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婉妙被人糟蹋以后，纪婉仪直接把她送去了北方的军中，做了一个军妓，而这一切，纪府上下的人全都不知情。

老太君对纪婉妙从来没有喜欢过，所以对于她的失踪，老太君是全然不放在心上的。

不过纪维贤就不一样了。

这几日恭王还是知道了云罗郡主在背后所做的一切，很是恼火，要知道培养一个合格的死士，需要花费的金钱和时间不是这么轻易的，更何况一下子损失了这么多！

不过恭王在调查的时候，发现了一些事情，也让他明白了一些事情。于是便把纪维贤给叫了过来。

还是老地方，不过这么多年，为了避人耳目，恭王是从来不直接见纪维贤的。

“不知王爷找属下过来，有什么吩咐？”

恭王只冷眼看着纪维贤，好半晌才慢条斯理道：“你知不知道，你女儿前段时间被追杀一事？”

纪维贤有些莫名其妙，“属下有三个女儿，但不知王爷说的是哪一个？”

其实恭王虽说让纪维贤帮他办事，但内里还是瞧不起他的，一个做父亲的，连自己的孩子都不爱，若不是他侍母至孝又真心爱护杨氏，只怕这种人，他也是不敢随意就启用的。

“就是司马家的外孙，你的二女儿。”

纪维贤眉头微皱，他怎么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属下不知。”

恭王轻敲桌面，“前阵子听说司马府的大公子去北方跑货，所以你女儿便去送行，不过第二日她便被追杀了，你可知这后面是谁的手笔？”

纪维贤摇摇头，“但请王爷明示。”

“你那好大姑娘，为了替她母亲报仇，便是找到我女儿，哄着她让她调了我府上的死士去追杀你二女儿，结果我那些死士没一个活着回来。”

“本王培养一个死士，岂是那么容易！你回去细想想，对了，顺便在告诉你，只怕你大姑娘跟周家的亲事是不成了，至于原因，你回去好好问问你那二姑娘！”

纪维贤在官场混迹二十来年，又岂会听不出恭王的言外之意？

一路上回去，他都在想恭王的话，仿佛从纪婉容出事开始，纪府仿佛就没一刻安生过，杨氏无缘无故被爆出贪污银子，又被污沼与人私通，直至命丧黄泉，如果这一切都有纪婉仪的手笔…

突然纪维贤心头一震：万一她知道自己算计司马府，会不会…

思及此，她加快了脚步，回去第一件事，便是要找纪婉妙问清楚那日的刺杀是怎么回事。

可到了纪婉妙的香合院，却是人影佛珠没见到！桌子上还蒙了一层薄薄的灰尘，看样子，是好几天不在家了，可杨府已然倒台，她又能去哪里呢？

想到恭王说的和周府的亲事已经不成了，便觉得这事只怕跟纪婉仪脱不了关系，带着疑惑，便去了尚仪阁。

虽说纪婉仪似是他的女儿，可这些年，除了上次纪婉仪中毒，纪维贤是从来没踏足过这里的，因此下人们在看到纪维贤那张喜怒不表的脸，都有些奇怪，好端端的，怎么想起二姑娘了？

下人还来不及回禀纪婉仪，纪维贤便已经到了内堂，纪婉仪在看到纪维贤时，也惊讶了一下，不过想想也就明白了，纪婉妙失终了这么久，想必他是有些怀疑的吧？

果不其然，纪维贤也没跟她绕弯子“你大姐仿佛好几日不在家了。”是陈述，不是疑问。

纪婉仪笑笑，“哦？大姐不在家？那她会去哪里呢？”

此刻的纪婉妙，只怕早就到了军中了。

纪维贤不动声色，“所以我过来问问你，听说前些日子你遇刺。”

纪婉仪有些嘲讽：“听说？父亲听谁说的？不过这事却是真的，若不是梅香，只怕今天父亲见到的，就是女儿的尸身了吧？”

纪维贤又怎么会听不出她话里话外的嘲讽，不过他压根也不在乎就是了，“我不但知道你遇刺，还知道这事跟你大姐有关，所以，你大姐失踪，是不是你的手笔？”

纪婉仪既没承认，也没否认，“父亲为何认为是我的手笔？我一个深闺弱女子，又能做些什么呢？”

“你能做的多了！你能把杨氏贪污的事抖出来，只怕连她私通外男都是你一手算计的吧！我倒不知，我竟养了这么个好女儿！要把我这后宅搅个天翻地覆！”

纪婉仪也懒得跟他装父女情深，“原来父亲还知道杨氏贪墨的事情？只是父亲，你怕是不知道，三妹妹之所以会被人糟蹋以至于怀了别人的孽种，这都是纪婉妙母女设计的。也是徐姨娘要报这私仇，父亲缘何要推在我头上？”

纪维贤有些不相信，“徐氏何德何能，能如此陷害他们母女，若不是你从中作梗，这事会这样吗？说！你大姐如今现在何处？”

纪婉仪冷声道：“父亲这话问得奇怪，她纪婉妙有手有脚，缘何要来问我？你又怎知不是她跟别人私奔了？毕竟有其母必有其女！”

纪维贤想通了所有的事，当即便给了纪婉仪一个巴掌！

纪婉仪捂着火辣辣的脸，冷声说道：“这么多年来，杨氏母女如何迫害我的，父亲装作看不见，纵容他们对我下毒，怎么？我便是连反抗都不行了？”

“你口口声声的爱我娘至深，你如果真的爱我娘入骨，就不会在她死后苛待她拼了命生下的女儿，你如果真的爱我娘就不会让一介小小庶女爬到我头上作威作福，你如果真的爱我娘就不会任由府里下人轻视我，你心里清楚，我心里也清楚，大家都已经撕破脸皮了，你何必装出一副用情至深的样子来掩饰你的肮脏？我最大的不幸不是因为我娘死了，而是做了你的女儿！”

对于纪婉仪的控诉，纪维贤却是无动于衷，“你娘的死，全是因为你！若不是你命硬，她又何至于会死？如今你倒是把所有的罪名都赖在旁人身上给自己找松快！”

纪婉仪沉默不语，她突然不想辩解了，也不想再对峙什么，左右都已经是死敌了，又何必去在乎这些真想？

“那父亲这辈子都别想再见到纪婉妙了！”

纪维贤睚眦欲裂，果然这一切都是她做的，“没了你大姐，还有你妹妹！”

说罢便转身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