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试招

“眼睛？”

“对！眼睛！眼睛是最能真实反应一个人内心的地方，当然，身体的其他部分也可能暴露一些人的内心，比如有人紧张的时候手会不自觉的揉衣角，又比如有人撒谎时会不自觉的抿嘴巴但是这些都不如眼睛反应内心来的直接和准确。”伏地魇鼠说道。

杨羽不知怎的突然冒了一句：“眼睛是心灵的窗户。”

伏地魇鼠表情怪异的看了一眼杨羽。“你这比喻倒是相当贴切。”然后爪子对着自己的眼睛比了比，“你能看从老夫眼中看出什么？”

杨羽仔细看了看伏地魇鼠的眼睛，一双细小的眼睛里倒是颇为清澈，一点看不出活了几万年老迈的浑浊，虽然杨羽什么都看不出，但是总觉得伏地魇鼠看自己的眼神中有点不一样，似乎是一种很感兴趣的意味。

“前辈别耍我了，我怎么可能看穿前辈这么一个魇术高手的内心？我就觉得前辈好像出于某种原因对我挺感兴趣，不过我却完全猜不出来前辈的想法，我想应该不是我长的帅吧。”杨羽苦笑一声摇头道。

杨羽随口讲出自己的感觉，却殊不知这不经意的一句话让伏地魇鼠内心再次生出惊涛骇浪。他的确出于某种原因对杨羽很感兴趣，只是完全没想到杨羽竟能从自己这样一个活了几万年的魇术高手的眼中看出来！

“难道是老夫的修为倒退了？”低声嘀咕了一句，伏地魇鼠压下心中的惊骇，表面上依旧是古井不波的说道：“若真让你看出老夫想些什么那你可就不得了了，单论魇之一道能超过你的这摩兰大陆恐怕也没有几个。”

杨羽笑了笑，心中却到对那种境界颇为向往。伏地魇鼠看了他一眼，笑道：“怎么？很想达到那种境界？虽然你现在还差得远，不过你的资质倒是非常出色，努力努力也不是说不可以。”杨羽再次对伏地魇鼠的修为感到惊叹，自己心中才冒出个想法就立即被它发现了。

伏地魇鼠却不去管杨羽的心情，自顾自的继续说道：“普通人或兽，眼睛仅仅是能被动的传达出自身的信息，但是魇术却是让自己的眼睛向别人传达信息。修习魇术不但能对别人制造幻境，更能维持自己的心灵清明，不落幻境陷阱。”

说着伸出自己的爪子，对着杨羽挥了一下。杨羽凑上前去，只听伏地魇鼠说：“闭眼，沉神，仔细感觉天地灵气的运行。”

杨羽依言闭上眼睛沉神静气，伏地魇鼠一脸严肃，双爪连连在杨羽眼前挥舞，爪尖泛着淡淡的毫光，随着伏地魇鼠的挥动，毫光在杨羽双眼的眼皮上凝成了一个奇怪的符文，符文闪烁了一下，缓缓的浸入杨羽的双眼。此时的杨羽明显感觉到了周围的天地灵气开始慢慢向自己的双眼汇聚，自己的两只眼睛清清凉凉的极为舒服。随着灵气的不断汇聚，渐渐的杨羽开始感觉眼睛不舒服了，好像要胀开来的感觉，这感觉越来越剧烈，甚至已经有了刺痛感。杨羽的头上冒出了冷汗，面部肌肉一阵阵的痉挛。

正在这时，伏地魇鼠出声低喝：“不要慌，稳定自己的心神，坚持住否则就功亏一篑了！”

杨羽也就咬牙坚持，双眼的刺痛感越来越明显，最后甚至有种眼睛要爆眶而出的错觉。天地灵气加速向杨羽双眼汇聚，片刻后杨羽一声大喝，双目猛地一睁，一股无形的光芒从眼中爆冲而出，甚至压缩的周围的空气都发出了声响。

“怎么样？怎么样？？”伏地魇鼠连忙问道，如果此时杨羽是正常状态的话都能听出伏地魇鼠语音中的颤动。

杨羽一手撑地，一手拂面，全身微微的颤抖着，显然先前经历了巨大的痛苦。好半天杨羽才抬头，面色苍白的冲着伏地魇鼠一笑：“让前辈担心了，我没事，虽然刚才一刹那我以为自己要瞎了，不过看现在的样子似乎晚辈成功了！”

“成功了？真成功了？？”伏地魇鼠不自信的追问了几句，旋即不待杨羽回答自己哈哈大笑道，“哈哈哈，真的成功了！成功了，不亏是被……”后半截话未出口，伏地魇鼠似是察觉到什么，生生的又咽回了肚里。

“你现在已经接受过灵符洗礼，双眼根基已成，理论上说你已能发动魇术，老夫现在教你发动之法！”说着伏地魇鼠将如何发动魇术的方法也告诉了杨羽，其实说起来也简单，有些类似人类的武技一般，这魇术是将灵气通过特定的方式汇集到眼睛，不过精神力越强的人就越容易操控发动的魇术，所发动的魇术威力也越大。

伏地魇鼠教完就不再说话，留杨羽一人在洞穴内修炼，自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杨羽一个人静坐在洞穴内，按照伏地魇鼠所授，反复的修炼着魇术。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伏地魇鼠又出现在杨羽面前，不过这次它的爪子拖着一头异兽。

杨羽看着这一幕不由得觉得奇怪：“前辈，您这是……”

“只是单纯的修炼可无法得到快速的提高，还是在实用中体会来的快！”伏地魇鼠满不在乎的一挥爪子。那只异兽就被伏地魇鼠扔在了杨羽面前，不过出于对异兽上位者特殊气息的恐惧，它丝毫不敢乱动，甚至生不出逃跑的勇气，只是瑟瑟发抖的趴在地上。

“这是内息境的异兽啮齿溪兽，算是异兽中最底层的存在，你如今魇术初成，用它来试试手正合适。”伏地魇鼠大咧咧的往地上一坐，挥挥爪子让杨羽自行去尝试。

原来如此，杨羽终于知道伏地魇鼠的苦心了。它显然是怕自己学不会魇术，所以想出了这个法子来增加自己对魇术的体会。既然伏地魇鼠已经做到这一步了，杨羽也不会不识好歹，他感激的看了一眼伏地魇鼠，然后转头看着面前的啮齿溪兽。

啮齿溪兽兔子大小，一对大板牙突出嘴唇，浑身毛发呈暗灰色，油光发亮，一双不大的眼睛惊恐的盯着杨羽，嘴里发出阵阵似是求饶的低鸣声。杨羽微微一笑，轻声说道：“莫怕，只是找你陪我练习练习魇术，不会伤害你的。”不知道是不是杨羽温和的语调起了作用，啮齿溪兽慢慢的平静下来。

杨羽待啮齿溪兽安静下来后，深吸一口气，看着啮齿溪兽的眼睛，然后凝神，周遭灵气开始慢慢无形的凝结成之前伏地魇鼠化入杨羽眼睛的符文形状而后没入杨羽眼睛。片刻后杨羽双眼似是有什么光芒一闪，然后地上趴着的啮齿溪兽顿时浑身开始颤抖，双眼茫然中透着恐惧，如此一会后，它又逐渐平静下来继而双眼茫然中又流露出惊喜，四肢挥动成奔跑状，却始终在原地动弹，无法前进和后退。

这诡异的一幕对伏地魇鼠来说本是稀松平常的，但是此刻却是让旁边的伏地魇鼠看的非常吃惊，显然杨羽所展露出来的魇术水平超过了它的预料。又过了片刻，杨羽终于缓缓闭上眼睛。地上啮齿溪兽的眼睛也慢慢恢复清明，它惊讶的四周打量了一下，发现自己依旧在这个山洞内，可明明刚才自己已经被释放并且跑的远远的了啊？

伏地魇鼠对着啮齿溪兽一挥爪子，后者顿时大喜过望的撒腿就跑，一个呼吸的时间就跑的没影了。伏地魇鼠转头看着杨羽，嘴角微微挂着点笑容。“这小家伙还真是出乎老夫意料啊……”

杨羽就这么闭着眼睛，伏地魇鼠也不说话，默默的等着。良久后杨羽方才睁眼，感叹道：“真是神奇啊，异兽这种天赋本领当真是不可思议。虽然之前前辈对我施展时我已有体会，不过这次自己对他人施展却又是一种全新的感觉。我感觉自己能够看到那只啮齿溪兽的幻境，我让它恐惧它就吓的无法动弹，我让它高兴，它就欣喜若狂，我好像是它的主宰一般无所不能。”

伏地魇鼠大笑道：“就是这种感觉，我当年天赋觉醒的时候第一次施展魇术也是跟你如今同样的感觉。如此，老夫也就算是把你领进门了，这之后你会如何就完全看你自己的修行了。”

杨羽满怀感激的起身对着伏地魇鼠一揖到地，虽说这是一笔交换，但是杨羽怎么都觉得一颗炎果换取如此逆天的本领是自己大赚特赚。因此心中倒是有些对伏地魇鼠怀有歉意。

“既然你已经拿到土灵珠并且学会魇术，而我也拿到了自己想要的炎果，那我们彼此就算两不相欠，你恐怕也该回去了。临别之时老夫还有些话要免费赠送给小娃娃你。”伏地魇鼠起身，负手而立，正容道。

“异兽相较于人类虽说拥有智慧，但是思想更简单一些，因此魇术对异兽施展要比人类更简单，威力也要比人类略大；第二个就是魇术或者说制造幻境这种手段并非我伏地魇鼠一族所独有，人类之中也有精于此道之人，虽说他们的手段未必就能强过我们伏地魇鼠一族的天赋神通，但是也不能说就没有威胁，如果遇见比你魇术更加出色深厚的人一定要小心再小心，修习魇术之人等闲不会轻易陷入幻境，但是一旦被更厉害的对手困住了那会比普通人更加危险；第三就是，魇术发动全靠眼睛，如果敌人有心防备不看你的眼睛，那魇术也无法发挥威力，所以魇术最好是攻其不备。言尽于此望小娃娃你好自为之。”

“前辈虽非我之师但受前辈教导之恩，无以为报，请前辈受我一拜！”杨羽非常正是的对着伏地魇鼠跪地一拜。

“交易而已，你无须如此，你既不是老夫徒弟也不入我伏地魇鼠一族之门，算来和老夫是半点关系都没有，所以你也无需如此。”伏地魇鼠却是向旁边一躲，不受杨羽之拜。

杨羽抬头，隐约从伏地魇鼠的眼中感受到了点什么，却又说不上来，只好起身。虽说伏地魇鼠不受自己的拜礼，但是内心充满感激的杨羽还是忍不住对着前者大大的鞠了一躬。这次伏地魇鼠没有躲开，只是转过身去，挥挥手：“你可以走了……”

抬起头再次看了伏地魇鼠的背影一眼，杨羽转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