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但被剧情杀
作者:离褚良人 | 分类:古言 | 字数:48.7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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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弦月
这一场仪典便如此告终。
大萨满便在村民们的恭送之中,牵起她选出来的圣女的手就准备离去。
岂料贽姑却不愿动,她终于将目光放到大萨满脸上——不过也只能看得到对方的面具,看不清她是什么表情。
大萨满看着贽姑,语气平淡:“你不愿意跟我走?”
贽姑不说话,转头看向人群里的阿露朵。
阿露朵勉强露出个笑容,冲她点了点头:“你去吧,以后要听大萨满的话。”
贽姑眼神微动,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说些什么,然而却仍旧没有发出一点声音。而阿露朵很快又垂下脑袋,不再看她。
大萨满极有耐心地等着,贽姑转过头来重新看向她。
“走吧,阿闲。”
她这一声称呼,算是彻底终结了白发少女作为“贽姑”的身份。
一大一小两个背影穿过人群,朝着远方走去。“铮”的声音逐渐远去,直到最后彻底回荡不到众人的耳朵里。
阿露朵眼眶通红,咬着下唇,神情哀伤。
站在她身边的女人安慰道:“阿露朵,你别难过。贽姑是河神送来的孩子,会被大萨满选中也是正常的。”
“……我知道。”
女人轻轻拍了拍她的手,随后便去找自己的孩子去了。
阿露朵当然知道贽姑很容易吸引到大萨满的目光,所以才将她的发丝全拢在发冠底下,让她安静。
虽然已经做过心理建设,可是等贽姑这么被带走的时候,她还是觉得很难过。
相处大半年,她早已经将贽姑当做自己的孩子来看。被这一选走,做了圣女,她们估计这一辈子都见不到面了。
…………
等彻底看不到村子了,阿闲总算回了一次头。
“舍不得吗?”大萨满看了她一眼,“怕自己回头让家人看到了会牵挂不舍,所以等看不见了才回头?”
“……”阿闲沉默。
大萨满又说:“你放心,做了圣女,你的家人自然会有补偿。他们以后过得也会很富足,而这一切都是你带给他们的。
“——这样想的话,是不是就舒服多了?”
“……”
见阿闲不说话,大萨满也不再多言,牵着她的手从偏僻难行的村子走出。
大约过了两个时辰,路面宽阔起来了。
外边停着阵仗极大的队伍,人们统一穿着暗紫色的服饰,脸上都戴着一个银制的面具。
见大萨满牵着一个小姑娘从小路上走出,立刻便有几个女子迎了上去。
其中一个恭敬地捧着托盘,半蹲下来将托盘奉上。另有一人上前接过大萨满手中的权杖。
大萨满从托盘上拿起一个银制的刻着繁杂花纹的全脸面具,轻轻将它戴到了阿闲的脸上。
随后她面向众人,沉声宣布:“这位便是弦月圣女,阿闲。”
众人闻声动作极为整齐地半跪下来,纷纷垂着脑袋,以示敬畏。
大萨满领着阿闲坐到了轿撵上,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出发离开了这个地方。
四周风景变化迅速,是阿闲极为陌生的路。她安静地目视前方,却感觉尽管如此眼前的景物仍旧令她感到目眩。
一个个画面刚被她的眼睛接收到,就立刻被扯开。不仅昏眩,还记不了它是什么模样。
阿闲看得头晕,于是干脆闭上了眼睛。
大萨满微微侧目,却没有说什么。
行了五天路程,这一行人总算抵达了乌澧部族首都,月城。与此同时,乌澧弦月大萨满选出新圣女的消息被放了出去。
圣女是干什么的呢?
阿闲不知道。
她只知道自从被带回月城,她就一直待在拜月宫一步也没有再出过门。
之后又与大萨满僵持着,因为她不肯开口说一句话。
拜月宫有人说新选出的圣女是个哑巴,然而侍女这话才说完,等到第二天的时候,阿闲就没再见到过她了。
这样杀鸡儆猴之后,拜月宫的人便没有谁多嘴了。
乌澧的大萨满虽然身份尊贵,却不能干涉国政。
而且总共设有有两个,一个负责出征之时一同到前线去,祭祀祷告,跳祝祷之舞,以求战争胜利,这个称为满月大萨满。另一个则稳坐月城,卜算天机,称为弦月大萨满。
这个时期的苗九侗与大绫战争频发。身为苗九侗十部族之一,且毗邻大绫,乌澧不得不加入盟军,与其他部族一同在自己领地边上抗战。
而就在这两军交战期间,坐镇月城的弦月大萨满却从卜卦之中得出了指引,要去找圣女。
所幸真让她找到了。
不过,不管前线战争如何紧张,也丝毫影响不到身在月城的她。
自从找到了圣女之后,弦月便全神贯注于教授阿闲各种巫蛊之术,以及……
“跟我说,巫蛊之术。”弦月仍戴着面具,却让阿闲感觉到她有些暴躁。
“……”
阿闲透过面具看着她,并不言语。
“…算了,换一个,跟我说,噬脉蛊。”
弦月捧着一个坛子,对着阿闲晃了晃。
“……”
“噬、脉、蛊!”
弦月看着油盐不进,愣是一个音节都没有发出的阿闲,几乎是一字一顿地咬牙念出来。
然而对方仍是看着她,一句话不说。
“死孩子!”
是了,弦月想要阿闲说话。
为此两人已经僵持了将近三年。
阿闲越不想说,弦月就越想撬开她的嘴。
“呼……”弦月平心静气下来,声音重新变得平淡,“我要为你种下噬脉蛊,懂吗?”
阿闲点点头。
“你看你不是听得懂吗!”弦月犹如川剧变脸,刚暴躁完一句,又平心静气道,“这种蛊虫虽然可以暂时为宿主提供大量的内力,但副作用也很大,并不能持续很长时间,而且平时就算你不动用内力,它也不会停下啃食你的精血。”
“被啃食的疼痛是很难以忍受的,种了蛊你就会感觉到血脉之中时时刻刻都有这种的痛感。目前只有赤助玉髓能压制住。但是很不巧,我这里一点也没有。”
弦月随意地晃动着她养蛊的小坛子,见阿闲无动于衷,又忽然凑到她面前去,两人相隔着面具,根本看不清对方的面孔。
“就是这么可怕的蛊虫,但是我却要种到你身上。怎么样?你会不会恨我?”
这三年以来,弦月不仅把自己会的巫蛊之术教给了阿闲,而且还额外要她习武。
据说有某个让弦月大萨满都难以启齿的原因——她之前有因为武力不佳而在某人手里吃了大亏,后面还特憋屈地被迫教人巫蛊之术。
本来想着,教了可以让人家来当圣女,结果人家不乐意。
总之,每每想到这里,弦月都能气得牙痒痒。
然后更加变态地要求阿闲习武。
虽然被她压迫的对象没说话,还戴着面具,弦月还是从中看出了幽怨,似乎是在问:“被抓的是你,为什么却要我习武?”
弦月看得心里分外舒爽,很得意:“想知道为什么要你学?有本事开口说话,来亲自质问我啊?”
人前的弦月大萨满,高贵冷艳,人狠话不多。人后的弦月大萨满……
一言难尽。
弦月说要给她种蛊,却没立刻动手,反而要求她自己把坛子里的噬脉蛊养熟才给她种。
美其名曰:先好好熟悉一下,说不定以后共处一身的时候,它啃精血会稍微手下留情呢。