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家众人从词堂出来，天已全亮，一路上言默是被婆婆拉着的，司泽则是扶着老爷子。

“爷爷，村头二苗地是谁家的？”司泽询问道，打算待会将柚子钱给别人送过去。

司老爷子回忆一下：

“好像是隔山皮家的，怎么了？”

司泽笑着摇摇头，如实回答道：“昨天我们回来路上，摘了几个柚子吃，打算把钱送过去。”

“那是应该的。”司老爷子点点头，对自家孙子做法很赞同，不问自取事后还不给钱，此行为是偷，他司家绝对不允许这种的事情发。

“隔山皮家你知道怎么走吗？”司老爷子问道。

“知道。”司泽点头，隔山皮是跟老爷子一辈的，他以前给他们换灯泡，也给他们修过屋顶，由于家里只有两个空巢老人，挺可怜的，对他们司泽应该还算深刻。

司老爷子交代：“那你待会去送，多给点也没有关系，两夫妻挺不容易的。”

“好，我知道。”司泽严肃应道，就算老爷子不交代，他也会这么做。

司泽将老爷子送到了家门口，就准备去隔山皮家里，不过，在走之前，他跟言默打了声招呼。

言默拉着他的手没放开，对着身旁婆婆笑笑。

“你们夫妻聊，我去看看老爷子有没有晚上年夜饭怎么准备。”唐萍很识相的走开了。

见婆婆走开，言默微微侧头在他耳边小声道：

“我能不能跟你一起去。”

“好。”司泽笑着牵起她的手，转身正准备往外走。

这时，一个年迈拐脚老人身穿黑麻布衣，肩扛麻袋，笑脸迎迎向他们司家走来。

言默不明白他为什么又停下脚步，她顺着他目光看了眼向他们老人，又看看司泽：“怎么？是我们家亲戚。”

“柚子的主人。”司泽回答道。

言默心中一惊，暗道不好，难道是老人没有看到她留在田里的钱，过来告状的？她往他身边靠了靠，紧张说道：

“要是爷爷他们知道了，会怎么样？”

司泽给她一个安心表情：“没事，我本来也是给皮叔送钱的。”

先前，他只跟她说要出去一趟，没说去干什么，言默故而不知道他去送钱的。

言默张嘴，正要说她已经放钱在树地下了，不过转念一想，要是老人拿到钱，就不会找来司家的，说不定那钱被别人拿走也不可知，毕竟，在那空旷的地方，没有看到钱不捡的道理。

想到此等可能，她的话硬生生咽了下去，跟在司泽身后走向年迈老人。

怕老人听不到，司泽大声喊道：“皮爷爷，你怎么过来了？”说着，就去接过他老人肩上麻烦。

隔山皮慢慢抬头，见到是司泽，目光一亮，松开自己苍老皱纹的双手，任由司泽将肩上一袋柚子接下来。

人到了一定年纪，耳朵听力减退，司泽怕隔山皮没有听到，再次重复一遍方才问话。

隔山皮拍拍放在地上装满柚子的麻袋，脸上露出朴实无华笑容：

“黑子，我是听你人说，你媳妇想吃柚子，正好家里还有些，就给你送过来。”

司泽受宠若惊：“皮爷爷，你这…”

言默眼底也浮现出水雾，她替司泽感动，八九十的老人，只因你媳妇想吃，就给你扛过来一袋，这农村里质朴乡村情是真的让人心暖，比现在有些城市里的充满利益风气截然不同。

随后，老人看向司泽身后言默，笑得更开心了，缺了门牙的一排牙齿都露出：

“小丫头就是黑子媳妇吧！嗯，不错，人漂亮，跟黑子配。”

“谢谢，皮爷爷。”言默被老人当众这么夸，有点不好意思低下头。

隔山皮说不出什么华丽话语，呵呵的笑了出来，将袋子推给司泽。

“皮爷爷。”司泽犹豫。

“别推脱，这是我和你皮奶奶送你的。”隔山皮催促。

“好。”

许久，司泽接过老人推来的袋里，叫来了关大成扛进屋内。

他自己却也从钱包里掏出一叠百元大钞：“皮爷爷，这袋柚子就当我买的。”

“不能了。”老人摆手连忙拒绝退后。

司泽态度坚定：“皮爷爷，你要是不收，那我就不能要。”说着，又转头叫回已经扛着柚子往院长里走关大成。

老人为难。

言默上前，把司泽手里的钱拿出来，走到隔山皮跟前，果断一把塞入他的口袋里，笑着说道：

“皮爷爷，你就别拒绝了，收下吧！你买给别人也是买不，”

“可是…”隔山皮不知道怎么说，他卖给别人也不要这么多呀！想着，伸出手又想将钱掏出来还给司泽。

言默一立马拦住他：“皮爷爷，你真不收钱？那黑子肯定不会要的，他的性格你还不了解？”

闻言，隔山皮动作停下来了，是的，司泽的性格他了解，即使做了不计其数的好事，帮他们数不尽的忙，他也不收村里人一丁点好处，最后，隔山皮终于松口，答应收着。

见状，司泽手脚麻利又从皮夹里取出一叠钞票：“皮爷爷，这是我们昨天在你地里摘的柚子钱，你一并收下。”说着，不由分说，又让言默塞进老人口袋里。

这回老人是真的急了，急忙挡住口袋后退摇头：“使不得，使不得。”

不过，老人的手脚怎么比得过年轻人的他们，拉扯之间，钱又被言默塞进老人口袋里。

“黑子媳妇，你别人这样。”隔山皮急得都要老泪纵横了。

见状，言默脑袋一转，想到一个平衡办法，立刻脱口而出：

“皮爷爷，钱给你我们是不会收回来的，”言默和司泽对望一眼，随后，转头重新看向老人提议道：

“要不然这样，你看行不，村口那颗结在树上的柚子，就算买给我们了，回头我让人去摘，钱你也收下，怎么样？”

其实，隔山皮心里是不愿意的，黑子给的钱，都够买几大车的，但看到司泽和言默两夫妻坚定的表情，他觉得自己不愿意也不管用，最终，还是点头，妥协了。

不过，他开口也加上一个条件：“树上的，我家里还有好几袋，你们也要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