是一只讲卫生的虎，谁知道这臭男人的肚子里有什么东西！本虎大王帮你抓到他就已经很给你面子了！脏活累活别找我。

“臭狗子！”小左和狗子、苏柒柒在丛林里待了半个多月，了解狗子的脾气，只能拿出口罩和手套戴上，才用匕首划开暗卫的胸腹，在他的胃里找到一个铝丸。

小左将铝丸收起来，看了眼被他掏得一团烂的尸体，撇了撇嘴，对白虎道：“狗子，你吃了？”

狗子翻了个白眼儿，瞧不起虎呢？它只吃女主人烹饪的食物或者空间的食物！

小左嫌弃地将尸体用袍子裹好，扛在肩头，一路奔回去。在大营外，碰到同样扛着尸体回来的小右，两人对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尸体一会儿还有用，就藏草丛里，悄悄潜回军营，龙天翊还在看公文，叫二人进军帐回话。

小左和小右恭敬行礼，“王爷，东西到手！尸体藏军营外面了。”

卓公公笑道：“这个苏成栋还是嫩，跟他爹那老狐狸差点儿火候，这么沉不住气！老奴还担心他们今晚白忙活呢。”

龙天翊唇角微扬，勾起一抹浅浅的坏笑，“好，辛苦了。把东西留下，你们去休息吧。”

卓公公笑道：“给你们留着饭呢，是王妃亲手做的。”

“嗷呜！”狗子对着卓公公幽怨地叫了一声。

卓公公慈爱地笑起来，“有你的，有你的，咱们狗子也辛苦了。”

放下密信，小左、小右和狗子欢欢乐乐地去旁边的军帐里吃饭去了。

狗子现在已经公开身份了，它从小生活在空间里，五感比普通的老虎都灵敏好几倍，着实帮了不少忙。这次，就是靠它的耳力，在苏成栋的府外听地下的动静，成功抓到了送信的暗卫。

卓公公隔着帕子拿起一颗铝丸，道：“老奴猜着，写密信的墨汁里定掺了药水，打开一会儿，字迹就会消失。字迹消失了，也留不下证据呀？”

龙天翊想了一下，道：“这种歪门邪道，王妃应该知道，本王去问问她有没有法子。”

卓公公翘着莲花指咯咯笑，打趣道：“主子您是在说王妃擅长歪门邪道吗？小心王妃听到吆！”

龙天翊一噎，轻咳一声，道：“她应该睡了，听不到。”

“不好意思，我听到了。”苏柒柒幽幽冷冷的声音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