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身受重伤，但言妄还是以无坚不摧的威能，一剑将对方的宽刃戟彻底击碎。

在幻境因为天狐宝珠破碎而受到影响后，言妄便已经回想起了属于自己的一切，与此同时他的模样，也已经变回了自我。

而察觉到这一切的白三娘，显然不知所措的愣在了原地，伏妄的身影不断在眼前之人的身上重现，所有给白三娘的感觉，都在宣示着一个答案。

他们…是不同时间的同一个人。

言妄面对眼前的强敌，没有丝毫犹豫，他面色冷峻，不顾自己的伤势，拼尽了全力的冲了上去。

只看他以左手紧握着青绿色的长剑，不断将袭来的火焰，飓风，流水，岩石尽数斩断。

见此一幕，王兽瞬间大惊，于是连忙抱起了一旁倒塌的石柱，紧接着便狠狠丢了过去。

面对这一击，言妄没有停下脚步，只见他将元素之力汇聚后，迅速跃向空中，并在凌空翻转过后，一剑猛然突刺而去。

顿时间那道石柱犹如纸屑般破碎，而言妄的剑却没有因此而迟钝分毫。

在石柱完全破碎的同时，躲在其后的王兽，也已经蓄力完毕，见王兽再次将四大元素的符文石汇聚在身前，白三娘瞬间脸色大变。

“阿妄…！！”

看到暗红色流光朝着言妄直逼而去，白三娘连忙起身想要去挡下这一击，但她此时的身体，已无法再高速移动。

“不…！！”

在剧烈的能量波动后，白三娘眼前顿时被无数白光吞噬，无数乱流将大地粉碎，方圆十里都被夷为平地，白三娘也因此重重飞了出去。

就在她因为再一次失去爱人而悲痛之时，眼前的一幕，深深震惊到了她。

因为言妄并没有如她所想被对方湮灭，而是纹丝不动的站在那里，只见他的身上不知何时，拥有了一个耀如金玉般的护盾，而他的剑，刺客已经刺穿了王兽的头颅。

看到这一幕，言妄翘起嘴角笑了，与此同时，王兽的身上瞬间延伸出了无数紫色的裂纹。

“吼…吼！！！”

在肆虐的魔气从中逸散之后，王兽的身躯，王兽的身体顿时轰然炸开，无数烟尘与能量溃散，而言妄因为有着玉璋护体，并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见此白三娘缓缓走去，但她刚刚来到爱人的面前，言妄便仿佛用尽了所有力气般，无力的倒在了地上。

“阿妄…阿妄……你还能站起来的……对不对…就像刚刚那样……”

白三娘一把接住了他，看着眼前生机正在不断消散的言妄，白三娘那被鲜血包围的眼角，顿时流淌出了眼泪。

面对询问，言妄摇了摇头，紧接着勉强的笑着说道。

“在刚刚沉睡的时候…我窥伺到了…你的记忆……如果…我真的是他……好想对你说一句…对不起……”

闻言白三娘连忙摇了摇头，强忍着泪水说道。

“我才不要你的对不起…为什么…明明……你已不再是从前的你……却还依然奋不顾身的来救我……”

面对眼前泪流满面的她，言妄的心中顿时抽痛了起来。

“即便…我不是你心中真正的那个人…但……我们在这里的回忆…是确确实实存在的…这或许就是我的理由吧…不要…哭了…如果我是他的话…不…即便是我看到你这样…也同样会感到心疼的。”

说着，言妄便抬起了颤抖的左手，轻轻放在了白三娘的头上。

“小狐狸…在最后的最后……答应我一个请求吧…以后……不要再作恶了……好吗……”

白三娘闻言缓缓闭上了眼睛，一滴清泪落在了言妄废掉的右手上，只见她轻轻放开言妄，紧接着缓缓站起身。

“只要是你的请求…不论要我做什么都可以……但现在…还不是最后的最后……”

是啊…不管怎么样……他都不会再是曾经的伏妄…而我…如果真的爱他，又怎能以前世的过去作为绳索去束缚他呢。

我已经做好了自己的决定。

在白狐睁开双眸之时，无数粉色的灵气顿时从她身上快速蔓延，随后她便展现出了自己所有的尾巴。

“小狐狸…你……你要做什么……”

随着白三娘第七只尾巴开始化作光点消散，言妄顿时感觉到，自己关于这片幻境的记忆正在不断流失，与此同时他身上的伤势，也在飞速好转着。

“禁术式·慈爱的悲歌”

白三娘使用了从母亲那里学来的禁术，从而让爱人得以恢复生机，但代价是她代表修为的尾巴，以及…关于伏妄还有这里的所有记忆。

“抱歉…阿妄……请原谅我的任性…对我而言……相比于那些最宝贵的回忆…还是你对我更重要一些……”

看着眼前仿佛在忍受剧烈痛苦的白三娘，言妄连忙摇了摇头，他伸出手想要去触碰对方，但此时他已经没有了任何力气，就连和对方的点点回忆，都在不断如潮水般遗失。

“不…不对！！不！！！”

在最后，白三娘露出了微笑。

“我会答应你的请求…唯有这个…永远都不会忘记……因为…这将是我对你许下的承诺。”

“好好活下去吧，我的爱人，因为…这是对你，对他，以及我们，最公平的结果。”

待尾巴被粉色的灵气分解殆尽，周围的场景也开始如镜面破碎般，彻底崩毁。

此时此刻，白三娘持续了千百年的执念，终于随着诸多回忆，彻底消失在了乱流之中。

一切都结束了，但又何尝不是新的开始呢，白狐和他的故事，该不会就此结束。

……

而与此同时，远在明蕴镇山顶之上，双眸如金珀般闪耀，举止高雅不凡的男子，他正是钟离，此时此刻。他回想起了不久前挚友的托付。

那是在海灯节之时……

“久违了，先生。”

看着眼前熟悉的身影，钟离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久违了，帝君。”

回复他的，正是他与归终最重要的友人之一，被称为「烟云缥缈真君」和「太初督秘御世主」的贝狄薇尔。

在短暂的叙旧之后，贝狄薇尔便说出了自己的请求，这也是曾经，摩拉克斯许诺过的契约。

“这三个请求，就是我所需要的回报了，我认为它们的价值，完全比得上我曾经的付出。”

钟离闻言思考着点头说道。

“原来如此，这就是先生过往对契约回报闭口不谈的原因吗…如此一来……关于岩王帝君的契约…怕是又要过些时日才能彻底终结了。”

闻言薇儿轻声笑了笑说道。

“数千年都等了，也不差这些时间了，那么帝君的回答是什么呢？”

钟离见此笑着摇了摇头，紧接着站起身说道。

“契约不可违背，我理当全力而为，只是不知何时，才能与先生真正再会。”

闻言薇儿闭上了眼睛，随后微笑着回复道。

“待一切事物都尘埃落定，便是你我真正重逢之日。”

“那一天…不会太久……至少…对你而言是这样…那么…接下来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

“嗯？！等等……”

仿佛察觉到了什么的薇儿顿时眉头一皱，见此钟离仿佛也发现了某处说不出来的异样感。

与此同时，远在至冬国实验室内，一个戴着奇怪面具，淡蓝色头发的男人正在仔细的观察着屏幕中贝狄薇尔与钟离的对话。

他正是愚人众执行官第二席「博士」的某个切片复制体。

还没等他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很快他便发现薇儿忽然间侧目看向了屏幕。

“怎么可能…只不过是区区一缕残念…居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轻而易举的发现我！”

他还没等他来得及关掉，便看到薇儿猛然转身透过屏幕指向了他。

“呵…多托雷……你这家伙…在看我…对吧！！”

随着声音的传出，屏幕顿时开始顺着她的指尖延伸出大量裂痕。

在破碎的瞬间「博士」的精神也因此受到了极大的重创。

“呃…啊！！！”

就连与他意识相连的其他切片，也同样受到了严重的牵连。

“该死…你到底做了什么！”

“啊…好痛苦……怎么会这样……”

“我早说过不该如此鲁莽…！”

“你应该知道…这是女皇所说的禁忌！”

“该死的贝狄薇尔…终有一天……你所有的秘密都将暴露的体无完肤！”

感受着脑海中不断传来其他切片的哀嚎声，不同地点的所有「博士」们都纷纷陷入了痛苦的煎熬，这份痛苦足足持续了七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