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故人

杨羽又继续修炼了个把月时间，将土丹温养完善到和水火内丹同等的程度这才小心翼翼的撤除对水火两丹的压制，三丹能量初始还有碰撞，让杨羽又吃了不少苦头，之后在土丹的容纳性之下，水丹火丹分别和土丹建立了新的平衡。

如今杨羽体内，红黄蓝三丹竖向一字排开，左右各有一个旋涡在缓缓转动。千古难得一见的三属性集于一身终是让杨羽修炼成功了！

借着凝结土丹成功，杨羽也一举从结丹境前期进入了中期，不过这个“中期”只是相对于杨羽自身而言，和外界的那种熟悉的认知相差却是太大了，他的实际战斗力显然不是普通结丹境中期能比的，至于到底有多厉害，恐怕要实际和人交过手才知道。

杨羽一直用了大约半个月时间才彻底的掌握了自己如今的状态，此时的自己不论是力量、速度、反应都比以前提高太多，果然等级的差距是巨大的，现在才是有了深刻的体会。

柳一川一直等到杨羽状态重回巅峰才将他喊到自己面前。仔细打量着杨羽，不到十岁的少年而已，眉清目秀，小小的脸庞算不得多帅，但是颇为耐看。

虽然年龄不大但是杨羽的身材却是不低，看上去足有十二三岁，匀称的身材充盈着力量感，清澈的双眸暗藏冷静与睿智。看到柳一川只是盯着自己却不说话，杨羽感到奇怪，半晌后终于忍不住问道：“师父，您喊我来是……”

“小羽，你想给梁大爷报仇么？”柳一川突然很突兀的冒了一句。

先是一愣，旋即一股杀意凛然的气势陡然冒出，这么多年杨羽不曾提过报仇的话题，不过那并不是说他忘记了，而是变作了更加深沉的执念沉入自己心湖的最深处而已。此刻经由柳一川点燃，那一直被压抑的杀意便冲天而起，无法遏制。

“师父想说什么？”

“为师以前不曾和你说过这个话题，是因为觉得你那时应该重视修炼打好基础，如今你三丹成，修为也达到了结丹境中期，更掌握了翻江叠浪和魇术两种强横的武技，寻常结丹境怕难是你的对手，所以为师觉得，或许现在为你父亲报仇还有些困难，不过为梁大爷报仇却已不是不可能了！”柳一川缓缓的说道。

杨羽闭目仰天，先是一声长叹，良久后一声长啸，似是发泄这么多年来淤积在心的苦楚。猛一低头看着柳一川，杨羽问道：“师父觉得我何时可以动身！？”

柳一川摆了摆手：“随你自己，只要你觉得自己准备好了就可以动身！”

杨羽猛的点了点头，二话不说转身进了山洞。是夜，杨羽一直盘坐未睡，如水的面色让人猜不出他在想什么。

第二天一早杨羽和柳一川就出现在了山谷谷口，上次柳一川送杨羽到这里是为了土灵珠，当时柳一川给了杨羽两样东西，一个救命一个匿踪。这次柳一川没有再给杨羽这些东西，反倒是给了杨羽一锭整金，所谓整金就是纯度极高的一整块固定尺寸呈长方形的金子，一块整金的价值根据其纯度大约在一百金珠上下浮动。出门在外钱财必不可少，总不能让自己的徒弟出去沿街要饭吧？杨羽倒也没推辞，接过收好后对着师父跪地三个响头，爬起身来出了山谷。

看着斜背包裹逐渐远去的黑衣背影，柳一川的眼神略有些落寞。突然他嘴里莫名其妙的冒出一句话：“你觉得小羽如何？”

他身旁更加突兀的传来一个声音：“你这徒儿是块好材料，不论天赋心性品格俱佳，不枉你把五圣诀都传给他！”

柳一川笑笑，眼中有着得意和自豪：“这就是缘分啊，老天毁了我这一生，却又给我送来这么一个弟子，我又如何不竭尽所能让他立于世界的最巅峰？我柳一川这辈子做不到的事情我的弟子如果能够做到，那一样是我柳一川的荣耀！”

“其实以你的天纵奇才也能做到的，如果不是当年……”那个声音还没说完就被柳一川打断：“事情过去那么久了，我也不想那么多了，这是我的命，况且如果不是因为这命运我又如何会与你相识相交？我现在心中只有我这个徒弟。”

“那你还让他独自一人出山去面对强敌？”那个声音问道。

“你该不会认为一个躲在温室里的花朵能够成为真正的强者把？这既是他必须做的，也是他该要经历的历练，是他成长过程中必经的过程。我不但不能阻止反而要促成，就让锻炼他的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让小羽早日成长为一个顶天立地的强者！”柳一川的声音充满激动。

那个声音有些戏谑的说道：“愿望是美好的，不过你就不怕他未成功先夭折啊？”

柳一川的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上次去取土灵珠我给了他防身的东西，如果实在紧急，那东西足以重伤灵真境高手，有此物防身至少这云岭帝国内还没几个人能伤到他。”

“你……”那声音一窒，不再言语。柳一川也不说话了只是望着杨羽远去的方向默默的站着。

杨羽离开山谷后大概半个月时间终于离开万兽山海进入了崇天岭，凭借着身上的蔽息石和自己的小心谨慎，这一路上倒也没有碰到厉害的异兽找麻烦。进入崇天岭就放心多了，这里是人类世界和异兽世界的分界地，基本都是野兽，异兽很少会到这里来。

在崇天岭中行进了数天，眼看着快要出山了，杨羽终于见到了这么多年来除师父之外的人类，而且很巧的是这里面还有一个熟人，很熟的熟人，熟到化为灰都会认得的人。

天色刚擦黑，杨羽决定找地方过夜，明日怕是能走出这崇天岭了。突然远处似乎有人声，杨羽循声过去，在一片树林中的开阔地，八九个人正围坐在一起，篝火上烤着兽腿，还架着一口锅，里面热气腾腾的冒着香气。

“诸位，夜来无处宿营，见到这里有火光冒昧前来打扰，不知可否行个方便？”杨羽为了表示自己没有敌意，先在远处站定，朗声说道。

闻声那群人一阵骚动，纷纷拿起武器转身对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何方高人？还请现身说话！”一个貌似领头的人喝到。

杨羽这才缓缓的从黑暗中走到了火光能够照亮的地方。

“诸位莫怕，我就是个赶路的，只是未找到宿营的好去处，刚好又看到有光这才找了过来。”杨羽笑着解释道。

看到出来的居然是个单身的少年，几人都明显松了口气，纷纷收了武器。领头那人一招手：“小兄弟过来坐吧。”杨羽拱拱手，走上前去和几人一起围坐在火堆旁。

“小兄弟怎么称呼？是哪里人啊？看你年纪不是很大，怎么会一个人单身在这崇天岭内？”领头那人问道。

“这位大哥，我姓柳，本是慕廉行省人士，后来拜了个走四方的游侠为师，师父带我走南闯北，今次也是跟着师父进山，谁知道和师父走散，我只得先行出山在外面约好的地方等师父。”杨羽答的滴水不漏，这番说辞早在离开小山谷时就想好了，“还未请教这位大哥如何称呼？”

领头的微一愣，眼神微微有一点游离，随口答道：“我……小兄弟叫我李大哥就行了，这几个都是我的兄弟，我们几人只是普通的猎户而已。”略一迟疑又问道：“小兄弟的师父是游侠？那……可是修炼者？”

“正是，家师虽然修为不高却也是正儿八经的修炼者。只可惜我资质驽钝，迟迟入不了门。”杨羽笑着回答。

“哦，这样啊……”李大哥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星点的羡慕，毕竟在这个世界上修炼者的地位可是相当高的。

李大哥从始至终的表现、反应、眼神，一样也没能逃过修习了魇术的杨羽。杨羽第一时间就判断这个人在撒谎。有了这个判断再扫视一下四周，撒谎的迹象就更明显了。此人说他们是猎户，不过杨羽对猎户可是相当熟悉的，毕竟自己的养父杨晋生前在双山村可是干过好几年猎户的。

猎户应有的装备这几人一个都不具备，他们手中的武器也明显要比猎户精良的多，那些武器不管是钢刀、长枪还是铁剑都不是普通猎户能用的起的。最明显的一个不同就是——杀气。不错，杨羽可以很清晰的感觉到他们身上不同于猎户的杀气。

“这群人肯定有问题！”杨羽心下定了调，“不过只要不对我不利，倒是暂可不管他们，刚好可以顺便问问他们出山的情况。”

想到这里杨羽又是对着李大哥一拱手说道：“李大哥，我在山中有些迷了方向，想请教下从此一直向西出了崇天岭是什么地界？我想到琅夜行省辖下虎跃镇一个叫景梁村的地方去，我和师父是约好若走散了就在那个村子碰头的。”

李大哥听了说道：“那你还真是好运气，从这里向西出了山再向北走大约百里就是那个景梁村了，我们这里还有从那儿出来的人呢，你说是吧，景钱。”

听到这个名字，杨羽本能的眼睛微一眯。现在的他不再是几年前在景梁村的那个他了，艰苦的修炼不但锻炼了他的身体，也同样磨练了他的心，所以即便心中惊涛但表面上却看不出任何变化。

远处在火光暗影中收拾食物的一个背影闻言缓缓的转过身来，点头哈腰讨好的笑道：“是啊是啊，大……大哥说的不错，我就是从景梁村出来的，你出山北行百里就是了。”

杨羽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一下景钱，这几年看上去他过的也很不如意，明显苍老了不少，不过面容倒是没什么改变。看到杨羽看向这边，景钱站在远处依旧笑着，冲着这里不住的弯着腰，讨好的意味十分浓厚，不过他却是认不出杨羽了，一来两人相距较远，周围环境又比较昏暗，二来毕竟这么久过去了，小孩子的变化非常大，更何况是身为修炼者的杨羽。

“这位大哥是姓景名钱么？景梁村人氏？”明明说的很清楚，杨羽却还是故意问道。

“啊！啊！正是正是。”景钱不敢再耽误，一边答话一边回身收拾身后的食物。

“我听说这景梁村虽不算富足可也足够自给，这位景大哥何以要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来当猎户？我看这位景大哥身手一般，不似练过的人，这可比在家种地要危险的多啊。”杨羽又故意问道。

李大哥就是想破头也不会想到眼前这个少年和景钱有不共戴天之仇，还当他是少年人好奇心重，不虞有他，随口说道：“听说是景钱在当地得罪了什么人，没法子才逃到这里来，讨口饭吃也不容易。”

杨羽点了点头，又故意问道：“我很久以前曾经跟师父去过一次景梁村，当时村上一位人称梁老伯的人招待过我师徒，很是热情，师父还经常提起说这次再到景梁村一定要去拜会一下，不知景大哥可清楚这位梁老伯的现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