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令夫人苏凝姗和韩翠珍两人东拉西扯了几句，苏凝姗突然问：

“对了，方妹妹，你知道前些时日有人在朝堂上，攻击你家归农吗？”

“有这事儿？”韩翠珍的惊讶不是装的，“只是不知道攻击归农的理由是什么？”

“好像是说归农甚喜学习番语，尤喜亲近外番之人，似有不臣之心……”

苏凝姗素来知道方氏和老冯夫妻之间有些隔阂，老冯回家未必会把朝堂上的事儿跟方氏讲。

她也不是藏着掖着的人，她跟方氏也是多年的交情了，韩翠珍一问，她便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嘶……这是什么人？这莫不是跟冯家有仇？”

在朝堂上这么质疑一个臣子，除非这臣子简在帝心，不然光是这份怀疑就能让任何一个人的仕途止步，严重些祸及全族都有可能。

更别说冯归农这种连大朝会都没资格参加的小虾米了！

连给自己辩解的机会都没有！

韩翠珍听苏凝姗说，幸亏大鸿胪力保冯归农，且后来又恰巧发生了地动，使后面的朝会被迫结束，不然再说下去，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儿呢！

大鸿胪……

韩翠珍脑海里闪现出一个不符合如今审美的人来！

现在的人认为只有体态消瘦，温文尔雅，凤眼修眉的男子才叫美男子。

这位大鸿胪的长相，恰好完全不符合现在的审美。

体态不但不瘦，还有点儿魁梧，眼睛一瞪跟铜铃一般，两条眉毛活像两把小扫把，整个人跟温润如玉不搭边，看着还有点儿凶。

当初方氏第一回见到穆松濂的时候，被吓了一跳，直嘟囔，这怕不是个野人吧……

更关键的是，这位大鸿胪说起话来声音洪亮，他要是突然说话，跟打个炸雷差不多！

这也是为什么朝堂上的大人们一般不招惹这位大鸿胪，连带着鸿胪寺下面的那些官员们也安全了不少。

主要跟这位大鸿胪吵架从声音和气势上就占不了上风！

从前还偶尔有不开眼的招惹大鸿胪，几次之后大家都发现招惹他太不明智了！

这位大鸿胪穆松濂根本是个好战分子，你不招惹他，他都骨碌个大眼珠子到处插一脚呢！

这再招惹他或者招惹任何一个鸿胪寺的人，他立刻跟打了鸡血似的，大嗓门一响，那些偷偷低头闭目养神的大人们都给吓得一激灵！

大人们没法儿埋怨穆松濂，总是会把责备的眼神投给招惹穆松濂的人！

“呃……还得多谢这位大鸿胪了！”韩翠珍道。

苏凝姗小心看了一眼韩翠珍，轻轻把手放在韩翠珍的手上，小声道：

“方妹妹，我一个旁观者，冷眼看了这么多年，我就想问你，你这心是铁石心肠不成？

怎么不管穆大人为你做多少事，都暖不热乎你这颗心呢！？”

“啊？”

韩翠珍想，不会吧！不会吧？

她刚才搜索记忆中有这位大鸿胪，可没发现方氏对这位大鸿胪有什么儿女私情啊，主要方氏不喜欢大鸿胪粗犷的长相……

她再次把记忆中跟大鸿胪穆松濂的事提取了一下，这才发现穆松濂竟然默默为方氏做了这么多，只是方氏不喜欢他，自动忽略了人家的付出，方氏一心喜欢的是老冯。

所以当初穆松濂和老冯家里一前一后去方家提亲，方氏欢天喜地地答应了老冯家的提亲。

婚后虽然老冯如色中饿鬼一般，左一个小妾右一个丫头的往屋里划拉，但方氏始终待老冯如初恋。

反之，不管穆松濂默默为她做多少事，她都视而不见。

这大概就是被偏爱的人，都有恃无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