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战，天崩地裂。

那两百多米高的迷失巨人，和一个少年，打得难舍难分。

他们从白天打到黑夜，从春天打到冬天。

硬是打了三个春秋冬夏。

期间，除了迷失巨人，还有数以百万计的怪物，都被少年一剑斩杀。

少年好像在利用迷失巨人和那些怪物磨炼剑道。

渐渐的，少年的木剑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把看不见的剑。

手中无剑，心剑开锋。

当他手中的无形之剑化作有形时，天地间仿佛响起了剑鸣。

一剑！

授首！

伴随着那轻飘飘的一剑，迷失巨人的头颅被斩断了。

同时被斩断的，还有他的生机，和他背后的空间。

空间破碎了，并且还在不断崩碎中，为了世界的稳定，大世界开始封闭这个破碎的世界，这就是封闭空间的由来之一。

而那少年，也心满意足地准备离开。

不过随后他想起了什么，又回到了那颗头颅前，用剑意刻下了那些字，这才满意地一剑破空，消失不见。

至此，画面消失。

张烨缓缓回过神来，心中的情感如海浪般波涛汹涌。

那是斩出那一剑的存在么……

那些画面，是他的过去？

不……不止……

张烨闭上眼睛，仔细感受着。

那不只是过去，更是回忆……他在斩出那一剑的时候，脑海中闪过的回忆……

挥剑……只是挥剑……

所以前辈们的力量是这么来的么……

没有什么先祖意志加持，没有什么其他力量加持，就是纯靠自身。

磨炼，磨炼，不断地磨炼。

将自己磨成一柄剑。

他的手缓缓抬起，仿佛手中有一柄剑一般。

他闭着眼睛，脑中不断回放着少年挥剑的景象。

他的手，也开始缓缓挥动着。

看着这一幕，暗烨点点头。

看来是进入顿悟状态了。

而一旁，白也闭上了眼睛。

张烨吞噬了骨头断口处一半的剑意，还有一半，自然是留给了白。

那白要如何吸收剑意呢？

暗烨看着，本以为白会和张烨一样，用法则包裹剑意吞入腹中。

虽然白没有张烨那样天地熔炉般的消化能力，但她能够无视剑意的伤害，因此想要炼化剑意也是可以的。

结果下一刻，他就见白左右看了眼剑意，然后闭上眼睛。

下一秒，剩余的剑意就这么凭空消失了，而白则伸出了手指，手指上竟是闪过了寒芒剑意。

卧槽？！

暗烨懵了。

这就炼化了？过程呢？！

你这直接出结果的吗？！

看着白，暗烨眉头紧皱。

白的力量很强大，这毋庸置疑。

【无视一切】，这已经是规则级别的力量了。

只是……白的这种无视一切，真的能无视一切么？

为什么要有规则？

就是为了应对崩坏。

如果这种力量已经超过了规则，或者利用规则的力量肆意妄为，那么崩坏迟早要到来。

而为了避免这种状况的发生，规则本身一定有某些限制。

并且，规则是不可能作为力量被生物个体所学习和掌握的，毕竟组成现实的一切，都是规则。

这就好比人不能把自己举起来。

除非……

那个生物个体本身就是由规则所衍化而出的。

换句话说，白就是规则之身，是规则的超意识具现体。

再者规则没有形体，如果白是规则的超意识具现体，那应该是不可名状的，就像是……虚神那样。

没有固定的形态，甚至没有形态一说。

直接就是无所不在，有规则的地方就有她。

可白呢？

她有肉体，而且是个女孩。

还是个美丽到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女孩。

恐怕连神明在她面前，都要黯然失色。

这合理吗？

她确确实实是个人啊。

如果她是规则本身，那不应该作为人而存在的。

因为这本身就违反了规则。

暗烨想不明白，忍不住地皱眉。

如果记忆恢复就好了，他应该能想到更多，但现在，除了一些常识和逻辑，他没有其他能提供深入思考的东西。

最后他摇摇头。

不管白的力量怎么来的，不管她是不是规则本身，不可否认，她现在确实拥有极为强大的力量。

而且这股力量的限制应该挺高的，目前她触碰不到。

只要不要说搞什么——无视所有战争过程直接取得胜利，这种离谱的东西就行。

因为那已经超越时间，跨越因果了。

若白真的那样做，那规则的反噬恐怕会直接让她魂飞魄散。

当然，暗烨相信对于在这些限制，拥有规则力量的白会比他了解得更多。

就算不了解，潜意识也会阻止她去那么做。

短时间内没啥问题，至于以后……以后再说吧。

他现在不过是一缕寄宿在血脉者体内的残魂而已，做不了太多事情。

随后他看向那颗硕大的骷髅头。

上古战场的痕迹开始显现了，这是不是也意味着，很快蓝星就要再次化作战场了呢？

快点成长吧小子，这样到最后，我还能助你一臂之力……

思绪到此，他闭上眼睛，消失不见。

生命符文压制了心中的凶兽，但压制不了太久，他还是得靠沉睡来减缓凶兽苏醒的速度。

就这样，张烨静静地领悟着剑意。

白则在一旁玩着已经掌握的剑意。

手一挥，一道寒芒闪过，空间都被划开了一道缺口，但又迅速愈合。

白感觉很有趣。

或许可以通过这种方式，来进一步感悟一下空间？

烨子应该需要这种力量，那就由她先来探探路吧。

于是她不断划破空间，然后观察着自动愈合的空间。

被划破的空间就像是被割开的纸张，只不过这张纸是半透明的，随着空间的波动，透过空间看去的景色都会一阵扭曲。

这也证明了空间是由无数个平面组成的，白划破的只是其中一个平面。

只能划破一个平面吗？

如果划破更多平面，会发生什么？

带着这个问题，白再次尝试起来。

这次她用上了一点力量，让空间无视了她的攻击，这么一来被她划破的空间就无法愈合。

不过她害怕自己又搞出一个虚空裂缝，所以裂口非常小，她也是小心翼翼的。

划破空间后，她又顺着那空间的缺口再次一划。

虚空出现在她的面前。

白有些奇怪，难道空间只有一层吗？

不然怎么划破这一层，直接就到虚空了？

还是说每层空间中，都有虚空夹缝？

空间果然是一种难懂的东西。

白也愈发好奇，那虚空破碎后是什么？

于是她对着虚空再次一划。

这次没有划破。

因为剑意无法支撑对虚空的伤害，可架不住白好奇啊。

越是深奥，说明力量越强，只要能够掌握，那对张烨的帮助就越大。

她想要帮张烨，所以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全力运转力量，直接把虚空无视掉。

小手一捅，就像是捅破了一层窗纸一样，几乎没有阻碍。

还真可以无视掉啊……

白有些兴奋，然后小手将那裂缝撑开，想要看看那边是啥。

结果她刚往里边看去，就看到了一个巨大的红色脑袋。

好像是一头……红色的巨龙？

巨龙也在看着她，一大一小对视着。

白眨了眨眼，那巨龙也眨了眨赤金色的龙眸。

白赶紧把裂缝合上。

那是啥啊？

西方巨龙吗？

虚空的背后是西方巨龙？

白歪了歪小脑袋——再看一眼。

然后她再次拉开裂缝。

依旧是那头巨龙，仔细看去，巨龙的额头上还有赤金色的火焰魔纹，隐隐约约形成了红莲的模样。

白又合上裂缝。

真的是巨龙诶！

而且好像很强的样子。

就在白打算再看一眼的时候，裂缝中突然亮起红芒，就像是直接将空间焊死了一样，伴随着一道声音传来。

【再看位面要崩塌了哦~】

【以后再来探索吧。】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