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天都闻言，恍然大悟，随意摆了摆手，笑着解释：“原来如此。”

“不过，我们既要同行，那么，无论是我竹城的规矩还是你平阳阁的规矩，便都舍弃了吧？”

“我们以朋友相交，如此才算自在。”

白兮若闻言，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怎敢？”

这时候，小环拉起白兮若的手：“诶呀，小姐，既然这位公子都这么说了，你又何必执着呢？”

“再说了，公子为人和善，能遇到公子，是我们的运气，没有，何必拘泥于平阳阁的礼节。”

楼天都闻言笑着点头：“白姑娘，小环姑娘说的极是。”

“既然相遇，就已经是缘分，又何必用一方礼节，来束缚住自己。”

白兮若闻言，微微抬头，看着如今一脸笑意的楼天都，心中也是不由得放松起来。

“那…那就多谢公子了。”

楼天都闻言继续点头。

之后，四人一同上路，路上楼天都缓缓开口：“不知白姑娘，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就带着两个丫鬟出行，难道家里人不会担心吗？”

白兮若闻言，苦笑着摇了摇头：“家里人自然是担心的。”

“不过前段时间，平阳阁阁主之子，在平阳阁内，大肆征集侍妾，家父因为担心小女，别让小环和小兰，偷偷的在后门溜走。”

“直至前段时间，平阳阁阁主之子，听闻要加入宗门拜师学艺，所以，这才放出消息，让小女回去。”

楼天都闻言点了点头：“那如此看来，姑娘的家里人，还是非常担心姑娘的。”

白兮若微微点头，眼眸之中带着一丝温和的笑意。

“那公子呢？”

“公子一人出行，难道就没有带家人或者朋友吗？”

楼天都微微点头：“我辈修行之人，从始至终就是孤身一人。”

“一人独处，一人苦修，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

“又岂会在其他外物？”

听到这句话，小环的眼眸中亮起星星，轻声呢喃：“好厉害。”

而一旁的小兰也心生向往。

“那公子岂不是很孤独？”白兮若微微开口，眼眸之中多了一丝不忍。

楼天都闻言微微回头，淡然一笑：“姑娘可听过一句话？”

“公子请讲！”

“十年可见，春去秋来，百年可证生老病死，千年可叹王朝更替，万年…可证斗转星移。”

“在漫长的岁月里，一切的变化和更替。”

“就连天上的星辰，也会因为时间的变化而变化。”

“我又怎能奢求，自己，一直有人相伴？”

听到这句话，看着如今看似豁达的楼天都，白兮若的心中没由来的感觉有些压抑。

“可是，难道公子没有在乎的人了吗？”

“难道看着他们一个离去？”

“真的是公子愿意的吗？”

这一刻，楼天都仰望天空，看着明媚的阳光，转头一笑：“人生苦短，我最不愿见的就是分离。”

“所以，看着他们一个个离去，我自然心有不忍。”

“可是这又能如何呢？”

“姑娘不懂修炼，不知修炼功分十三境，一境更是一重天。”

“哪怕有一天，真的修到了第十三重境。”

“却不过是万余年寿命。”

“所以，那怕我有所求，天又岂能随人意。”

这时候，白兮若的眼眸之中，似乎是闪过了一丝不忍。

“难道就别无他法吗？”

“那…自然是有的。”

白兮若的眼眸之中闪过一丝惊喜。

“可是啊，对着浩如烟海的史书里，能迈出那一步的，又有几人呢？”

“有人逆天命，夺造化，可终究红颜化枯骨，转头一场空。”

“有人一步一扣首，九步证长生，可是，回头看去，故人已然不在。”

“唉，这个世界总是充满别离。”

“时不待我。”

“我又能如何选择？”

那深深的无力和绝望，在这一刻，似乎笼罩了楼天都的身心。

白兮若见之，为之心伤。

“小女无能…不能为公子排忧解难。”

楼天都回头淡笑。

“姑娘何出此言？”

“如今，和姑娘一番谈心，倒也真的很畅快。”

“真的？”白兮若流露出一丝惊喜之色。

楼天都微微惊讶，但是却依旧轻轻点头。

“是真的。”

白兮若羞红着脸，微微低下头，如同天上的明月，躲入淡淡的云层。

之后又紧张踌躇了一会，白兮若继续正色说道。

“只可惜，小女天生不能修炼，不能与公子为友。”

“不然的话，小女无论如何，也愿意倾听公子心事。”

对于这句话，楼天都更是一愣，对如此明显大胆的“告白。”

他真的没有想到，是眼前这个娇羞女子能说出来的话。

看着他如今已经通红的面庞，明显是费了很大力气。

但是，知道对方有意，楼天都又能如何？

他的重瞳之下没有秘密。

他知道女子的修炼天赋有多么一般？

如果想跟住他的脚步，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如果有一天他们两个真的相交，那么，这对于他们两个而言，只能是一个永远的沉眠，才不会失去和遗憾。

可是，沉眠固然比死亡离去要好，可是对于对有情人来说，这又是一种何等的痛苦。

明明天涯咫尺，却又咫尺天涯。

所以，面对着这些不切实际的幻想，楼天都轻轻开口：“不能修炼？”

“这是为何？”

他一种很拙劣的办法，回避了她的爱意，白兮若的目光之中，很明显的闪过一丝失落。

然后缓缓的开口解释：“此乃先生所说。”

“小女子天生不适合修炼，故而如此。”

但是听到这句话，楼天都却笑着摇了摇头：“我想姑娘是被骗了。”

白兮若闻言有些疑惑：“公子为何如此说？”

“白姑娘，虽然天赋一般，但是绝没有到达不能修炼的地步。”

“所以，我想，我想姑娘是被骗了。”

“或者说，姑娘口中的先生，根本就是识人，不准。”

白兮若闻言，如玉般的手微微遮住朱唇，明亮的眼眸之中，带着一丝不可相信。

“公子说的，可是真的。”

楼天都微微点头。

“既然姑娘不愿意相信，不如我们实验一番如何？”

白兮若连连摆手：“不是，不是，只不过，是兮若听到这个答案有些震惊，以至于不敢相信罢了。”

楼天都笑着摇头：“没关系。”

然后缓缓拿出一个天蓝色的卷轴，送到了白兮若的手中。

“因为我手中的修炼功法也不多，而适合女子修炼的更在少数。”

“所以，关于姑娘的修炼，我思前想后，似乎只有这本弱水经适合姑娘。”

“如果姑娘修炼有成，将来或许还有一番作为。”

“如果失败的话，到时也可以增强体魄，或许可以在危难之际，拯救姑娘一命。”

“不不不，这太珍贵了。”白兮若连连摆手。

楼天都淡然笑着：“这本经书，并不是家中密藏。”

“凡是修炼者都会接触。”

“所以，姑娘还是放心修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