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到饭香味，他肚子里的馋虫就骚动了。

张桂萍是发现，面里有肉末，还有鸡蛋的。

想着是何东没少花钱。

但也就这一次，等见到何平可不能再这么花了。

两个人吃完东西，想着何平怎么着也要回来了。

结果何东把面碗送回去给摊主。

回来的时候，还是看到张桂萍人在门口站着。

里面的人已经关灯睡觉了。

何东想着要不是自己认错了门，就肯定是跟何平一起的这家人，有点问题。

只是邮件里，何平提的少。

他也不知道具体情况。

也不能冲进去，让人请他们进去。

……

水蕴飞一早醒过来的时候。

第一时间想着的就是穿好衣服，然后去客厅看那两个人，走了没。

结果，他拉开一点帘子就失望了。

何东和张桂萍还在。

这是不见到何平就不走了？

“姐，你赶紧再打个电话吧。”

天气现在说是暖和了，到了晚上还是有点冷的。

可就这，两个人都没走。

想来背后，找何平的原因也不简单。

水淼淼倒是觉得没那么严重。

“怎么说，也是何平的妈和弟弟，我们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你懂啥……姐，你不是没听说过吧？之前万航家里，就因为带了个乡下媳妇回来，结果那一大家子隔三差五的来。要工作，要吃饭，死活赖着不走，万航为啥搬的家？”

“我们家可还没他们家富裕呢。”

说到这件事情，水淼淼倒是印象深刻的。

她和万航的妹妹还是好朋友。

因为搬家的关系，有一阵都没见面了。

只是，何平不是万航的那媳妇吧。

三年了，从来没有何家人和上河村的人找过来过。

这次来，搞不好是有什么事情。

“我是觉得要让你姐夫知道，该不高兴？”

“他还不高兴？他可是答应过我的。我这双腿为什么坏掉的？”

水蕴飞脸色阴鸷起来。

手抓着没有知觉的腿。

咬牙。

“他既然答应过，就要做到。”

“你赶紧再打个电话，让他先别回来了。”

转动轮椅，水蕴飞去卫生间洗漱。

水淼淼看着门口的人，只能是顺着水蕴飞的想法来。

打电话给何平。

……

又等了一个上午也不见何平人。

何东就不想继续干等着了。

他找了左右的邻里，问了何平所在的单位。

准备和张桂萍过去单位找。

很多人没见过何东，听说是何平的弟弟和妈，不愿意说。

就说不知道走了。

但有些良心好的，就悄悄说了。

何东带着张桂萍再次打车，去厂里。

……

何平所在的单位是个大型正规的化工厂。

也是到了地方，何东才知道规模的庞大。

而没有背景关系，怕是进不去。

他跟门卫说了要见何平，也说了自己和张桂萍的身份。

门卫自然是不敢隐瞒的。

帮着去传话。

……

何平听说自己的弟弟和妈找过来了，是不怎么相信的。

多少年他没见自己的母亲和兄弟了？

三年。

从离开家，到现在。

而他从来没说自己现在哪里。

跟家里联系过。

说何东和张桂萍找来了，现在门口，有这可能？

但带着这样的疑问，他还是放下手里的工作，过来看看。

当看到何东和张桂萍的那一刻。

他内心犹如掀起了惊涛骇浪，再也无法平静。

“妈……东子？”

他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

张桂萍看着面前的何平，却是泪流满面的打量起来。

穿着一身蓝色工装的何平，看上去比以前瘦了。

高了。

沉稳了。

跟记忆中那个急躁有棱角的何平不太一样了。

“平子”

苍老的目光落在何平身上。

何平只觉得心口一酸。

背过身去。

泪水氤氲在眼眶里，他固执的不想被看到。

何东瞧着他高瘦挺拔的背影。

“别装了，自己妈也不是别人。找个地，我们说说话。”

“我和妈，昨天中午就到了丹城了。”

何平诧异地回头来。

“昨天中午？那你们……”

“在你们家吃了闭门羹。”

何东毫不掩饰自己的不快。

何平眼神复杂的厉害。

只是很快，明白了原因的。

“我这就跟厂里说一声，带你们找地方休息。”

何东是没意见。

他年轻怎么着都行。

就是担心张桂萍罢了。

本来熬了一天一夜，结果来到丹城又熬了一天一夜。

“妈，您在这跟东子等着我。”

张桂萍哭着点点头，目送儿子进去厂里。

她没想到啊，真的没想到，真能见到自己的儿子。

此刻哽咽的根本说不出话。

何东看在眼里，心里也多为的不好受。

三年了。

上一世张桂萍和何平何止是三年没见面。

那是到死也没见到过。

……

何平再从厂里出来，换上了一身家常打扮。

四月的天微凉。

他内里穿着的确良长袖衬衫，外面套着无袖的黑色毛线背心。

一条西裤。

一张脸没怎么见阳光的关系，明显比起在上河村白皙的多。

那双手也不怎么粗糙黝黑。

“走吧，车在外面。”

何平拿着车钥匙，扶着张桂萍。

何东是一点没客气，跟着过去。

开车门，入座。

等到张桂萍上来，他给人系上安全带。

面前的波罗乃兹有几分破旧了。

一看就是开了不止三年。

不一定是何平的车子。

何东也没说啥。

这次来，主要还是张桂萍要见何平。

三年来的牵肠挂肚，也该结束。

张桂萍是真的欣慰。

她终于见到自己的二儿子了。

眼泪说是止不住的掉落，却无不是欢喜的。

儿子在外面过得好。

儿子好好的。

对于母亲来说，就是最好的结果。

……

何平开车带着张桂萍和何东去了国营饭店。

这会儿已经午饭时间了。

两层的饭店，他去了二层。

二层人少。

方便说话。

饭店的服务人员也是认识他的。

说话都很热情。

何东看在眼里，扶着张桂萍上楼。

菜是何平点的。

他想着张桂萍和何东也没见过什么世面，不知道啥好吃。

就没问张桂萍和何东。

何东和张桂萍全程也没说话，等到服务员出去，才开的口。

“不用点啥菜，随便吃就行。”

张桂萍怕何平多花钱。

“真的。”

何平却是知道，自己的家门他们进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