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又是周一上午，早餐后的泡茶闲聊时间。

老孔笑着问：“湛总，前海项目那边有没有消息了呀？我几个客户最近都压缩订单了，说是要等上面的消息。”

茶几周围的几个人都把注意力集中到杨湛身上，杨湛好整以暇地喝了口茶说到：“差不多了吧，之前说了半个月左右时间，今天要是还没给我电话，明天我上门去找他一趟。”

杨湛估计时间也差不多了，上周蒋建军让他帮忙送烟过去给杨立群，他都一直拖着，就是想等到时间差不多了再过去，免得让人误会自己等不及要上门催促。

见他这么说，大家也不好再细问下去，只能把担忧客户遗失地心情继续多悬几天。

十点不到，爱出门的几个人又不见了踪影，连严峰也开车出去了。

大上午的被朋友约出去喝茶打牌也是没谁了，严峰这几个朋友都是年纪很大的本地人，问杨湛要不要过去一起玩，都隔着辈分了杨湛哪有兴趣和他们去玩啊，自己悠哉游哉的在办公室混日子不香么！

月中这个阶段也没什么要开单的客户，加上这几天和一大群同学玩在一起，杨湛怀念独来独往的日子了，人都走了自己正好可以清闲一下。

那是真的清闲啊，喝喝茶上上网，漫无目的就这么浪费着生命，比周末这么闲着还觉得舒服，因为这是上班时间！

混到十一点钟杨湛都准备吃个中饭回去睡午觉去了，突兀的一个电话打了进来，一看来电显示是个座机号码，区号归属是老家的号码，然后数字是一个6后面接了好多个2。

杨湛疑惑的接听了手机，里面传出了老爸的声音：“小湛，上班没？”

拿开手机再看了一眼来电号码，杨湛马上回应：“在上班啊，爸你手机修好了没有啊，跑哪里用座机打电话啊？”

“唉，那破手机送到店子里说要寄回厂家返修，昨天还去问了要过两天才能拿回来。这个号码你记一下，电信搞活动两百多块钱座机电话装机到户，一个月才10块钱月租，正好放在家里你妈和你们联系也方便些。”

听老爸这么一说，杨湛倒是记起了这件事情，这部电话在家里也就用了两年而已，下次再缴费的时候就被老妈嫌弃没什么用停掉了。

说起杨湛的老爸老妈也是传统的五零后那一辈人的典型性格，勤俭节约那是刻在骨子里的，而且对子女没有那么多依赖。

自从杨湛大学毕业后他们俩就没有了任何养儿育女的压力，自己赚钱自己花，在四五线的小城市里倒也生活的很安逸。

杨湛老爸是国企下岗员工，企业一直在倒闭倒闭倒闭，为啥说了三个倒闭呢，因为直到二十年后杨湛也没搞清楚他们那家单位是不是真的倒闭了。

当然所有业务肯定是没有了的，但壳子依然还保存着，时不时的还能听说厂子里要给原先的老员工补偿，但一直说补偿一直也没有见到补偿。

杨湛老爸的名字杨国正听起来倒是传统又大气，初中肄业的文化水平机缘巧合进了小城市的国有企业，厂子效益一般般，他最高光的时候混到了车间主任的位置，大本事没有，在职期间徒弟倒是带了好几个。

主要是因为他会的东西还真不少，在厂里除了本职车间的大型机械维修和管理之外，水工、电工、焊工什么都会，只要有需求连泥瓦工做的活他都会，这也是为什么他单位早早“倒闭”而杨湛和姐姐杨蓝小时候却没吃过什么苦的原因。

老妈唐桂香是个全职主妇，但也不在家里闲坐着，八十年代会做衣服，九十年代会摆小烟摊、冰柜摊，多多少少还有自己一份收入。

杨湛重生回来前两个月还是给老爸打过几个电话的，但基于心虚心怯的原因，每次通话也只是通报一下“工作好、身体好、吃得好、过得好”这些陈词滥调。

他们在小城市里吃喝住行的花费也不需要杨湛担心，以往都是过年回家的时候杨湛和姐姐会拿一些现金孝敬他们，没什么东西比现金更让老妈高兴了，因为不论你拿什么回家都会换来“买这些没用的东西干什么”或者“这些家里都有，买回来浪费钱”。

不是说她有多贪钱，钱拿回去她也会存起来。别看杨湛和姐姐小时候没受过什么苦，但那时候家里真不富裕，就连现在老家住的房子都是前两年杨湛毕业后他们才捡漏花几万块买了个二手房，以前可都是住在单位宿舍的。

前几个月杨湛收入才涨起来，一进账就投入了股市，世界杯收入到位后还没想明白怎么回馈父母，老爸那边手机又返修了。说实话，杨湛这段时间也是在被动的等着老爸联系呢。

“爸，家里没什么外人吧？”杨湛想故意制造点财不露白的神秘感，用这最简单的套路开场。

“没有啊，就我和你妈在客厅，装电话的人刚刚走，这不第一个电话就打给你了么，等下还要给你姐姐打个电话。”

“那这样，爸，你把电话的扩音打开，让妈也一起听一下，我有点事和你们说一下，会不会操作啊？”

“这有什么不会的，你等一下啊！”

没两秒钟电话那边传来老妈的声音：“小湛啊，听不听得到？”

老爸的声音也接着传出：“小湛，什么事情啊？遇到什么困难了么？工作有问题么？”

“没事，是好事不用紧张。这样的，我最近几个月拿了几个大客户，又在外面一家私人企业做了兼职销售。”等那边消化了一下这句话后杨湛接着故作神秘的问：“你们猜一下，我现在一个月能赚多少钱？”

一听是好事，电话那边心情放松下来，老妈抢先回答：“有没有6千块一个月啊？你们之前应该也才2-3千吧？”

“少了，往大点猜，老爸你来猜。”杨湛继续加码。

“难道上万了？不错啊小子，是正经来源收入不？”杨国正还是有点担心这事。

“放心吧老爸，你儿子的人品你还不相信啊！不用猜了，我告诉你们，这两个月我每月销售收入两个公司加起来不少于二十万，偷偷告诉你们的啊，别到外面乱说哦。”

话语一停，电话里传出老两口倒吸口气的声音，好半天才传出老爸的声音：“有没有搞错啊，你在国企上班，再做销售也拿不了这么多钱啊，又不是采购吃回扣，赚的黑心钱才有这么多！”

杨国正的话暴露了他作为小地方前国企员工的思维局限性，杨湛也只能耐心解释，反正老爸老妈这一关始终要度过去的：“我在石化销售公司单位这边倒没有多少钱，一个月也就一万多不到两万的收入，再多就要被工资平衡了，这都已经比大部分领导都多了。”

“而且这几个月我都是公司里的销售冠军和大学生模范，这点你们不用担心。我在另外一家公司销售提成很高，那边老板的儿子和我关系好，我把大客户的订单分了好多给他们，这些收入也都是合法合规的。”

“这几天估计又有一个大项目要找过来，运气太好了，唐治胜哥哥的‘老伙’在我们这边海关做副关长，他给我介绍了个老乡是负责这个项目的，所以下个月我的收入可能更高，嘿嘿。”

杨湛这么说也是有原因的，别说他本职收入本来就有这么多，就算没有这么多也要吹高一点才好掩饰。

不可能将自己世界杯赚的一个多小目标暴露给老两口知道的，因为对老人家来说儿子赚的多一些会很高兴，但要是赚得太多且他们无法理解得话那就只有担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