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天都却笑着：“赤东来，你怎么会在这里？”

赤东来皱着眉头：“是我在问你。”

“你究竟有什么打算？”

楼天都依旧笑着，淡淡的看着他：“你似乎很在乎谷姑娘。”

闻言，他的气息瞬间一变，眼眸深处有血海翻涌，周身搅乱天地，也让楼天都为之震撼。

“想不到，你已经成长到这一步。”他不禁感慨。

但是面对着楼天都，赤东来的气息又没有一丝变化。

楼天都慢慢开口：“我似乎从未参与过你们的恩怨。”

“你为何如此防备于我？”

赤东来闻言缓缓回过神，有些颓然的开口：“不是他叫你来的。”

楼天都反问：“他？你是指赤王吗？”

他不予作答。

只是缓缓的坐在山上，面对着山间的清风，似乎可以吹散他的一身肃杀之气。

见到这一幕，楼天都也随之坐下。

淡漠之间，楼天都再次开口：“你为什么会停在这里？”

闻言，赤东来开口解释：“报恩。”

“报恩？”楼天都有些惊讶。

“是。”

“她之前救了我一命。”

“所以，我要保护她。”

楼天都继续开口：“他会有什么危险？”

沉默了一会之后，赤东来缓缓解释：“山洪，以及一些隐藏在这里的其他危险。”

楼天都闻言有着了然，静静的看着他，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似乎看出他隐藏在内心深处的顾虑。

“那你为什么不治好他的双眼，我想这样的话，他应该会很快乐。”

听到这，赤东来的眼眸中闪烁着光芒，他看着山下的那间屋子，看着炊烟袅袅，嘴角带着前所未有的笑意。

但是似乎，这时候他又想起了什么，故而他紧抿着嘴唇，一抹抹失落之色逐渐表现出来。

看到他的这副模样，楼天都微微摇头。

“问世间情为何物，只叫人生死相许。”

听着楼天都吟念的诗，他的表情再次恢复冷冽平淡。

“你认为，我会对一个普通人产生感情。”

楼天都笑着开口：“当你对他产生感情的时候，他就不在普通。”

赤东来继续开口：“简直可笑。”

说着他挺直腰杆，仿佛一杆长枪顶天立地。

而楼天都，见之如此，继续询问。

“那你为什么不恢复她的双眼，对你而言，这应该很简单吧。”

“我自有我的打算。”赤东来语气淡漠，仿佛世界的一切，都不被其看中。

“如今，我只是趁着这个时间，恢复伤势罢了。”

“如果不是怕被追踪到，你认为我会躲在这里？”

楼天都带笑着。

“可我还是认为你在怕。”

赤东来语气傲然，睥睨天地，他的血袍飘飘，猎猎作响，眼眸之中，尽是对于自己实力的自信。

“你认为，我会怕他们？”

楼天都笑着摇头。

“你并不惧怕他们，但是，你却怕她。”

楼天都的目光看向远方的谷小雨。

赤东来，顺着他的目光看，眼神不受控制了，柔和了下来，但是语气却无比冰冷：“怕她？”

“我怕他什么？”

楼天都笑着摇头。

“我也不知道。”

“但是，我想。”

“你大概是不想欺骗她吧。”

“怕她眼睛恢复之后，所看到的人，并不是你的真正面目。”

“怕真正的自己，不能真正的展现在对方面前。”

“你或许在顾虑对方的目光。”

“也或许无法承担对方眼眸中的深情。”

“你或许有很多顾虑。”

“怕她的失望，怕对方真的喜欢上自己如今的这副容貌。”

听着楼天都的叙述，赤东来的心无比烦躁。

“够了！”赤东来大挥衣袖，云雾消散。

“我怕什么？我什么也不怕。”

“哪怕整个赤王宫通缉我，我该来就来，该走就走，我什么都不怕。”

楼天都淡笑着：“你很强。”

“强到，无惧赤王一手建立起来的势力。”

“或许你的巅峰时期，有足够嗯能力，推翻赤王的统治。”

“但是，你没有…”

“你一步一步沦落至此，但是心中的傲气却无可比拟。”

“因为，每一步你都算到了，任何情况也都在你的意料之内。”

“只不过，你或许没有想过，你会来到这里，并且遇见她。”

赤东来沉默着，沉默许久。

“他是死了吗？”楼天都这时候开口询问。

他明白楼天都的意思，点着头。

“嗯，山洪时候死的。”

楼天都开口：“有点可惜。”

但是这时候赤东来却坦然一笑：“或许这就是因果报应吧。”

“我重伤垂落山间，引发了这片山的山洪。”

“而我却被这孤女所救。”

“虽然九牛一毛，但是其中因果不可不还。”

“那天晚上，我听她在祈祷，希望这具身子的主人不要有事。”

“那时候我就想，就把他找回来，保住他的命，这种因果就算还了。”

“可惜啊，终究晚了一步。”

“我去的时候，他的魂魄已经被勾魂使带走。”

“不过话说回来，这里面还有你的一丝功劳。”赤东来看着楼天东。

“嗯？”楼天都有些疑惑。

“怎么讲？”

赤东来吐了口气：“如今，冥府初开，轮回脆弱，勾魂使各司其职。。”

“如果现在大闹冥府，于苍生不利于世间不利。”

“所以，我倒也没有将这谷大虎的魂魄追回来。”

楼天都闻言开口。

“敬佩。”

“为了这一个普通人，居然在自己重伤状态，潜伏在这里，你果然胆魄十足。”

赤东来淡笑着：“也不过是一时冲动罢了。”

可是楼天都开口：“可是如果，现在还让你选的话，你应该还是会毫不犹豫。”

赤东来没有言语，只是看向远方。

“那你想过以后该怎么办嘛？”

“留在这里绝对不是长久之计。”

可是他刚要开口，一道淡漠的声音缓缓响起。

“的确，楼老板说的对。”

“停留在这里不是长久之计，而你犯的这个错误，已经足够致命。”

看着他，赤东来气息一动，血水翻云覆雨，仿佛这世界，化作生灵凋零的世界，满眼看去尽是疮痍，随时都有崩溃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