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远的身体躺在躺椅上，一晃一晃的，脚就放在桌子上，也没有拿下去的意思。

开什么玩笑，站起来干嘛？吓唬我啊？

你们人都不在这里，有什么好和我装的，又打不着我。

所以信远也不管众人的想法到底是什么，就是一脸淡定的往那里一坐，半闭着眼睛等对方开口。

甚至连君安易此时都是半张着嘴，神情稍微有点呆滞。

在信远出现的前一天，她都没有收到消息，一直以来都还在焦虑着信远的精神状态，这一次的探索到底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现在看来...不用看来了，这就是精神出问题了对吧。

“你应该...不是认真的吧。”楚殷双眼微眯，看着像个大爷一样坐在那里的信远。

“神只要对我们进行种族灭绝，你这样的决定，和神只有什么区别？”

“你知道现在普通人和超能者之间的比例是多少吗？你参与过数据调研吗？”

“三十比一！知道吗？这个数字还是算上了所有觉醒超能，但没有实际战斗力的比例。”

“文明不仅仅只有战斗，上了岸鱼就是另一个物种！你这么轻飘飘的一句话，会让整个世界的文明进入另一个未知的次元，哪怕没有神只，这也是一个灾难性的提议。”

“你妄自下了如此...不负责任的结论！”

楚殷的眼神很阴赳，甚至在看着信远的眼神，都带着几分杀意。

其实他说的没错，世界是一个运转复杂的机器，信远所说的话，其实就相当于在一个社会运转已经固定的文明中，突然提出要全民参军。

且不说全民超能里面的伦理问题，就单说这个操作，就已经足够困难。

信远一句话都没打算说，就看着楚殷，他也不是一点政治素养都没有的学生，这些问题，他当然都了解。

但是，他仍旧觉得，这是唯一的挣扎！

“另外，你别说有什么后果，你就说你打算怎么全民超能？这本来也是根本做不到的事情。”

楚殷骂完了之后，整个人的脾气稍微好了许多，现在在他的概念中，信远估计只是在口嗨而已。

但是令他没想到的是，一听这话，信远反而是眼睛放光，坐正了起来。

“怎么做不到？我认为很有可行性！”

“二十七座城池，人们不是想过去吗？那就让他们过去！大大的开放！”

“我会用神力撕开一切的限制，让那里蔓延的灵气浓度喷薄出来，放心，神只应该不会阻止我，毕竟祂们也想干这种事。”

“关键节点，禁魔天渊，这些所有有可能造成灵气暴动的地方，全都发掘一下，让灵气潮汐，蔓延世界！”

“到时候别说全民超能，我们之间的强者数量也会增加，人类联合不是有很多第七境吗，战神殿不是也有很多第七境吗，这机会，不就来了？”

信远说着说着，自己好像还兴奋了起来，身下的躺椅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双手摊开，像是在描绘什么宏图大业一样，双眼隐藏在深邃的眼眶阴影中。

总之，像极了一个野心家，甚至有点让人不寒而栗。

“你们之前不是说有很多的问题吗，不是担心超能者无法保护民众，不是担心超能者反而推到人类的对立面吗？”

“呵呵呵，这一下不就都解决了？大家都一样，都是战友，也不存在人类不理解超能者的可能，也没有什么所谓的对立面。”

信远说话的语调此时都带着点冰碴子，距离幕后黑手，可能也就生一个“桀桀桀”的笑声了。

楚殷：......

灰手侯当时都已经沉默了，几秒钟之后才道：“你是最近没睡好，精神有问题吗？”

同样的，此话一出，更是让周围人基本上都确定了信远脑子有问题。

“你在瞎说些什么东西？那些灵气逸散的裂缝？！那是神力！”

“那是全民超能吗？那最后不是跟全民神仆差不多了？”

“你这是再让自己疯狂的构想，将全世界推向了危险的深渊，我看你这不是变革，你完全就是在加速人类灭亡。”

“...”

没有任何一个人发出哪怕一句支持的声音，唯一没有说话的君安易，此时眉眼间也是有些阴晴不定。

她不由得想起了之前信远对自己的嘱咐...\"如果有一天我做了错事的话，记得阻止我。\"

“你之前，到底经历了什么，那扇门里面，让你看到了什么东西...”

信远看着所有人的质疑，咧嘴笑着，均匀的露出自己的八颗牙齿，双方就这么对峙着，好像都觉得对方是马戏团中小丑。

“软弱。”信远终于开口。

“我只想用软弱来形容你们，不就是不想让自己成为文明毁灭的罪人，所以才固步自封的吗。”

“不就是还心存幻想，想着哪怕万一真的有一天输了，神明奴役人类，也就奴役吧，至少文明还没完蛋，物种还活着。”

“自己已经做过努力了，‘我都已经拼死而牺牲了，还能怎么样’，对不对？”

信远的话像是尖刀一样直戳所有封侯境的心脏，这种极端贴脸的不留情面，让所有人心中都是升起一股火气来。

“我们软弱？这一切是谁造成的？”金正义没忍住，对着信远骂道。

“当时不是你一定要公布的神只真相吗？你所谓的变革，就是一条路走到黑吗，当时听我们的，当时不按照你的说法做，现在民众会是这样吗？”

信远看着金正义，假装诧异的鼓起掌来。

“哦，老朋友了啊，你封侯了？恭喜恭喜。”

“不过脑子还是没变化，和我当初对你的印象没什么太大出入。”

金正义有些失望的看着信远，摇摇头道：

“呵，信远，说句实话吧，神只说你是什么穿越者，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对吧。”

“是不是就因为这样，所以你根本不在乎这里的人民，你可以肆无忌惮的像是疯子一样，让人类的未来给你疯狂的想法买单？”

此话一出，君安易的双眼瞬间犹如刀子一样刮了过来，灰手侯楚殷也是立马开口阻止道：

“金正义！”

在这种形式下，说出这种话，有点过了...

气氛突然变得安静下来，信远缓缓起身，脸上的笑容没有丝毫的缩减，甚至还在逐渐扩大。

“好，就算你说的对吧，我就是一个不对他人生命负责的疯子，无所谓。”

“但关系，或许等过段时间，我们可以看看民众自己的声音。”

“你们不敢做的事情，那就让我这个发疯的家伙来！”

“我今天来不是来提建议的，就只是...告诉你们一声。”

----------------------

发错了，这本来是第五卷的第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