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令仪想去确认，却已来不及了。

一个月后，徐令仪决定成亲，让父亲放心。

此时谢怀行却来了边疆。

他要她入宫为妃。

“我不做妾。”徐令仪只觉得可笑至极。

“朕已有皇后，朕答应过她，皇后之位只能是她的，你乖一些，日后朕可以升你为贵妃。”

“我不做妾。”

“你如今的名声做朕的妃子，已是艰难，不要再得寸进尺了，你曾经是朕的未婚妻，不嫁给朕，还能嫁给谁，谁又敢要你。”

“父亲已经为我定好婚事！”徐令仪反驳。

谢怀行嗤笑一声，他居高临下看着他：“仪儿你还是这般天真愚蠢，你觉得他还敢娶你吗？此生你只能是朕的人，认命吧，你这般的性子，连做当家主母都艰难，更何况是皇后之位呢？”

“我不想同你纠缠，你听不懂吗？”

他竟然以为她如今是在拿乔，想争皇后的位分。

谢怀行冷下脸，他沉声开口：“你有的选吗？朕如今还愿意封你为妃，若是再不懂收敛分寸，你便做朕身边的最低等的侍奴，人人可欺。”

徐令仪抵死不从，他便说到做。

白天她是最低等的奴婢，他后宫的妃子人人可踩她一脚，晚上她便是他的玩意。

很快她有了身孕，或许是为了惩罚她，哪怕是怀孕了，他都没有给她任何名分。

临盆那一日，她等来的不是产婆，而是自己的亲妹妹。

“姐姐，你是不是在想怎么看到的是我，而不是陛下？或者产婆。”徐令绵轻声笑，脸色却有些狰狞。

“姐姐你等不到了，皇后在行宫遇刺，陛下就算听闻你要临盆，如今也要先去看皇后，在陛下心里最重要就是皇后，你只不过是个玩物罢了。”

“至于产婆当然也没有，姐姐你只是一个最低等的侍奴罢了，况且我也不会让你平安生产的，原本还想着去母留子，但想来你生的贱种我也不稀罕，日后我自己能生，便让他胎死腹中吧。”

“为什么？”徐令仪声音格外虚弱：“

明明……我们是姐妹。”

她快要临盆，腹部格外疼痛，浑身似乎被拿着刀一刀刀割着，痛到让她汗如雨下，痛到她说不出完整的话。

“谁跟你是姐妹，从小父亲眼里有我吗？他只有你，明明我也是他的女儿，可他怎么对我的，在外面我是公主之女，将军府的嫡出小姐，是先帝亲封的郡主，我的身份不知比你高出多少倍，可在府中呢？”

徐令绵说起这些，便满心的怨恨：“在府中，只要父亲在，我还有存在感吗？父亲只喜欢你，只看得到你。”

说起这些徐令绵便是无尽的恨意。

“我不知道多想你死了，这样父亲便会看得见我和弟弟。”

“如今你终于要死了，就跟你那个早死的娘一般，对了，你知道你娘亲为什么会死吗？你是不是一直洋洋得意，父亲对你母亲念念不忘。”

徐令绵讽刺笑着：“其实在你母亲没死前，父亲便和我娘亲有了关系，你是不是还真以为我和阿延是早产？”

“我娘是公主自然不可能做平妻，那你娘便只能死来腾出正室之位了，这件事是祖母和我娘一同出手的哈哈哈，所以你以为爹为什么格外疼爱你呢？还不是因为他对你娘心中有愧。”

“他对你所有的疼爱，都是你娘的死换来的，你还觉得他是一个好父亲吗？”

“姐姐你糊涂活了一辈子，既看不清父亲，又看不清我娘在故意捧杀你，你这般蠢货实在不必活在这世上了，下辈子当个聪明人吧。”

————

“小姐……小姐！”悠然喊了徐令仪几遍，都没有看到她任何反应。

“小姐你怎么了？”

徐令仪摇头，她声音酸涩：“没什么，只是想到了些事情。”

她心中复杂，竟不知上辈子她为何这般愚蠢。

如今重生才发现，上辈子很多事情其实早有端倪。

徐父是人人爱戴的大将军，他的三个孩子，唯独只有她声名狼藉。

在同谢家退婚前，她的名声就已经不好了。

京城中不少人说她娇纵任性，嚣张跋扈，不敬长辈，是个不通文墨的草包。

其实世家贵女之中，又有多少人性子好呢？

可只有她名声扫地。

这其中她不信没有继母的运作。

可前世她竟看不清，太傻了。

“小姐，我们该去给老夫人请安了。”悠然开口：“您若不去，老夫人怕又要责罚您，上一次的仗刑……”

“等会去。”徐令仪开口。

她回来的节点时和谢怀行退婚后，四个月前她被徐老夫人仗刑，差点没命，足足修养了快三个月才能下床走动。

如今才刚刚好，老虔婆便又想来为难她。

人人都说她恶毒，这一次她便恶毒给他们看看。

明明她没做什么坏事，她只是蠢，便被这些人这般污蔑。

这辈子她定要坐实这些事情，不然岂不是是被白白泼了脏水。

“悠然，去将父……父亲给我的护卫全都喊来。”徐令仪开口。

悠然动作很快。

父亲和继母的事情和娘亲的事情，她会去调查。

但父亲给的人不用白不用。

这些人见到徐令仪的第一眼便愣在原地，徐令仪的美貌让他们格外震撼。从前他们为何没注意，大小姐竟长得这般绝色？

她只是站在那里，他们便移不开眼。

肌肤胜雪，双目犹似一泓清水，顾盼之际，风情万种。

让人为之所摄、自惭形秽、不敢亵渎。但那冷傲灵动中却又颇有勾摄魄之态。

“你们想叫我挖掉你们的眼睛？”徐令仪仔细端详手里的鞭子，她面若桃李，柔情绰态，吐出来的话却格外冰冷。

她从小不通文墨，可却跟着徐父说了不少功夫，她会刀法剑法鞭法。

其中她最擅长的武器便是鞭子。

众人这才纷纷回神。

“大小姐饶命。”

“你们都是父亲留给我的护卫，按理说该对我鞍前马后，尽职尽责，可是上一次……”

徐令仪说到这里，她眯起眼睛，声音凌厉。

“上一次我差点被祖母的人打到丧命，你们却无一人上前助我，父亲不日便会回京，你们说若是叫父亲知晓，你们还能活吗？”

众人满头大汗。

毫无疑问，徐将军若是知道，不会放过他们。

“大小姐饶命。”护卫统领开口，他跪在徐令仪面前，言辞恳切：“老夫人是将军生母，是您的亲祖母，上次属下并未想到老夫人会下此般狠手，等反应过来，已经来不及了，属下保证日后定不会再发生这般事情。”

“你可确定？”徐令仪抚摸着鞭子，似乎在看什么稀世宝物。

“属下确定。”

“你们都是军中出来的，是父亲最信任的部下之一，比府中的一些虾兵蟹将不知好上多少倍，上次的事情，我可以不与你们计较，可若再有下一次……我定会要你们的性命。”

护卫首领第一次感受到大小姐变了。

外人都说她狠毒，其实他们都知道，府中最狠毒的是二小姐。

二小姐处伺候的人时常丧命，反而大小姐处的奴仆们最轻松肆意。

从前他承认，正是因为这样他们才敢奴大欺主的。

“属下们只会忠心于大小姐。”

徐令仪并不相信，也不需要这些人的忠心，她现在需要用到这些人而已。

敲打了这些人，她便准备去讨债了。

“走吧，去和老夫人和母亲请安。”

“属下们也去吗？”

徐令仪冷笑：“你们说呢？”

徐令仪带着一群护卫浩浩荡荡去了老夫人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